“你跟我一同進宮。ranwena`”若音拉了拉柳嬤嬤,然后朝侍衛道:“走吧。”
既然這是康熙的意思,誰又敢違抗圣意。
臨離開前,她還囑咐了正院的奴才,一定要好生看著大阿哥。
半個時辰后,她就被帶到了康熙的乾清宮。
一進大殿,若音就被殿里的陣仗驚了一下。
因為康熙正坐在乾清宮上首。
其余的皇子和福晉們,則坐在兩旁的椅子上。
在她進殿的那一刻起,眾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些目光,大多充滿了攻擊性,將她重重包圍起來。
若音深呼吸一口氣,強壯淡定,使自己看起來端莊些。
她盡量忽視眾人的目光,以及太子和太子妃,不懷好意的眼神。
走到殿中間,朝上首的康熙行了叩拜大禮,“兒媳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萬福金安。”
“老四福晉,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康熙沒叫若音起,只是威嚴地發問。
若音則筆挺地跪著,從容地回:“兒媳不知。”
“四弟妹是真的不知,還是壞事做的太多了,記不清是哪件事了?”太子妃起身,陰陽怪氣地道。
“太子妃這話,不知從何說起。”若音轉頭看向太子妃。
只見太子妃輕笑一聲,道:“四弟妹,上回你還在太和殿,信誓旦旦地說,做買賣要講究初心、誠信、正義、勤儉、廉恥,可我怎么聽說......你搶占老百姓的地,就為開客棧。還知道什么是初心和廉恥嗎,難不成你所謂的勤儉,全靠搶來的?更別提正義了,我都替你臊得慌。”
“不可能,我每次開分店,底下的人,都是花錢買地,如果實在談不攏,寧愿不要,也不會搶占老百姓的地。”若音毫不猶豫的反駁。
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太子兩口子想陷害她。
而且,她們很可能已經有了證據。
否則也不會如此興師動眾,在這聚眾看她的笑話。
“皇阿瑪,既然四弟妹不認,那我就只好請人證了。”太子妃朝上首的康熙道。
康熙沒說話,只是微微頜首,準了太子妃的請求。
片刻后,就見一個穿茶色錦袍的中年男人,進了大殿。
那人濃眉小眼,尖嘴猴腮,看起來精明過了頭。
明明是單眼皮,眼角卻有幾道尖酸的魚尾紋。
中年男人還挺著個大肚子,顯得格外的貪財。
他一進殿,就在中間跪下,朝康熙磕頭。
道:“萬歲爺,您可要給小的做主啊。”
“說。”康熙盯著中年男人。
“一個月前,有人盯上了小的一處荒廢的酒樓,那酒樓原來叫金福酒樓,是祖先傳下來的,因為地勢偏僻,就涼了下來。結果來了一批人,說是愿意花五千兩銀子,買下那塊地,重新建造個什么忘憂客棧。”
“可那塊地,是老祖宗留下的,就是花多少銀子,我都不能賣啊。誰知道那些黑心的人,直接強占了那塊地,還逼迫我給了地契。”
說著說著,中年男人還悄么們地用袖子抹淚。
實則是躲在袖子后面,偷偷查看眾人的眼色,尤其是康熙的眼色。
“老四福晉,他說的可是真的?”康熙身為帝王,一旦提及這種利害問題。
本就犀利的眸子,即刻變成一道洞穿所有的利刃,讓人不寒而栗。
尤其這件事情,還關乎到皇室的名聲。
皇家媳婦侵占百姓的土地,這事要傳出去,還得了!
若音牽了牽唇,正準備回話。
那中年男人,卻搶著喊冤。
“萬歲爺,小的句句屬實啊。”
若音掃了中年男人一眼,淡定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剛剛所說的話,沒有一句真話,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嗎?”
中年男人身軀一抖,低垂著頭不敢看若音。
只是死鴨子嘴硬地道:“小的聽不懂四福晉說的什么。”
“好啊,既然你聽不懂,那就說些你聽得懂的。”若音從容地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一個月前,我底下的奴才,確實找上了你,還開了五千兩的價格給你。”
“根據土地面積和當地的行情,五千兩可是足夠了,可你卻獅子大開口,要一萬兩,后來談崩了,你又主動找上了我們,愿意以五千兩的銀子,賣給我們,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卻成了強占土地了。”
“怎的,白紙黑字的合約,難不成是過家家?”
“好你個刁民,居然敢在乾清宮鬧事,還誣陷雍親王妃。”佟佳采羚實在是看不下去,站起來替若音打抱不平。
奈何太子妃卻淺笑道:“十弟妹別急著下結論,八字還沒一撇呢!”
佟佳采羚氣呼呼地撅著嘴,在十爺的拉扯下,終是坐下了。
上首康熙沒說話,似乎在想問題。
雙臂則厚重有力地垂于膝下,俯首于殿堂之下。
見狀,太子妃趁熱打鐵道:“皇阿瑪,這事兒啊,各有各的理兒,依兒媳看,理應將這刁民打入大牢,再把四弟妹關入宗人府,好好盤查一番,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后,再做決定也不遲。”
瞧這話說的,聽起來似乎是好心好意,很是公平。
可話里的主意,卻居心不良。
明明事情還沒著落,她就提議把若音關進宗人府了。
此時此刻,若音只覺得周圍嘲諷的目光,變得更加的刺目。
以前有四爺在,她心里倒踏實些。
而且,四爺能分去一半的目光。
可現如今,四爺不在,就她一個人面對一切。
她就像沒有保護傘的蒲公英,隨便一陣邪風,就能將她吹散。
而那些污蔑,以及輕蔑的眼神,也顯得格外的鋒芒。
像是無數把鋒利的冰刃,終將扎進她的心臟。
或許在眾人眼中,真相并不重要。
她進了宗人府,才最重要。
若音強忍著內心的不安和緊張,底氣十足地反駁著太子妃:“適才太子妃也說了,八字都沒一撇呢,那你為何,提議將我關進宗人府。”
說著說著,她又朝上首的康熙叩首道:“皇阿瑪,大阿哥有病在身,四爺又不在府上,雍親王府不能沒個做主的人。兒媳懇請您給我三天的時間,屆時,兒媳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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