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會把自己的見解,告訴覺羅氏。
費揚古到底在官場上摸爬滾打幾十年。
哪里看不清官場上那么彎彎道道。
那年羹堯是四爺底下的門奴,要是四爺當真做閑人,又怎會死心塌地跟著四爺。
而且,怎么可能非要把親妹妹塞進雍親王府。
只有一個可能,四爺給了他對未來的信心。
但這些,他也只在心里想想,從來沒跟旁人提及。
現在他不想跟覺羅氏解釋,直接問若音:“音兒,你有事就和阿瑪說,只要阿瑪做得到的,一定盡力做到。”
若音心中一暖,雖然費揚古一家子,對于她來說,不是真正的親人。
可她從他們身上感受到的,是許多家庭沒有過的溫暖。
“謝謝阿瑪,有你這句話,我特別安心。”若音沉思了片刻,才道:“那年羹堯不是屬你管轄范圍嗎,咱能不能想個法子,把他調離京城,最好時間長久一些,一時半會回不來的那種。”
“這個......”費揚古陷入了沉思。
經過深思熟慮后,他回道:“這個可以是可以,但是......以他的官階,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調得動的。我得找個合適的理由,寫好奏折請示萬歲爺,萬歲爺批了后,他才可以調離崗位。”
“既然可行,那就想想辦法唄。”覺羅氏聽了后,有些迫不及待了,“只要他年羹堯不在京城,一家老小就得跟著離京。之前那幾年,他們一大家子,不就是跟著年羹堯在揚州居住,今年年初才回來的么?”
“我和額娘想法一樣,那年芷蘭正待字閨中,熬不了多長時間的。要是離開了京城,頂多一年,年家就會給她張羅親事了。也省得她總是在我眼皮子底下蹦跶,怪煩心的。”若音道。
費揚古不是個沖動的人,他考慮了許久后,才給了若音回應。
“那好,你的事情,就是阿瑪的事情,我立馬著手去辦這件事,不出意外的話,萬歲爺會批準的。”費揚古說著說著,話鋒一轉,道:“但阿瑪還是得提醒你,明年可是選秀的一年,如果年芷蘭今年沒嫁人,她明年一定會參加選秀的。”
“這個我知道,但那是宮里頭的事情了,每年四爺府里能進的人,都是德妃娘娘安排的,他年羹堯得多大的本事,才能買通德妃啊。”
宮里頭的事情,她管不住。
她只管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如果年芷蘭沒惹到她,老老實實的,她一定不會這么去做。
但年芷蘭和年家的行為,完完全全針對了她,她便不會放任不管。
這些事情,她也不會和四爺去說。
在這男尊女卑的朝代,她一直認為,男人處理男人的事情。
女人處理女人的事情。
術業有專攻,她一個后院的女人,不可能去干涉朝廷的大事。
同樣的,四爺身為雍親王,他有自己的事情去忙。
她不應該讓這些婆婆媽媽的瑣事,妨礙他前進的腳步。
一個王爺,不管前朝,整天處理后院的事情,聽起來就很不像樣。
而且,就算他管得了今天,也不可能管她一輩子。
她身為福晉,往后還有很多的路要走,不能什么都依賴男人。
得自個慢慢摸索出一套宮斗法則才行。
都說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如果一直依賴四爺,等到不能依賴的時候,她便成了不能自理的人。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不如一開始就讓自己認清現實。
依賴是一把雙刃劍,似甜蜜的蜜糖,也是慢性砒霜。
如果一個男人全身心的對你好,呵護你,那便是蜜糖。
面對這樣的男人,若音或許能放下心里的憂慮,去依賴這個男人。
可是,如果對方的心里,裝的全是江山權謀,還有別的女人和事。
這樣的依賴,是砒霜,是包著糖衣的炸彈。
隨時隨時都會爆炸。
因為你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會冷落你,轉頭去對別人好。
若音很早就看透了這一點。
所以,在金錢上,她給自個留后路。
在處理私事上,她也希望鍛煉自己,而不是完全依賴男人。
她記得答應四爺的事情,沒在娘家呆多久。
趁著天色還沒暗下,就乘著馬車回了雍親王府。
回到正院時,天還沒黑呢。
與此同時,年府一大家子,還不知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們正圍在年芷蘭的床前,商量著事情。
年芷蘭靠著坐只床上,輕輕咳嗽著。
雖然天氣漸暖,可她在湖里撲騰了很久。
被救上來的時候,衣服都濕透了,還暈了過去。
加上時間上的耽擱,便著了涼。
呂氏恨恨地道:“這個四福晉,壞了咱們家的好事,當初就不該讓她來。”
“我當時就擔心她壞事,特意讓芷蘭只送了請帖給四爺。誰知道她還厚著臉皮來了,今兒要不是她,以四爺負責任的性子,過幾天就得用八抬大轎,把芷蘭抬進雍親王府。”年羹堯嘆氣道。
不然以他對四爺的了解,哪里不知道四爺注重規矩。
他就是冒著會被四爺記小本的風險,還要這么干的!
“可不是么,說不定還能生米煮成熟飯呢。”呂氏附和道。
這話說得,年芷蘭的臉,一下子就通紅通紅的。
她不好意思地道:“額娘,你怎么這樣說,就算四爺救了我,我也不會隨隨便便將身子給他,除非她把我迎進門還差不多。沒名沒分的,弄得不清不白。”
“你傻呀,這樣得走多少彎路啊。”呂氏戳了戳年芷蘭的額頭,有些恨鐵不成鋼。
奈何年羹堯卻肯定地道:“對,芷蘭說得對,男人越是容易得到,就越不會珍惜。你得吊著他的胃口,讓他得不到,說不定他還著急些。”
年芷蘭聽了后,紅著臉應了聲“嗯”,就沒說話了。
一雙羞赫的眸子,在想起某些事情時,逐漸轉變成了難過。
今兒白天的時候,她以為四爺會立馬下湖救他的。
可他在岸上站了好一會,都沒下去救她。
還是四福晉身邊的女侍衛,把她救上了岸。
但不管如何,她年芷蘭看中的男人,說什么都不會輕易放棄的!
不過,最讓她擔心的......就是四爺會不會已經識破年家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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