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歸是來了!
四爺也算是當事人,自然也跪著接了旨。
年芷蘭蓋著蓋頭,在奴才們的攙扶下,行了叩拜大禮。
“謝皇上隆恩。”
一切禮數做完后,若音身為福晉,讓奴才賞了抬花轎,還有奏樂的奴才。
以及,從宮里頭趕來念圣旨的太監。
這是正室該做的禮數,也是規矩。
免得傳出去了,人家說四福晉摳門,連個打賞的銀錢都沒有。
然后腦補她不待見新人,尖酸刻薄的形象,再吧啦吧啦一大堆。
這時,年芷蘭雖然看不見,但在奴才的指引下,朝四爺和若音行了禮:“芷蘭在這給四爺和福晉請安,也給各位姐妹們問好。”
她的聲音聽起來淡定,內心卻十分緊張、激動。
只要想要夜里就要服侍四爺,一顆心就小鹿亂撞。
四爺只禮貌性地掃了年芷蘭一眼,淡淡的“嗯”了一聲。
若音站定在原地,吩咐奴才:“年氏頭一天進府,居所早就安排了,就在煙雨樓,你們扶著她去便是。”
說著,她回頭看了四爺一眼,“爺,你看煙雨樓成嗎?”
煙雨樓是她為新進門的秀女安排的。
甭管今兒進府的是誰,都是那個院子。
“這些瑣事,你看著辦就好。”四爺抬頭看了看天,道:“時候不早了,爺得進宮上朝,府上就交給你了。”
“是。”若音福了福身。
待送走了四爺,若音便遣掉了后院的人,回了杏花春館。
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圓明園。
本以為年氏進府,會很艱難。
卻不曾想,這么順當地進了府,還是個側福晉。
也不知道德妃和那些妃嬪,是怎么做到的。
若音哪里知道,經過妃嬪們那么一鬧,加上賢貴妃吹了幾句枕邊風。
年羹堯又跟四爺一起追繳過國庫。
康熙自然就把年芷蘭賜給了四爺。
這一進門便是側福晉,是后妃挑選,還是康熙指的婚。
這種身份,跟李氏那種生了孩子,再升為側福晉的不一樣。
李氏這種側福晉,當年進門以格格的身份進門,是沒有嫁妝的,往后很難扶正。
而且,李氏是以妾的身份入門。
可年氏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是四爺娶的妻。
因為四爺是滿人,這個時候的滿人,實行的是一夫多妻多妾制度。
而側福晉,就是其中多妻中的一種,是妻不是妾。
要不是才過了太后的國喪,不宜太過熱鬧,便沒有大辦。
不然的話,年氏要像八爺家的阿茹娜一樣,是要辦喜宴的。
也正因為這些,年氏才能像新娘子一樣,坐著大紅花轎,蓋著大紅喜帕進府。
也難怪年家從去年開始,就費了老大勁想把年芷蘭弄進府里。
能成為親王的女人,本就是至高無上的榮耀,沒有什么丟臉不丟臉一說。
更何況,年芷蘭還是側福晉,是半個妻呢。
那年羹堯雖說是漢軍人,可要是再過個幾年,這都不成問題了。
好些漢軍人,最后成了滿洲八旗里的人,這事也不是沒有過。
看來,年氏當真如歷史所說,將來風光無限吶。
說句不好聽的,若音要是去的早,鈕鈷祿氏和年氏,便有機會扶正。
回到杏花春館,若音坐在桌前,漫不經心地修剪著花的枝葉。
柳嬤嬤幾個,都被她遣到外頭去了。
屋里,只有半梅陪在她身邊。
半梅雖然看起來性子野,又強勢。
但很多時候,半梅都是靜靜的。
偶爾說幾句話,也能說到她的心坎上。
“這下好了,三個側福晉的位置,就都滿了,也沒人盯著那個位置了。”若音利落地剪掉郁金香枝葉。
“是啊,奴才原來還在想,下一個側福晉會是誰,想過孟格格,或者烏雅格格,卻沒想到,是年側福晉。”
半梅一直以為,孟格格和烏雅格格性子溫和。
說不定生下一兒半女的,能升為側福晉。
若音輕笑了一聲,“那你也太小看皇家了,皇家里最看重的,還是女子們母族實力。”
當然,如果四爺有心,對后院哪個格格上心,即便對方母族實力不強,只要他一句話,也是可以升為側福晉的。
只不過,后院似乎沒有誰,能夠讓四爺上心。
而四爺......似乎對兒女情長也不是那么感興趣。
像這樣陰鷙難測,城府極深的男人。
恐怕最讓他感興趣的,只有控制一切的權利吧。
“福晉,你說起母族的實力,這倒讓我想起一件事情。”半梅一面修剪枝葉,一面道:“要說年家現在也不差,年側福晉進府,也是可以帶嫁妝的,可奴才聽說她一點嫁妝都沒帶呢,只帶了一匣子當季的衣裳,還有幾套首飾,別的都沒有了。”
若音挑了挑眉,略微有些不解。
按理說,年氏是以妻的身份進府,是可以帶嫁妝的。
而且,傳聞不是年家跟年羹堯都很寵年芷蘭嗎?
難道她們不多給點嫁妝,好讓年芷蘭在府里打點事情?
還是說......年家別有用意,想要來點不一樣的?
琢磨片刻后,若音大概是明白了。
她淡淡一笑,道:“咱四爺也不是看中女人錢財的人,年家這么做,自然有她們的道理所在。”
“可這大門大戶的,誰家嫁女兒,不是巴不得多送些嫁妝,也好讓女兒在夫家有地位,抬得起頭來啊?”這一點,半梅還真是不懂。
“這要放到別的阿哥府里,可能真會被爺們看不起,可四爺不是那種人,要是一個男人看中女人錢財的話,那性質不一樣的。”
若音可真佩服年家,敢走這一步險棋。
以她對四爺的了解,四爺根本就不在乎女人有多少錢。
不然的話,原主嫁給四爺那些年,嫁妝可不少,娘家也沒少接濟。
結果四爺愣是沒把管家權交給原主。
后來,還是她悟出四爺的大男子主義心思,拒絕了娘家的接濟。
四爺才把管家權給了她。
而年家能將四爺的心思揣摩得如此透徹的,也就只有年羹堯了。
本來吧,年氏要是帶著嫁妝進府,確實顯得她娘家闊氣,但也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可她們一點嫁妝都沒置辦,就有種向四爺表忠心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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