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還被當眾隨意冤枉,她這個皇后不要面子的啊。
往后她還怎么管制后宮的人。
緊接著,若音掃了眼后宮眾人。
最后,將視線落在了宋氏身上。
因為在府邸的時候,宋氏素來都是和她一個陣營,幫著她說話的。
而她平日里,也沒少幫襯宋氏。
可是,宋氏是個膽小怕事的。
在府里是仗著若音為大,說了也就說了,反正有若音撐腰。
現如今進了宮,即便若音是皇后,可皇太后也不是吃素的。
德妃連四爺的面子都不給,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所以,宋氏避開若音的眼神,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其余的人,本就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哪里會幫若音說話。
甚至,有些人還巴不得若音出糗呢。
眼瞧著沒人出來說話,德妃面上露出一抹得意。
若音掃了眼不做聲的宋氏,面上有些難堪。
就在她以為沒人出來說話,場子要冷掉的時候,就聽年氏輕聲細語地道:“太后有所不知,皇后在府邸的時候,對臣妾幾個素來寬厚,倒是李姐姐,在府邸的時候便性子跋扈,那日在宮里頭,她也不知怎的,越發的張揚,沒有規矩,可先帝才駕崩,宮里頭人多眼雜,皇后是礙于皇家的延綿,這才讓她在府邸呆著。”
聽到這話,若音不可思議地看向年氏。
這個女人,真的是一次又一次地刷新她的看法。
然后,她細細打量了一下年氏。
不過有些日子沒見,她看起來很是憔悴。
甚至比五阿哥在世時,身形還要消瘦了些。
大概是痛失了五阿哥,又緊接著趕上康熙駕崩。
整日里睡不好吃不好的,臉色竟蒼白的不像話。
年氏發現若音的目光,朝若音溫婉一笑。
若音嘴角微微上揚,回了年氏一抹笑容。
可上首的德妃,卻極度不高興了。
“皇后,即便李氏真的有錯,那她也是皇帝身邊的老人,是大格格和四阿哥的額娘,也該讓她進宮了。”
若音淺淺一笑,應了聲“是”。
德妃說完若音,又轉頭去訓年氏:“還有你年氏,瞧著年紀輕輕的,連個阿哥都養不好,真是無用!”
她直接把沒法撒的氣,全撒在了年氏身上。
一是怪罪年氏幫了若音對付她。
二呢,自然是氣年羹堯咯。
這一次十四爺從邊關回京。
若不是年羹堯既管著糧草軍餉,又堅守著川峽那塊地方,增加了十四爺的阻力。
十四爺也不至于只帶著十名侍衛回來。
反正這會子,德妃是橫豎看年氏不順眼。
要說德妃對于若音,那還只是旁敲側擊的打壓,擺擺皇家婆婆的架子。
可對于年氏,那就是人身攻擊了。
年氏被提起痛處,咬了咬唇,紅著眼睛應道:“太后說的是,都是臣妾福薄。”
此刻的德妃,一方面不屑于當皇太后。
另一方面,卻又享受著太后身份帶給她的尊榮和富貴。
讓她在這紫禁城,乃至后宮里橫著走。
一些不好聽的丑話,都說在了前頭。
德妃接下來,便說起了還算好聽的話。
“瞧著你們一個個年輕又美貌,怎么就有好幾個不能生了,有些人的肚子,還從來都沒動靜過。”
此話一出,個個就跟打了霜的茄子。
以為德妃又要說些什么難聽話,用來打擊她們。
只得低垂著頭,做好挨訓的準備。
哪知德妃非但沒有訓斥,反而鼓勵道:“你們能進皇帝的后宮,也算是有福之人,如今皇帝剛登基,這嫡長子是皇后家的大阿哥,嫡子和長子的頭銜,便是沒得爭了。可大清新帝登基以來,登基后的第一子,也是極為重要的,他象征著吉祥和尊貴。”
聞言,眾人才聳拉著的腦袋,又都抬了起來。
“你們誰要是把皇帝登基后的第一子生下來,自然是佩金帶紫,貴不可言的,只不過,一切都得看你們自個爭氣不爭氣。”德妃淡淡道。
“是。”后宮眾人笑著應了。
一個個的,眼里都充滿著希冀和勢在必得的信心。
仿佛那登基后的第一子,就是她們的!
若音抬頭,掃了眼對面的年氏。
只見年氏將手輕輕放在肚子,欣喜中卻又透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憂傷。
就在這時,德妃朝眾人擺擺手,道:“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有病的治病,沒病的調理身子,沒別的事情,就都散了吧。”
總算是可以離開了。
若音松了口氣,起身行禮,帶著眾人離開了永和宮。
因為暫時都住在鐘粹宮,即便是出了永和宮,也都是一同走在回去的路上。
只不過按照位份,若音走在前頭。
年氏和鈕鈷祿氏,在她身后。
其余的人,便還要往后一些。
一路上,各有各的心思,基本沒人說話。
不多時,眾人便回到了鐘粹宮。
若音扶著柳嬤嬤的手,右腳才踏進鐘粹宮,就見蘇培盛在院里焦急地踱步。
他看見若音回來,忙上前打了個千,“皇后娘娘,您可算來啦。”
瞧見到這一幕,眾人什么都明白了。
看、來、皇、上、來、了!!!
“起吧。”若音朝蘇培盛道。
蘇培盛起來后,又朝年氏幾個打了千。
然后,他小聲道:“娘娘,爺在正殿等著您說事呢。”
若音抬頭看向正殿,就見四爺黑著一張臉,坐在她的正殿。
得了,既然都照了面,后宮別的人,自然也是要給四爺行禮的。
于是,若音走在前面,旁的人跟在她的身后。
待進了正殿,便齊齊朝四爺行禮,“臣妾恭賀皇上得登大寶。”
四爺大掌一擺,視線落在若音身上,沉聲道:“皇后,朕有要事與你商量。”
這話翻譯一下便是:朕與皇后有話要說,你們該干嘛干嘛去。
年氏最識趣,她行禮道:“既然皇上與皇后有話要說,臣妾便先回偏殿了。”
接著,鈕鈷祿氏也跟著離開。
其余的,也不好多呆,一個個都識趣的回了自個的屋。
待眾人都離開后,那些奴才也嚇得出去了。
若音偷偷瞥了四爺一眼。
一張俊朗的側顏如雕刻般硬朗,長眉正不耐煩地蹙著。
好像她欠了他多少銀子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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