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兒長春宮的齊妃娘娘,可是把皇上惹惱了。
說得輕一點,那是對皇上不忠。
說得嚴重一點,是冒犯皇權!
君王的皇權神圣而不可侵犯。
所有的感情到了皇權面前,都是微不足道的。
也難怪皇上氣得拂袖離開。
只是不知道,永壽宮的皇后娘娘,能不能撫平皇上心中的怒意了。
就在蘇培盛這么想著時,就聽身旁傳來四爺冷淡的聲音,“罷了,回養心殿。”
“嗻。”蘇培盛扯著嗓子,再次道:“回養心殿。”
于是,十六人抬著的輕步龍攆,就又掉了個方向,往養心殿抬去。
蘇培盛則挽著拂塵,低垂著頭,一句話都沒敢多說。
作為奴才,雖說不能揣摩圣意。
但要是真不揣摩,又不知道皇上心思,辦不好差事啊。
今兒是大格格生辰,皇上原是要在長春宮宿下的。
偏偏那齊妃娘娘作死,氣得皇上拂袖離開。
這出了長春宮,皇上本來想去永壽宮。
可正因為今兒是大格格生辰,皇上要是去了永壽宮,倒是顯得皇后不賢淑。
身為中宮皇后,在這種日子,還截齊妃娘娘的胡呢。
此刻,長春宮的齊妃,早就坐在里間的床上,哭紅了眼。
論奴才怎么勸,都勸不住。
她是沒想到,皇上居然這么理智。
要說第一次,小桃什么都沒做,他就瞧出了端倪。
那好歹也是沒喝酒的情況下,整個人是清醒的。
可是這一次,他明明喝了不少酒,怎么還是沒成呢?
這下好了,本以為事成后,她的身邊能多個幫手。
卻不成想,不但暴露了自己的所作所為,還徹底惹惱了皇上。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來,這條是徹底行不通了。
一想到這,原本就淚流不止的她,哭得更加厲害了。
“娘娘,沒事的,您膝下有大格格和四阿哥,皇上心中也還是顧念著往日情分的,不然也不會舍不得罰您啊。”一旁的奴才勸道。
“你們這些蠢貨,知道個什么啊......”
在旁人眼里,是皇上心疼她,舍不得罰她。
可只有她自個知道,皇上哪里是舍不得罰她。
而是懶得罰她,不屑于罰她。
她倒是情愿他禁足她。
或者下令奴才打她板子都行。
總歸是撒了氣,就沒事了,她心里也安心些。
好過這種捉摸不透,對她不管不顧,放任不管的感覺。
也正因為他什么都沒罰她,就這么離開,才令她感到害怕。
畢竟,一個人愿意罰你,說明你還有救。
若是連懲罰都懶得給,代表著無藥可救了。
冷漠的最高境界,便是無視啊。
一開始,她沒明白皇上口中的不忠是什么意思。
以為是他誤會自己了。
想著等皇上氣消了,她再找個機會,好好解釋一番就行了。
后來仔細一想,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原來皇上指的,不是感情不忠。
那她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從前,她一直覺得是自個夠好看,夠得寵,又有一對兒女。
所以,即便是性子囂張跋扈,在后宮也混得算好的。
因為在她眼里,女人作死的程度,可以和容貌掛鉤。
畢竟,再乖巧懂事的女人,若是長著一張丑八怪的臉,也難討男人疼愛。
如今細細思考一番,那些通通都是屁話!
恐怕最主要的,還是皇上說的那句話:朕可以容忍一個女人愚蠢、狠毒、刁鉆、蠻橫、潑辣......但絕不允許不忠。
雖然她有種種缺點,算計了后宮不少女人,但她沒有不忠。
可是現在,她已經不忠于他。
是不是代表她要徹底失寵了?
齊妃越想越害怕,害怕皇上就這么放任她不管了。
怎么說,這么多年來,他還是頭一次這么對她。
而且,這個男人,從來就不懂得憐香惜玉。
這一點,從小桃被杖斃就可以看出。
那么如花似玉的花季少女,說杖斃就杖斃,一點都不猶豫。
可能于他而言,只要觸犯了他的底線,再貌美的少女,也跟太監沒什么兩樣吧......
宮里頭的流言蜚語,傳得非常快的。
不過是一天的時間,齊妃在大格格生辰,把皇上氣走的消息,就在宮中傳遍了。
后宮眾人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幸災樂禍的。
誰讓齊妃這個人,素來嘴上不饒人。
后宮里頭,每個人她都得罪了一遍呢。
永壽宮里,若音聽到這個消息時,命人偷偷打聽了事情的詳細經過。
“娘娘,奴才打聽好了,聽說是齊妃娘娘因為自個不能再生育,便想抬身邊的宮女伺候皇上。誰知道一次兩次都沒成,直接讓皇上給杖斃了。再后來,皇上氣得離開了長春宮。”
如霜湊到若音耳旁,將打聽到的事情,告訴了她。
聞言,若音柳眉微微一挑。
吃了這么大一個瓜,她還是有點驚訝的。
腦海里,也第一時間浮現出小桃那張臉。
“是齊妃身邊長得白凈的那個宮女嗎?”她問。
“正是。”
若音嘀咕了一句“難怪”,就沒說話了。
想當初,齊妃頭一回帶著那個宮女來請安時,她便察覺出一絲不對勁。
別說那么善妒的一個人了。
就是別的妃嬪,和她的永壽宮,在挑選奴才方面,也會避開一些模樣可人的宮女。
除非一些跟在身邊的陪嫁丫鬟。
那是打小伺候在身邊,信得過的人,就另當別論。
這是最基本的用人常識。
更何況齊妃那么善妒的一個人。
怎么可能容忍得了那么好看的宮女。
原來是想設計宮女爬床。
若音有些無奈地搖搖頭。
連齊妃這種最是善妒的人,為了博登基后的第一子,都出賣了自己的本心。
可想而知,這登基后第一子的競爭,有多么的激烈。
“娘娘,輦已經停在門外了。”半梅進屋,打斷了若音的思緒。
今兒是給太后請安的日子。
坐在梳妝臺前的若音,便扶著柳嬤嬤的起身,往外走。
嘴上則囑咐道:“待會去了太后那兒,只半梅跟柳嬤嬤隨本宮進去,其余的人,一概在外頭候著。”
四爺登基這么久,后宮眾人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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