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屏風,他低低地吩咐半梅:“照顧好你家主子。”
“是。”半梅行禮應了。
然后,四爺便抬腳出了里間,回到堂間。
四爺在堂間坐下。
并以最快的速度,命蘇培盛把永壽宮負責浣衣的奴才,全都帶到堂間審問。
不僅如此,就連浣衣以外的奴才,也都根據各個崗位,分別帶到堂間審問。
當然,浣衣的那些奴才,是重點盤查對象。
而且,是當著后宮妃嬪們的面審問、盤查。
因為事情主要是發生在永壽宮。
雖說是奴才吃里扒外,與外部勾結。
但要是去別的宮殿一個個的盤查,那得審到猴年馬月。
只要將這個內鬼抓住,趁著還沒殺人滅口前,就得趕緊先下手為強。
否則要是等到人都死了,再去追查,那就晚了。
而屋里這番景象,導致齊妃幾個不是低頭佯裝喝茶。
就是偶爾捏幾塊點心嘗嘗。
一個個都不敢多看那些奴才一眼。
好像生怕和那些奴才對上了眼,她們就成了和奴才幕后合伙的主子。
那么,也就意味著她們將要完蛋了。
此刻,蘇培盛帶著何忠康、小德子,分別盤查著奴才。
可后宮妃嬪們簡直如坐針氈。
想說皇上素來都是只注重公事的。
什么時候,會管女人這些事情。
前陣子的毓貴妃,不就是個例子嗎。
一開始,那毓貴妃的事情,都是給皇后娘娘管著的。
皇后娘娘實在管不下,皇上全當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這才幫皇后兜著。
這一點,后宮誰人不知道啊。
而且,即便皇上后來插手管毓貴妃的事情,也沒像皇后這般用心啊。
聽說皇后生產,奏折都不批,就大步流星的到了永壽宮。
明明天不亮要上朝了,還在這親自等候盤查結果。
一副今晚不把背后兇手抓出來,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這會子,眼瞧著堂間因為審問,變得有些嘈雜。
四爺則坐在上首,一雙冷眸在那些奴才和妃嬪們之間銳利掃過。
忽而間,就發現一個小宮女,偷偷摸摸地看了熹妃一眼、兩眼、三眼。
見狀,四爺便指了指那個宮女,淡淡問道:“你是哪里當差的。”
此話一出,屋里盤問的聲音戛然而止。
蘇培盛走到那個宮女跟前,問道:“皇上問你話呢,說吧,平時在這永壽宮,都當些什么差。”
“回皇上和蘇公公的話,奴才......就是在浣衣坊當差的。”宮女訕訕地回。
大概意識到自己的差事很敏感,宮女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
因為早在盤問的時候,蘇培盛就說了。
皇后娘娘的被子被人動了手腳,浣衣坊是重點盤查對象。
蘇培盛圍著宮女轉了一圈。
然后,他指了指中間,指揮道:“既然這樣,那你就站在中間,好好在皇上跟前說道說道吧。”
宮女抿著唇,擔驚受怕地走到中間。
從旁人看來,無論怎么看,她身上都透著一股子心虛。
當她在中間跪下時,四爺冷冷地問道:“你說你在永壽宮浣衣?”
“正是。”宮女心虛得不敢抬頭。
“這么說,那你就是永壽宮的奴才了。”
宮女微微一頓,心說都說了她在永壽宮當差的呀,怎么還問她是不是永壽宮的奴才。
可是,問她的是當今圣上。
就是借她一萬個膽子,也只得耐心地回:“奴才確實是永壽宮的奴才。”
四爺微微頜首,神色淡薄。
“那你抬起頭來告訴朕,你一個永壽宮的奴才,為何在審問期間,時不時盯著下首的熹妃。”
一開始,他的聲音淡淡的。
可說著說著,聲音就大了幾分。
可以說是每一句都比前一句加重了語氣。
聽起來更是透著幾分凌厲和不耐煩。
只見宮女又看了熹妃一眼,顫顫巍巍地回:“奴......因為奴才原是在熹妃娘娘的承乾宮當差。后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奴才就被遣回內務府,再后來,就被安排到永壽宮當差了。”
聞言,原本坐著的熹妃,立馬就坐不住了。
她站起身子,想要解釋。
或者說,嘗試撇清關系。
然而,四爺直接朝熹妃抬手,示意她別說話。
他只是看著下首的宮女,問道:“這么說,你和熹妃是舊主仆的關系了。”
“算是吧......”宮女如何回。
“那好,既然是舊主仆,理應早就沒了關系。可你卻一次又一次地偷偷看向熹妃,眼里還帶著恐慌。”
“奴......奴才沒有啊。”
四爺不管宮女的辯解,只沉聲道:“說,你是不是受熹妃之托,做了什么腌臜事,想要尋求她的幫襯.”
眼瞧著不利的話風倒像自己,熹妃再也坐不住了。
她不等宮女回答,就鼓起勇氣,在中間跪下,道:“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樣,臣妾對這個宮女根本就沒什么印象,更別說囑托她做些什么事情。況且,對于皇后,臣妾心中一直都是敬著的啊,怎么可能會去害她,定是這個宮女伙同旁人,故意來污蔑臣妾的。”
“熹妃,朕問的是她,不是你。”四爺冷冷地道。
“可......”熹妃才說了一個字,四爺就打斷:“如果你還不懂規矩的話,那就出去。”
聞言,熹妃應了聲“是”,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要是事情沒發生到這個地步,她是巴不得趕緊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
雖說審問的是那些奴才。
可她們這些當妃嬪的,也沒好到哪里去。
搞得她們一個個的,跟那些被審問的犯人差不到哪里去。
要承受著身心上的折磨和壓力。
可是輿論往她身上倒,讓她如何放心離開。
好歹在場的話,還能知道情況,為自己辯駁幾句。
可要是離開,任由旁人往身上潑臟水,她都沒法知道。
見狀,一旁的齊妃便幸災樂禍地道:“熹妃妹妹,你做主子的,想要做點什么事情,吩咐底下的奴才便是,自然不認識這個宮女了。說不定,你身邊的奴才認識這個宮女呢。”
她這話里話外,暗指熹妃指使底下的奴才,陷害皇后。
“關于這個,我倒是沒想過,更是沒做過。可齊妃姐姐說的這么認真,看來你做過咯,所以這么了解?”熹妃不甘示弱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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