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戀愛時就是個妖怪,且妖且怪且傻×。
李偲無底線地接受了易數的道歉,接受了是她靠自身努力掙來的升職加薪這個事實,接受了他給她請的假,也接受了他在接下來一周的時間里給她安排的悠長假期。看來想要做《簡愛》里的簡愛去秉持“女權主義”的思想被拋到了外婆家里,當然這樣的結局,妖精功不可沒,她應該是被收買了。李偲曖心地想。
第二天,打著出公差幌子,戴著墨鏡的摩登李偲拖著行李箱準時出現在機場。
李偲告訴易數,昨晚跟父母解釋這個突然的“完美出差”簡直煞費苦心——出差原因要編的合理而急切,出差的同伴要兩性齊全,出差時間長度要符合每日有工作。不僅此,出差的航班要事先搜尋符合她出門的時間,要編好理由謝絕老爸殷勤的驅車送她去機場,還要找一回程航班落地時間正好是爸爸工作時間,以防他又不放心地要來機場接她,這可是真完美。
“你怎么和爸媽說的?”
“我說原本參加投標的那同事老婆要生孩子了,老板要我頂上。”
“人才!”
“廢柴!”
飛機落地上海,他們的路程還在繼續,易數說要去夢里水鄉,李偲把魂都交給易數地任易數,上了他租好的車。一幀一幀的風景飛速掠過,秋老虎的太陽卻照得人秋乏上身,索性就先去夢里等著水鄉吧。
醒來的時候,李偲趴著車窗往外一看滿眼的白墻青瓦,差點沒以為自己穿越了!
“睡神我們到了,你還真能睡啊。”易數摸摸她的頭,轉身下車去開大木門。
李偲迷迷糊糊下車,抬頭看看大木門再看看身后的那一片湖泊和遠處隱隱綽綽的拱橋,游園驚夢之感,“老大,這是哪里?”
“周莊。”
還沒徹底回神,易數已經將一大串鑰匙丟給了她,自己去車庫停車。李偲提著這串特別熟悉的鑰匙串,才驚覺原來這一把鑰匙里還有用來開別墅大門的,心想,都這么眼熟了,到今天才發現某幾片鑰匙的真實身份。
推開大木門,穿過墻邊立滿竹子的小院不禁深吸一口氣,他果然還是那個深不可測的他。飛檐翹角,青瓦鋪頂,粉墻矗立,錯落有致,饒是一番舊風味。開門入客廳,黑色大理石雕刻的玄關屏風后是柔暖的家居風格,雖然設計依然精致簡約,但明顯已經多了家的味道——沙發旁邊如同彎腰致敬仆人一般的落地燈燈罩上隨手掛著熊貓掛件;隨意亂堆在落地大窗前的抱枕;懶人沙發上亂堆著的幾本書和雜志;擺在電視墻前面的雜物筐里插著各種遙控器和不知年代的塑料花;不那么完美的匹配才像人住過的地方透著隨意的家的味道。
李偲跑上二樓臥室,露臺外即是大片湖水連綿遠去。
“喜歡嗎?”易數不知何時已經上到二樓。
“超級超級喜歡。視野太開闊了。我理想中的房啊!”一轉身又走到大床邊,靠著床柱手指劃過那些細致清新的雕花,走去坐在精巧的梳妝臺,心中不免覺得惶然,忍不住問他這房子的來歷,他答,早年間買下專用來度假的。
盡管他答得輕松,但買下這樣一棟別墅度假,就算早年間的房價穩定,也不輕松,這是位多么有實力的老板?這用心裝修的龐大的別墅,顯然是為了一大家子人準備的,他一個單身漢住這么大的房子不怕鬧鬼嗎?易數,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深不可測先生”非浪得虛名啊!
李偲想把腦子里冒出來的質問統統拿出來,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因梳妝鏡里的他正溫柔凝視著。
“你看什么看?”
“看你啊,你真好看。”
一回身,他已經站在身后,頃刻入懷。想來易數年近40,之前種種若要跟他筆筆算清那估計得要酸得自己胃穿孔,貼著他柔軟的臉龐,索性不作他想。
易數拉起李偲走出臥室去參觀別處,廚房,浴室,書房,客廳,小院,每一扇窗都跟她細細講,慢慢說。易數說大至空間布局,小到樓梯轉角處的擺設都是他精細設計的,他得意洋洋介紹著自己的作品,李偲費解添加得多。耗盡心思布置的居所,努力打拼下的事業,他卻可以甘心放下,回到千里之外的C城。他到底在上海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要是有這房子,說什么都不回C城了,你可真舍得。”
“人還能被房子栓死啊?我說你一個年輕人怎么一點也不勵志啊?”
“那你為什么回C城?”
“是田總請我回來的,再說了我父母也都年紀大了,住不慣外地,以前帶著家人朋友來這住住,還是回來陪著他們算了。你喜歡這房子嗎?以后我們在C城郊區也可以擁有。”
行至小院,易數索性拖著李偲出了門,這是第一次,在街上兩人無所顧忌地牽著手,終于可以開始整整一周朝夕相處的日子了。可以第一個對他說早安,可以最后一個對他說晚安,可以不用計算著時間來相處,可以浪費任何想浪費的時間。想到這些,李偲心情又開朗了起來,那些仍有的疑問就先暫時拋開吧。
牽著易數的手幾欲飛奔,在他的身邊雀躍地像個孩子。那天的晚餐是在一家地地道道的蘇州菜館吃得,不記得具體吃了什么,她只記得他們這里管“茄子”叫“落蘇”。落蘇,生生把一個普普通通的食材變得雅致浪漫了起來,心里想著這樣的浪漫雅致的假期才剛剛開始,不禁對之前所謂自尊的“把守”定義為“蠢”,既對不起杜總也對不起《簡愛》。
易數的別墅園區臨近著周莊的旅游點,隨便亂走都能撞進景區,好在不是十一黃金周,游人較少,恰逢好時節。去遍周莊古鎮、濕地公園和藝術館,倆人手拉著手一起把時間浪漫地浪費掉,李偲自己覺得日子美得沒治了,但是易數卻不愿滿足于這些,高爾夫球場,那才是易數心心念念的度假必需。
他在那揮桿揮得盡興,開心的訓著李偲——“手臂不要亂用力,腰用力!”
“腿要彎一點,不要踮腳。別亂扭,不是叫你跳舞!”
“白長一雙大長腿,白生一對長手臂,牛高馬大爭口氣啊。寶貝。”李偲一身汗站在太陽底下握著球桿滿滿地挫敗感,球就像在與她捉迷藏,不是打不著,就是打偏。
李偲正想著要不要直接用球桿把易數腦袋打穿的時候,他還掏出手機拍下了她狼狽的樣子,“努點力啊,不然你在我手機就是這撅嘴瞪眼的丑樣子了,你什么時候連著打出三個好球,我們就收桿回家。”
“我恨你!”
“恨球,把球打出去!”
終于,靠著運氣又或者是身體開竅了,反正就是揮出了三個又高又遠的球。李偲興奮地抱著易數大叫,易數抱著我她說:“開心吧?打得好自己也高興,你有舞蹈功底,身體協調性好,要有信心,不要動不動就耍脾氣。”
李偲嬌嗔道:“你越來越像我爸爸啦,別老是跟我說教說教。”易數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你爸不在,我就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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