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出現了奇跡,他還活著!這樣是不是太好了,可是,你為什么不見他
易詠慈再也沒有回過李偲一句話。
無眠,回國之后第一次。
Stephen忙完了他的工作,剩余在國內的時間只剩三天。抓緊一切的時間,他在李偲的帶領下見了她的家人、閨蜜和同學見了所有該見的人,這些所有該見的人們都對Stephen極其滿意,大家一致認為,李偲若不把自己嫁給Stephen簡直要愧對全人類了。復雜心情的李偲,卻一心只想快一點快一點過完這72個小時,她想回英國。
時間過去了38個小時,臨近回國的那夜,易詠慈還是留下了易數的消息:
他在老家和奶奶一起過,替我去看看他吧。地址是......
李偲立刻給妖精打了個電話。
吃完午飯,收拾停當碗筷,下樓。妖精的車已在李偲家樓下等候多時。
李偲沒有和任何人說真實的去向,只和家人、男友說了要與妖精去找同學辦點事,晚上八九點就會回。
車行了半個小時,妖精隨手打開音樂電臺,以消解李偲沉重的心情,結果聲音漸起的恰是Rod
Steward的《for
所有與這首歌有關的過往,翻涌到李偲的腦海,她一邊淚流一邊向妖精說著當年,妖精一邊后悔開了電臺,又一邊陪著流淚......
站在了易數老家的土地上,李偲內心萬千復雜,這是她曾經與易數設想著辦回門酒的地方,曾經想讓易數帶著她和他們的孩子指著一磚一瓦說他童年的地方。而眼前,塵土飛揚,呼吸困難,儼然一座被再度開發的小縣城,處處都是工地,處處都在修路,吵鬧中顯出直接并粗魯的生機。
因為多年未來過,又因為縣城改造,妖精著實走錯了幾次路,好容易來到了縣城的“正都街”。這條街一戶挨一戶都是兩層樓的房子,21世紀初鄉鎮升格變縣城,大興土木,在外打工的有錢人都在這里買下了房子。應該算是當年的富人區了。
遠遠的,李偲看到一位滿臉皺紋的老奶奶佝僂著身軀坐在門邊拆著菜,上午的陽光有些溫暖,它打在老奶奶的頭上,銀發閃閃。可以辨認,這就是易數的媽媽,實際年齡怎么著也不到八十歲吧,老太太比起從前蒼老了許多。
“大媽您還記得我嗎?我是蘋果。”李偲邊拿起一顆菜邊拆邊說,她依然謊稱自己是蘋果。
老太太眼睛渾濁著,她打量了良久又想了好一陣才記起來:“對對,蘋果,我記得你,你不是小慈的好朋友嘛。”
“大媽您記心真好。您這么早就開始做飯了啊。”
“我做飯慢,走路也慢,我家數兒上班的地方條件不好,他自己也沒能力做飯。買外買又貴又不好吃。”老太太哆哆嗦嗦地說著,行動著。
“小慈現在怎么樣啊,你要告訴她奶奶很想她,她不要生爸爸的氣,一定要回來,再不回來恐怕都看不到奶奶了。奶奶快80歲了。”
李偲強忍著眼淚說:“會的,我一定要她早點回來,不過她在美國讀大學成績很好的,您也要多放心。”準確的說,易詠慈在美國讀的是研究生,這年她滿26歲,李偲完全沒有這個概念了。
此時妖精已經繃不住眼淚長串長串地落下,她只能做到盡量不哭出聲,盡量站在老太太背后不被她看見。
但老太太一轉身還是看到了,說:“這是怎么了?哭個什么?這閨女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沒有沒有,大媽,她也是小慈的朋友,她也很想小慈,所以就哭了。”
“噢,小慈的朋友怎么都跟她爸爸差不多大啊。”
倆人撲哧笑出了聲來。
后來說到易數,李偲與妖精又按下了眉頭。
老太太很難過:“你們知道吧,我兒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兒子,他不管是對我們老人還是對親戚甚至小學同學,都非常好,有錢的時候,真可以說有求必應。現在人運氣不好了,朋友也不見了。身體,那可遭罪了。從深圳回來,在縣醫院躺了一年,我們孤兒寡母的,那時候他前妻不來看他也罷了,反正是離了沒情誼了,你說我這孫女怎么也不回來看看自己的爸爸呢?他爸爸有時候就癡呆在那里一動不動,街坊鄰居也認不出。五十一歲的人了,也是年過半百了。”
“大媽,應該是易數瞞著小慈了,怕影響她學習。美國回來一趟也是非常貴的。路費相當于一年的飯錢呢。”李偲也佩服自己反應快。
“噢噢,也是,我兒子在外頭折騰了這么久,之前賺的都虧了,翻本的機會也沒有,最重要的是身體也毀了。他賣了城里的房子,不然沒錢用呀。回縣城這兩年,什么罪都受了一遍,什么土方子洋方子都用了,總算活下來了。不然你們說說,我一個老太太怎么活......”說著老太太嚶嚶哭了起來。
“治好了就行。大媽,好人有好報,易數真是個仗義的人,今天這餐飯我們來做,我們來送,您別操心了。”妖精趕緊來幫腔,因為她看到李偲被扎心扎到要崩潰了。
“沒全好,醫生說,三年一個坎兒,捱得過就過,捱不過就死。可憐他現在也是一個人,如果我哪天死了,誰能照顧他呢?”老太太一邊說一邊擦眼角:“真是謝謝你們還惦記著易數。”
此時的李偲,已逃到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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