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蟾宗的弟子實在是編不下去了,就算是吹牛,那也不能信口胡說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這話要怎么圓回來。
程家的修士一見他們不說話了,頓時就明白了。
若是駱青離的資質比程縈好,或者說與程縈相差無幾,這些人怎么可能不還嘴呢?
這世上之人千千萬,能有靈根者本就是萬里挑一,而有靈根的修士中,擁有天靈根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像玉蟾宗這樣一個上萬人的大門派,所有的天靈根修士加起來怕也屈指可數。
程縈六歲那年測出火系天靈根,程家上上下下喜出望外,程縈也是從小就被養在金丹修士身邊的,實力一點都不輸給大宗門的精英弟子。
“怎么不說了?你們駱師叔是個什么資質啊,既然能得到驚鴻真君的青眼,想必你們駱師叔也是上等之資吧?”
然而就算是上等之資,也肯定比不過程縈。
程家修士自認已經勝了一籌,哈哈笑著說起風涼話。
玉蟾宗弟子啞口無言,憋得漲紅了一張臉,想要辯駁卻又無從說起。
有個年紀小的修士見他們如此囂張,忍無可忍,腦子一熱就大聲吼道:“就算我們駱師叔是五靈根,也照樣能把你們打趴下!”
這話喊出來,不僅僅是程家的修士默然無聲,就連玉蟾宗弟子也都無言以對,莫名覺得臉上有些發燙。
眾人瞪了那小年輕一眼,心想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就干脆破罐破摔得了,于是一個個拍著大腿高聲道:“資質并不代表一切,駱師叔會用拳頭好好教你們做人!”
可這樣的話聽在程家修士耳中卻只覺得可笑。
“究竟是誰給你們的自信?”一個筑基中期的程家男修瞇了瞇眼,搖搖頭嗤笑道:“一個五靈根修士也能在十九歲筑基?這嗑藥得嗑成什么樣啊?”
玉蟾宗弟子覺得面上更燙了。
駱青離一個五靈根能在十九歲就筑基成功,在他們看來確實是不可思議,曾經也一致認為是驚鴻真君用了什么秘術,把駱師叔的修為硬生生地給堆了上去。
但他們懷疑是一回事,外人懷疑又是另一回事,這時候絕不能跌份兒。
“休要逞口舌之利,我們駱師叔自有她的獨到之處,否則又如何能入得了驚鴻真君之眼!”
說完眾弟子便好像找到了依據,底氣瞬間就足了。
斗法場下吵得不可開交,而這一局的賭盤也開展得十分火熱。
一邊是中原的天才女修,一邊又是玉蟾宗的精英弟子,想要借這一把翻盤的修士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私心上他們自然是希望駱師叔能夠贏的,可他們對駱師叔的實力到底還是不太了解,何況先前那程縈都已經連勝三場了,就連落木峰的尹師兄都敗在了她手里……
秦紫嫣來到賭盤前,匆匆瞥了眼,發現這次壓程縈勝的人明顯多了不少,兩邊算是旗鼓相當。
她取出一袋子靈石放在了駱青離那一面,負責開盤的修士打開一看,瞬間被那閃閃發光的上品靈石晃花了眼,細細一數,竟有一百之多,這可是相當于一百萬的下品靈石了啊!
多少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多錢啊!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了秦紫嫣,注意到她只是煉氣期,身上穿的卻是內門精英弟子的服飾,心中不由恍然,但還是有些納悶。
哪怕身為金丹真人的門徒,煉氣期精英弟子一年的份例也不過是一萬下品靈石加一百塊中品靈石而已,換算下來也就是一年兩塊上品靈石,光是靠自己攢肯定是攢不到的,那就無疑是師長或是家族的補貼了!
想到這里,眾人心中再次感嘆,有師長的弟子可真是個寶啊!
然而事實上,秦紫嫣自己都有些感到有些意外。
駱青離上臺前,給了她一袋子靈石讓她幫忙下注買自己勝,秦紫嫣直接就應下了,也沒留心看袋子里究竟有多少錢,現在看到這些上品靈石,她內心也是有些驚訝的。
自己身上雖然也有上品靈石,但也不過零星幾塊,絕湊不出這么多來,結果駱青離一出手就是一百塊,讓她也不由感嘆起駱青離的有錢程度來。
“這……這位師妹是全壓駱師叔勝?”來這里開賭的基本上都是煉氣筑基修士,賭桌上也鮮少會出現上品靈石,負責設賭開盤的修士不得不慎重確定了一遍。
秦紫嫣頓了頓,心想駱青離對這場斗法應該是極有自信的,否則這些上品靈石可就要打水漂了。
她微微一笑,自己又取了一袋子靈石壓上去,“還有這些,一并壓駱師叔勝。”
這回拿出來的都是中品靈石,但數量也有不少了,眾修士不由自主捂了捂心口壓壓驚。
秦紫嫣在眾人驚嘆的目光中轉身,朝著斗法場上的駱青離眨眨眼,悄悄打了個手勢,駱青離微微一笑,頷首相回。
光是論弟子份例,她當然拿不出這些上品靈石來,但之前在流沙河谷的深淵,冰靈精的周圍可是布了一地的靈石,被她一塊不落地收進了儲物袋,再加上這幾年她煉制的丹藥去藥堂販賣所得,早已經是一個妥妥的小富婆了。
既然有機會可以盈利一筆,駱青離當然也想利滾利,錢生錢,畢竟這些靈石可都是給碧幽的口糧,當初碧幽為了給她修復靈根連本源力量都有損耗,她得給碧幽全都補回來,那就得加把勁賺更多的靈石。
只是她借的是秦紫嫣的手下的注,上品靈石從金丹期修士手中拿出來一點都不稀奇,筑基期修士拿出手也能說得過去,但秦紫嫣到底還只是煉氣期,為了不讓她太過扎眼,駱青離將上品靈石控制在了一百塊,再多的話,那就說不定要給人帶來麻煩了。
賭盤前的眾人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來,怔怔看著那些上品中品靈石移不開眼,又是兩個內門筑基弟子并肩走來,在賭盤上壓下了一百上品靈石,再次將眾人驚得不輕。
江陵苦著臉看著柳黛色,傳音道:“師妹,我身上的上品靈石都被你搜刮過去了,要是賭輸了,那我可就真的要成窮鬼了。”
柳黛色白了他一眼,“你大可以放心,駱師妹既然敢上臺,就應該心中有數,她可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這幾年雖是同門,但柳黛色并沒有和駱青離交過手,也不知道她現在的水平怎么樣,可她至今尤記得當年在小樹林里,駱青離是怎么以一敵二,化劣勢為優勢,殺了兩個煉氣后期的。
說著柳黛色就握了握拳道:“要不是我現在已經是筑基中期了,怎么也得上去給那個程縈一點好看,看她還怎么囂張!”
江陵輕輕嘆氣,“希望駱師妹能旗開得勝吧。”
柳黛色拍拍她的肩膀,目光一瞥看到不遠處的任星丞,上前打了個招呼,“嘿,阿星,你也在啊。”
任星丞點點頭,柳黛色指了指一旁的賭桌,“怎么樣,要不要也去玩玩?”
任星丞面無表情,“柳師姐莫不是忘了,那開賭局的弟子是任家子弟。”
柳黛色微微一怔,拍了拍腦門,“早知道我就再去借點上品靈石了,反正東家是你們任家,就算是賠了也賠不垮你們。”
任星丞嘴角一抽,選擇了沉默。
臺上的程縈調息了片刻,將狀態恢復到了最佳,當然這個最佳指的是她的體力靈力。
程家是中原合歡道塔的一脈分支,她自小便天賦異稟,又修習了一項秘術,名為媚瞳術,這媚瞳術能夠魅惑敵人,使其眩暈失神,同階修士一不留神就會中招,先前那三人無一不是敗在她這項秘術之上。
但她的媚瞳術也不是能夠無限次使用的,每用一次對她的精神消耗都不小,先前三場斗法如若不是為了給程家撐場面,她也不會連著使用秘術,三次過后,憑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幾乎再使不出媚瞳術了,本來打第四場她是準備真刀實槍和人家斗法的,但駱青離卻給了她喘息的機會。
如此,程縈倒是還可以再勉力用上一回,那么這把她必然還是會大獲全勝。
以一己之力,力挫玉蟾宗四位同階修士,其中還有一位金丹真人弟子,一位元嬰真君弟子,哪怕祖父先前敗給了玉堂真人,程家的場子也算是找回來了。
程縈輕輕吐出一口氣,看著駱青離的目光頓時柔和了不少。
“駱道友,我已經好了。”
駱青離微微頷首,等著程縈先出手,程縈眸光輕閃,心中冷笑,手中紅蓮猝然飛出,那紅蓮之上燃著熊熊烈火,迎面撲來之時,便有灼灼熱浪席卷而上,近到跟前了,又從蓮心噴吐出數道火線,火線交纏成一張火網,眼看著火舌就要舔上駱青離了,她卻還是面不改色,不動如山。
眾人瞪大眼看不明白,可下一刻卻見駱青離腳下輕挪,身形一閃,不少人都沒有看清她到底做了什么,似是眼前有一道流影劃過,她就已是退開數丈。
火網撲了個空,落在地上,灼出了一個淺坑。
程縈皺了皺眉,心道難不成只有你會輕身功法嗎?
她同樣身形一閃,紅影劃過,已經追上了駱青離,紅蓮如刀,在半空拐了個彎,朝著駱青離的后心襲去。
“駱師叔小心啊!”
觀戰的弟子驚叫出聲,心臟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
原本以為駱青離會躲或是使用防御法器抵擋的,然而她卻只是抬了抬腿,一腳朝著那朵紅蓮踢去。
程縈扯了扯嘴角,臺下的程家修士更是冷笑出聲:“縈縈的火蓮可是極品法器,威力非同凡響,她居然敢直接用身體去接,真是……”
話還沒說完,他就說不下去了,因為駱青離一腳就把那朵紅蓮踢到了地上,碰撞的聲音十分響亮,竟有種金玉相擊的清脆,而駱青離不但自己分毫未損,還把那紅蓮上的火苗踢暗了不少。
“怎,怎么會……”
程家修士面色微變,玉蟾宗弟子卻在一愣過后大聲歡呼。
“哇,駱師叔好帥!”
“駱師叔都不怕火燒的嗎?”
“我剛剛好像看到駱師叔腳上有一層亮晶晶的東西……”
紅蓮在地上滾了兩圈,再次飛回到程縈手上,那暗淡的火光才又重新燃起。
她目光驚疑不定地看了看駱青離雙腳,緊緊抿唇。
玄冰訣的第三式,冰晶鎧甲,凝聚寒冰之力,在身體的任何部位結成玄冰鎧甲,防御力極強,結成速度也比使用防御法器快得多。
自從醒靈有了冰靈根后,駱青離使用冰系法術便更加得心應手,且她的冰靈根純度近乎滿值,加上冰靈精力量的純粹,冰系法術的品質又上升一個臺階。
法器法寶符箓丹藥,這些對于修士而言都是外物,雖也是戰力的一部分,但相較于依賴于這些東西,駱青離更傾向鍛煉自身。
方才踢上紅蓮時,她就在腳上凝結出了一層防護冰晶,加上她煉體,身體各方面強度出眾,與紅蓮相撞絲毫不受影響,反倒是寒冰之氣壓過了紅蓮之火,讓其火光都暗了下來。
程縈心中一肅,認真了起來,紅蓮輕拋,搖晃雙手,手腕上的一串鈴鐺叮鈴鈴響了起來,聲波有如實質,一圈圈向外蔓延,仿佛蘊含著奇特的力量,攪得人心煩意亂,就連場外的眾修士都覺得心中煩悶不已。
駱青離手執沉霜劍,揚劍揮舞,層層劍氣形成一圈護壁圍繞在周身,那聲波還未靠近,便已經被層層劍氣打散。
程縈一面搖晃鈴鐺,一面催動紅蓮朝著駱青離發動攻擊,駱青離也提劍與她戰了幾個回合。
紅蓮與寒劍相擊,每每都會被打開極遠,程縈心中暗驚,納悶這個女修的力氣怎么會這么大,但她漸漸發現駱青離的動作慢慢遲緩下來了,就好像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束縛住了一樣,又是不由暗喜。
攝魂鈴開始見效了……
就在駱青離雙目失神的時候,程縈找到了機會,
“不好意思,你的瞳術,對我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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