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無極聽了個大概,知曉她話中必有隱瞞,未曾盡言。
她會被宋驚鴻收作徒弟是由于穿過了無垠雪境,而那時候她的靈根丹田都已經修復好了,但這一部分卻被駱青離含混帶過了。
燕無極倒也不是想要追根溯源,小丫頭在這個年紀就有現在的修為,除卻本身天資出眾之外,機緣同樣必不可少。
這東西本就虛無縹緲,有人求之不得,有人卻命中注定。
燕無極嘆道:“小丫頭,怎么說你也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總不能沒有表現,說說看,想要什么?”
駱青離愣了愣,不由瞠目,“先輩沒有說笑?”
居然會這么慷慨!
燕無極臉色一板,“你看老子像是在說笑的樣子嗎?”
駱青離靜靜打量了他幾眼,輕咳一聲訕訕笑道:“仔細說來,晚輩實在同樣受益匪淺,不過若是先輩如此慷慨,晚輩自然也不會拒盡。”
燕無極頓了一下,忽然就笑了,“你師從元嬰修士,想來什么也不會缺,我這兒有的東西你也未必能用得上這樣吧,我看你資質不錯,如今既也覺悟了雷系靈根,不如就拜我為師,我好教你幾招,早些年看你在煉器方面也有些稟賦,和老子學學煉器之術,他日也能成個煉器大師。”
駱青離還沒答復,空中忽然傳來一道冷哼:“燕無極!”
這聲音駱青離極為熟悉,果然沒過多久,一道白色遁光從遠處飛來,氣勢洶洶地落到亭臺之中。
宋驚鴻立于燕無極眼前,橫眉冷對,不怒自威,“燕無極,本座出于道義屢次幫你,你居然還敢來撬本座的墻角?”
燕無極頓時就樂了,“驚鴻道友,什么墻不墻角的,我就是打算教這小丫頭一招半式,你著什么急啊?”
“要教就教,拜什么師?青離是我徒弟,還輪不到叫你師父!”宋驚鴻輕拂衣袖,斜斜睨他一眼,“你若真想表現些什么,本座記得你有一截雷擊木還算能夠進眼。”
燕無縱目瞪口呆,“宋驚鴻,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還有,什么叫做還算能夠進眼,這雷擊木可遇不可求,可沒你說得這么便宜!”
“那你給還是不給?”宋驚鴻淡淡看了過往。
藍本氣勢凌人的某人像是忽然梗住了一般,糾結半晌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個字:“給!”
燕無極深吸口吻,找出一截烏漆抹黑的木頭扔了過往,喃喃低語:“誰讓老子欠了你的!”
宋驚鴻唇角微勾,將雷擊木給了駱青離。
駱青離驚奇于燕無極居然這么好說話,暈暈乎乎地將雷擊木收下,俯身揖禮,“多謝先輩。”
燕無極別過火,已經不想再說話了,宋驚鴻正要帶著徒弟回往,燕無極又忽然叫住她,“等等。”
一枚玉簡猛地朝著駱青離丟過來,她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燕無極低哼道:“老子說話算話,這招云雷天降術威力極大,你回往后好好揣摩。”
駱青離面露驚喜,再次拜謝,“多謝無極先輩!”
燕無極背過身沒再多言,宋驚鴻招來五彩云,帶著徒弟一路遠遁。
駱青離問道:“師父,我們要往哪兒?”
“往和未央真君打聲招呼,然后我們就該回南詔了”
她看了眼小徒弟,注意到她這一年間漲了不少的修為,柳眉輕蹙,“你的修為短時間內漲得太快,回往后修練上最好是先放一放,好好靜靜打好基礎,燕無極那招云雷天降術的確非凡,若是研究透了,必是一招殺手锏。”
駱青離點點頭,她本來也是這般打算的。
燕無極傳她功法,就算是她的半師,可想到方才燕無極要她拜師時宋驚鴻的反響,駱青離遲疑了下還是問道:“師父,您很介意我拜別人為師嗎?”
當年在還沒有拜進宋驚鴻門下的時候,她也拜了藥王做師父,固然那時候藥王只有一縷神識,而她也只是一個記名弟子,但藥王的的確確也是她的師尊。
宋驚鴻可笑道:“為師是這么迂腐的人?誰又說師父就只能有一個了?為師年輕的時候游歷四方,也是學百家決的,有師徒情義的可不少”
說到這里,她微微一頓,冷冷哼道:“可那燕無極連我都打不過,還妄想收我徒弟做徒弟?他想得美!”
駱青離:“”
本來就是由于這個原因駱青離心想,以后找個機會還是將藥王的事與師父坦率了吧。
宋驚鴻帶著她來到雷神道塔主殿時,未央真君與陸珩都在,似乎是在說著什么事,宋驚鴻與未央真君冷暄了幾句,便提出了告辭之意。
未央真君輕輕頷首,“這回有勞二位,至于風靈之心的蹤影,雷神道塔會多多留心,一旦有消息,便會立即傳訊往南詔。”
這次駱青離醒靈,雖說本身也有收獲,但實則卻也賣了雷神道塔一個人情,她的隱性全靈根只剩最后一條風系靈根還未覺悟,未央真君曾說或許風靈之心可認為她最后醒靈,只是這東西極為罕見,還需要細細查訪,雷神道塔也便順應接過了這個活。
宋驚鴻了然,“有勞未央道友。”
宋驚鴻在與未央真君說話時,陸珩在一旁朝著駱青離招了招手,駱青離眨眨眼朝他走往,施了一禮,“乘風真人有何吩咐?”
陸珩緩緩搖頭,“吩咐算不上,就是感到有件事有必要給你提個醒。”
“真人請講。”
陸珩抿了抿唇,低聲說道:“最近南詔流傳出一件事,玉蟾宗驚鴻真君座下弟子駱青離,正是藥王的傳承者。”
駱青離心中一跳,懷疑道:“為何有這種說法?”
陸珩見她不動聲色,不由失笑,“你在丹考之上一戰成名,在南詔中原都有了些小名氣,這種說法最早是從萬劍宗傳出來的,是誰說的我不太明確,不過藥王傳承的誘惑不小,尤其相傳在藥王遺寶之中,有一枚藥王令,散修同盟對此可是志在必得。”
駱青離心中微沉。
萬劍宗聞子睿?
當初在迷瘴林秘地中,打過交道的除了滄海宗那幾位,還有一個就是萬劍宗的聞子睿。當年她沒能和其他人一樣被傳送回大廣場,又偏偏沒有逝世在秘地之中,大家會有這種猜測并不奇怪。
只是以前她在南詔名聲不顯,就算在玉蟾宗年輕一輩的弟子里算是一號人物,也只不過是個筑基修士,放在全部南詔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一旦出了名,傳到某些人耳朵里,就難免會把某些東西接洽起來。
這件事早晚會穿幫,她并不意外,可現在問題是,她根本就還不算是藥王傳承人。
未到金丹期,藥王遺府在哪里她都不明確,空空背了這樣一個名號,那可就有些坑了。
至于藥王令,見令如見人,那無非就是一樣能夠號召散修同盟的物事。
如今南詔散修同盟的宗旨早已與藥王時代相悖,藥王也曾吩咐過她,盡可能為藥王令找個新的主人,給散修同盟重新洗牌。
假如藥王令現在在她手上,她自是不用怕散修同盟那些人,可現在
駱青離有些頭疼,心想以后的日子可能要有些不安生了。
“多謝乘風真人相告,晚輩明確了。”駱青離拱手施了一禮。
陸珩靜靜看了她幾眼,忽然湊近一些,傳音說道:“小丫頭,你該不會真是藥王傳承人吧?這樣,你偷偷告訴我,我保證不給別人說。”
駱青離看了看不遠處的宋驚鴻和未央真君,可笑地搖搖頭,“是真是假,仁者見仁吧。”
陸珩挑起長眉,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再過問,宋驚鴻與未央真君冷暄完,帶上駱青離便走了。
陸珩看了看他們離往的方向,抖了抖扇子長嘆一聲。
當年他用盡各種方法混不進往藥王遺府,誰成想本來藥王的傳承之人就近在眼前啊。
陸珩回頭問道:“師父,那樣東西莫不是就在她手中?”
“或許吧。”未央真君搖搖頭,“那樣東西被藥王所得也不過只是一個猜測,若果真落到了這小姑娘手里,倒也不算是什么壞事。”
回南詔的途中,駱青離垂著頭若有所思,宋驚鴻隨口問道:“想什么呢?”
駱青離抿緊唇,“師父,有些事我需要和您坦率”
她將當初自己前往藥王城試練塔,又進了迷瘴林秘地,還見到藥王神識,拜他為師的事一五一十道來,宋驚鴻聽了卻沒有半點驚奇。
“我還當什么事呢!”她輕嗤一聲,“別說你現在沒有得到藥王傳承,就算得到了又能如何,那散修同盟的人還敢上門來尋釁不成?”
說到這里,宋驚鴻也不由感嘆了一句:“現在的散修盟早就不復當年榮光了,那弘致散人就是個見錢眼開的,吃相這么丟臉,把南詔九宗都得罪了一遍,真是惋惜了藥王當年建造藥王城的一片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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