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枚鋒針正正刺向慕云漪腦后之時,一枚青灰色身影出現在她的身后,只見這帶著面具的男子豎起手中的細劍,不偏不倚地擋住那枚致命的袖箭。
“叮!”袖箭掉落在了地上,幾乎是同時,面具男子又反手進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劍刺穿了角落黑衣人的胸膛,又在下一瞬迅猛地拔出,任鮮血沾在了劍身上。
慕云漪亦不知這“從天而降”的男子是誰,但她沒有思考的功夫,只要不是沖著自己來的,那么暫時就不算是敵人。
二人竟出奇的默契,不多時院內的禁衛已幾乎被收拾殆盡,慕云漪殺掉眼前的人,回頭瞥了一眼,正好看到那帶著面具的男子雙指插進了那名禁衛軍統領的喉嚨里,下一刻,他猛地抽出,纖長的雙指沾滿了鮮血,高大的禁衛軍統領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般的想要觸摸自己的喉結,怎知還未觸及到脖頸就已倒在了地上。
慕云漪這才暗嘆,這男子身份絕對非同一般,出現的短短時間內已殺了不下十幾人,迅敏自是不必多說,動手竟是這般一擊致命,不給對方留下絲毫活路。
這時慕嬴已經逃出了懿安宮外面,奚太后也由暗衛扶著從宮苑后門離開了,懿安宮里則不斷地涌入禁衛軍。
見勢不妙,男子直接邁到慕云漪身邊拉住她的手,“還能走嗎?”
“可以。”慕云漪看了一眼被拉住的手,沒有抵觸。
“不能被困死在這里,走!”
男子可以慢了一步縱身起跳,借力給慕云漪,隨后二人雙雙翻上屋檐,向外跑去。
站在懿安宮門外的慕嬴遠看著慕云漪逃跑了,立即大呼下令:“還不給我追!”
原本抓住慕云漪已是易如反掌,卻不曾竟殺出個不明身份之人,這慕云漪若是一旦抓不住,則會后患無窮,慕嬴想到這里就一陣氣悶,“給我封鎖各處宮門,太陽落山之前,必須把這女人給我抓住!”
西穹的皇宮內一片混亂,而城外蘊山的行宮里卻是安寧無比,除了那間供給殷璣所用驅魔施術的法堂。
這間法堂位于殷璣國師所住的院落中間,明面上是供著香案真人的法堂,實則在其內部有一暗室,而此刻殷璣和中了他陣法幻術的容月就在里面。
渾身是血的容月雙膝跪地,雙腳被鎖鏈銬著,兩手分別被桃木釘刺穿,釘在了墻上,她的頭垂在一側,不知是失去了意識還是已經死亡。
“嘩!”殷璣將一罐符水潑向女子身上,看起來分明是普通的水,但是在接觸到容月肌膚的一剎,她慘叫起來。
“呃……”
“喲,終于醒了呢。說,你是誰!”
容月艱難的抬起頭,注視著殷璣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是,安和公主,慕云漪。”
原本沒有完全奚太后的命令抓到慕云漪,殷璣就已是憤恨不已,此刻見這身份不明的女子還在誆騙自己,更是氣急敗壞,將手中的竹筒狠狠地摔在地上,上前兩步逼近容月:“你找死嗎?告訴我,你究竟是誰,與慕云漪是何關系,她在哪里?!”
容月心中了然,她用自己剛剛恢復的一點點意識試探著這殷璣,從他的反應來看,果然他們尚未抓到小漪,那就好,那就好……
確定了這一點,容月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任殷璣如何動手,她只是咬著牙,倒了最后,一口一口的吐著血沫。
沒有問出一星半點信息的殷璣幾近瘋狂,可他又不能殺了容月,現下已是打草驚蛇,就算他再設下陣法,恐怕慕云漪也沒那么容易自投羅網了。
“國師,您一天不曾用膳了,現下天色已晚,不如您先去用點晚膳,再行審問?”殷璣的手下一名小道士進入密室來畢恭畢敬地問道。
殷璣也確實是疲倦了,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子竟然這么耐得住折騰,他自然不知道這就是當初西穹蕭野將軍的得力傳奇副將——容月。
此時的他并不知道皇宮之內,真正的慕云漪已經出現,只能緊緊押死在這一個人身上。
離開密室之前,他回頭看了一眼容月,猶不解氣,又拿出一根長長的桃木釘,深深地刺入容月的腹部。
“啊!”
聽到這一聲慘叫,殷璣眼中跳躍著興奮,看著女子疼痛到扭曲的面容和腹部滲出的血水,他心頭這才有了些許快感,隨即心滿意足的走出密室。
關緊密室暗門后,殷璣對身后那小道士叮囑道:“你跟著那些侍衛好生看守著法堂,不準任何人靠近,若有異常,殺無赦!”
“是,國師!”
蕭野趕到蘊山行宮之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他避開所有的巡邏守衛,憑借自己對于行宮地形的熟知,繞開一間間主宮苑,按照他的探子所報的方位,最后停在了西北角的一處院落不遠處。
看著這里門外重重把守的侍衛,蕭野確定這定然是殷璣的院落沒錯了。
他繞到院后悄聲翻了進去,避開巡邏之人,一間一間的查探,發現不過是普通的屋室,并無甚一樣,直至走到法堂前,雖然從外向里望去,這不過是平常不過的道家法堂,殷璣作為驅魔作法的道士,在這里供奉香案確實無可厚非,但一股來自于多年行軍作戰的直覺和本能,讓他警覺起來。且不說這發堂門口站著四名把守,再看看周圍巡邏之人雖說在這院落里四處走動,但仔細觀察便不難發覺,他們都是以這法堂為中心在巡視,所以這里必然有異。
觀察著往來巡邏之人的路線,發覺他們半柱香內就會繞宮院一圈,但是一共有三隊人手,也就是說法堂之外始終有人在不停地巡視。
蕭然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就在他欲硬闖之時,一名士兵吆喝道:“我和兄弟們去吃點飯食,你們這一隊先頂一會!”
“成,你們回來再換我們!”
天助我也,蕭然看著離去的兩隊,待留下的這一隊繞過法堂,他便走了過去。
半柱香,足矣。
“容月,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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