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人有資格用仁德大義為借口，去摧毀另一人的人生。

暗夜十二臉上那一道道猙獰恐怖的傷口。

她話語中聲聲血淚的控訴與仇恨，都宛如噩夢一般，讓凈遠無法認同慈恩的話。

滅世之魔會毀滅世界。

他寧愿與滅世之魔同歸于盡，也不愿高高在上去剝奪別人的人生。

然而，慈恩的話卻又讓往日的情景在眼前浮現。

師父慈祥的笑臉。

二師兄耐心而溫柔的教導與關切。

這一切的一切已經深深刻進了他骨血之中，沒辦法忘懷。

善慧惡狠狠地盯著他道：“凈遠，師叔都把話說到這地步了，你還依舊執迷不悟嗎？師父和二師弟身死的仇恨，大悲寺僧眾的性命，你都要置之不理了？”

凈遠緩緩抬起頭，血紅的雙目盯著善慧，一言不發。

善慧抬手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養不熟的白眼狼，師父和二師弟真是白疼你了。滾，你給我滾出去！！”

凈遠一動不動，生生受了這一巴掌。

良久之后，他才啞聲道：“我會殺了洛云瀟，替師父和二師兄報仇。”

然后，他就結束自己的生命。

將這輩子所有的恩怨統統還清。

可真的，就能還清了嗎？

凈遠閉了閉眼，轉身走出屋子。

外面的風夾著塵埃吹進他的眼睛，滾燙的液體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等凈遠的氣息徹底消失后。

善慧狠狠一把將桌上的茶盞統統掃到地上，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他咬著牙，一字字道：“悟徹當初到底是做錯了，這小畜生，就不該讓他活下來。如今只是知道了紅塵劫殺，就敢來質問我們，若等有一日他知道了真相……”

慈恩垂下眼簾，雙手合十，輕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隨后溫和道：“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該來的總會來。”

“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凈遠不是說了嗎？他會殺了洛云瀟，替菩提師兄報仇。”

“那就等一切塵埃落定，焚天飛灰湮滅的時候，再告訴他真相吧！”

聽了慈恩的話，善慧這才緩緩恢復了平日的冷靜與理智。

但他的雙目卻還是緊緊盯著緊閉的房門，眸底滿是陰鷙煞氣。

潛淵之下，魔云嶺。

“公……公主殿下，您怎么來了？！”

酒童看到隨血魔大軍一起來的慕顏時，嚇得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

喊完后，他立刻瞪向了幽月：“幽月，你瘋了，把公主殿下帶到魔云嶺來，你就不怕魔尊到時候扒了你的皮嗎？”

幽月：呵呵，你當老娘想帶他們來啊！老娘也是被逼的好嘛！

慕顏直接截斷了酒童的話，沉聲道：“我既然來都來了，就不需要再說這些廢話了。如今戰局如何了？”

酒童狠狠瞪了幽月一眼，這才向慕顏回話。

“請公主放心，魔云嶺有魔尊坐鎮，我們又有百萬魔兵，怎會怕區區一個幽冥域。公主大可回魔皇宮等待魔尊凱旋歸來。”

慕顏勾了勾唇角：“我不要聽場面話。既然你不肯說，那就換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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