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他們居然祝我們早登極樂，來世投一個好胎！！”

“可我們根本就不想要去極樂世界，更不想投胎，我只想讓這個骯臟的世界永遠永遠地毀滅，永遠永遠地消失。”

凈遠的身體緩緩跪倒下去。

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腦袋，嘶聲喃喃：“不可能……這不是真的，你們在騙我？”

暗夜一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冷聲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問你的好師兄善慧禪師。當年你娘體內的滅世半魂，就是他收走的。我們趕到的時候，你娘早已死了，是你爹留著一口氣，告訴了我們這些，還求我們去萬人窟救你。”

凈遠赤紅的雙目看向躺在地上的善慧。

在劍陣中被慈恩退出來擋劍，再加上之前服下的九轉度厄丹開始反噬，

善慧此時已經出氣多進氣少，雙眼瞳孔也開始渙散。

凈遠一把揪住他的領子，將人提起來，一字字問：“焚天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善慧恍惚睜開眼，嘴唇動了動，輕輕喊了一聲，“小師弟……”

“別叫我小師弟！！”凈遠聲嘶力竭地低吼，“告訴我，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阿彌陀佛。”

慈恩的聲音在這時傳來。

他的神情依舊是寧靜平和的，就好像剛剛暗夜一和暗夜三講述的事情，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他垂眸看著凈遠，慢條斯理道：“凈遠，你被送入萬魔窟，悟徹本可以不管你，但他還是走遍了修仙大陸所有的鬼市，將你從茫茫人海中找了出來。為了你，他修為大損，從此無緣仙帝之位，為了你，他將修仙大陸上所有的鬼市和萬人窟全都毀滅。他對你的這些好，你還記得嗎？”

凈遠抓著善慧衣襟的手發出咔咔的響聲。

赤紅的雙目中有滾燙的淚水流淌下來，混合著鮮血，就像是血淚：“所以說，他們說的是真的，我娘是紅塵劫殺的宿體，我爹死在了你們手中？而我竟然認賊作父，把仇人當做恩人，千年之久？！”

慈恩：“阿彌陀佛，凈遠，你在大悲寺修行如此之久，為何還是不明白。大慈與一切眾生樂，大悲拔一切眾生苦。我等修行之人，看到的不是一個人的疾苦喜樂，而是三界眾生的興衰存亡。紅塵劫殺宿體的犧牲，是值得的！”

凈遠猛地站起身，手中的彎刀陡然變大，朝著慈恩狠狠斬去。

這一下攻擊，就像是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將他此刻堆積的仇恨、憤怒與絕望，統統包含在內。

大殿柱子發出痛苦的哀鳴，徹底崩塌。

仙尊的全力一擊，不是鬧著玩的。

然而，慈恩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驚慌。

他腳下一步踏出，繚繞的黑霧出現在他周身。

下一刻，他的身影竟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凈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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