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鐘雖說是內務府里出來的,可是之前并沒有跟過主子。
只是被分到了原來還在宮里阿哥所住的四阿哥府里頭,一開始也就是個沒主子伺候的丫頭罷了。
剛開始來伺候烏蘇里格格的時候,也沒這么放肆。
可是跟了幾個月,從宮里到府里,還是不見烏蘇里格格得寵,她就不對勁了。
這其實就是她自己心態不好,也是她太過于沉不住氣。
烏蘇里格格三月里進了四阿哥后院,現今才六月里,說實話,就是三個月而已。
等閑三年不見男主子的也不是沒有。
別的不說,就說萬歲爺的后宮里頭,多少妃子從年頭到年尾都見不著萬歲爺呢。
宮女們要都像是金鐘這樣……呵呵,那不知道多少腦袋要落地了。
可金鐘不懂,她就是沉不住氣啊,這會子格格侍寢之后,從膳房到院兒里頭,馬上就有了變化了。
她也馬上就覺得不一樣了。
之前多受冷落,這會子她就多高傲。自覺是瞧不起張開福。
她就沒想過,格格也不過是侍寢了一回,萬一以后還是無寵呢?
一個太監,看似不算什么,可是想要拿捏人的時候,也不是沒本事。
這頭,金鐘只管看不起張開福,那頭雅利奇起床之后有點懵。
“這些東西怎么辦呢?”雅利奇指了指昨日四阿哥帶來的東西。
床榻上嶄新的墊子被子,桌上的茶杯茶具。甚至是昨夜換上的窗幔。
都是嶄新的。
“這……要不送回去吧?奴才收起來,給送回去么?”玉蘭是個老實疙瘩,也不敢留著。
雅利奇失笑:“那是瞧不起四阿哥么?好了,收起來就是了,咱們還用原來的就是了。”
玉蘭忙應了就去做。
正這會子,金鐘回來了。
金鐘將食盒放下就見玉蘭拆窗幔呢,就皺眉咋呼起來了:“你動那個做什么,多好看啊!”
“好了,別吵。”雅利奇皺眉:“我該洗漱了。”
金鐘不情不愿的瞪了一眼玉蘭,才跟著雅利奇洗漱去了。
雅利奇有點愁。這個金鐘真是……
要說壞吧,也不是。她倒是不壞,就是這性子真是要命了。
這樣的,后院里就是個生是非的性子,她自己還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問題。
剛洗漱更衣過后,金鐘就已經開始咋呼的說起了膳房的事了。
“他們可算是知道我們格格的好了!”
說完了,還總結了這么一句。
雅利奇無語的不得了,也不理會,先管自己吃飯。
吃過了,就分了叫兩個丫頭去吃。丫頭們的膳食簡單,也是一并提回來了的。雅利奇這頭的吃喝她只動一邊,還是干凈的都給兩個丫頭吃。
時常都這樣,丫頭們也是習慣的。
尤其是,今兒的早膳就不是以前的單調了。以前早膳有個粥,要么就是白粥,有東西的時候不多見。再就是餅,千篇一律的肉餅。
不能說肉餅不好,可天天早上吃,她也真是不習慣。
今日就不一樣了,肉粥熬的噴香。還搭配了四個小菜,然后是一疊子包子,一疊子蔥油餅。
還有一盅銀耳紅棗羹。
別的雅利奇倒是也不稀奇,這銀耳紅棗羹可就不多見了。
這是古代,銀耳是好東西啊,過去在宮外,家里窮,也不是時常見得到銀耳的。
阿瑪和哥哥最是疼愛她了,但凡有,存著都給她燉了,說是補身體。女孩子家喝了長得好看。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話是沒錯的。
一盅銀耳羹,勾起了雅利奇想家的念頭了。雖說都是在京城里,可像是隔著萬里。
兩個丫頭也用過了早膳之后,才剛收拾了一會,就見武格格來了。
雅利奇上前幾步,與武格格見了平禮。
武格格先開口:“昨兒是我莽撞了,光是惦記你這里缺少什么,倒是沒想過別的。今兒特地給你賠罪來了。妹妹千萬別計較。”
武格格今年十七,是比雅利奇大的。
雅利奇面上還是以往那種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心情的樣子:“武姐姐客氣了。坐吧。”
武格格看不出她是什么意思,也就順勢坐下來了。
“也是我做事不謹慎,春雨這丫頭也是個沒眼色,不會說話。”武格格又道。
春雨適時出來:“烏蘇里格格恕罪,是奴才嘴笨。”
“這是做什么”雅利奇坐下來,淡淡一笑:“原也不算什么大事,何須這樣認真?武姐姐過來坐坐我是高興的。”
言外之意,其余的就別說了。
“妹妹說的是,你我姐妹住一起就已經是緣分了。”武格格笑了笑。
“說起來,我也得賀你一賀,打今兒起,你也算是熬出來了。”武格格又笑道。
這賀一賀自然是說的雅利奇總算是是侍寢過了。
“武姐姐多慮了,我一直過的可以,沒什么熬不熬的。主子爺寬厚,主子福晉也是個大度的,你我日子不都是一樣的過法?”雅利奇不吃這一套。
這女人還不是變相來秀優越感?
說白了,她總共伺候四阿哥那兩三次,出宮之后就沒了,真不知道她優越在哪里。
四阿哥才多大啊,說白了這后院里且有進新人的時候呢,如今就得意,委實太早了些。
能在這個拐彎的清朝四阿哥后院里生出個兒子并且養大,那才是本事呢。
武格格被她頂了一下,也有點坐不住了,又說了幾句閑話就回去了。
她一貫當烏蘇里氏是個沒脾氣的,卻不料才伺候了四阿哥一回,這脾氣就出來了。
心里鄙夷,這樣的,也長久不了。
送走了武格格,雅利奇就想睡一會。
她昨夜辛苦,這會子還是困的。
另一頭,宮里四阿哥從乾清宮出來之后,就被他額娘德妃叫去了。
在德妃宮里,四阿哥喝了茶,擦了汗就聽德妃問他:“出去住習慣么?府里短缺什么不?額娘這里有的你盡管拿去。”
“內務府置辦的不少,兒子不缺什么,額娘不必擔心了。”四阿哥忙道。
“那就好,你這性子是個短缺也不會說的,額娘也是怕你委屈了。”德妃笑了笑:“你媳婦如何?有動靜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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