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房間,她待了30年,只看一眼她就認了出來。
這30年來,她衣食無憂的被人圈養著,除了不能出33樓,不能和外面聯系,她在這兒擁有的一切都是頂尖的。
唯一接觸的人也只有虎爺一個。
他是王氏集團的掌權人,但他卻親自給她送一日三餐。
而她要回饋給他的,就是專心的追研學術,然后完成他派下來的任務。
她感激虎爺的知遇之恩,于是,她努力的學習,做提綱、出卷子、寫論文,到后來,還增加了修補古書畫、畫各種設計圖、攻入各個系統拿他需要的數據。
她以為,她做的是有意義的事情,以為虎爺為她營造的這個環境也是為了支持她專心研究學術,進入的那些系統也都是有益的事。
直到幾年前,她侵入虎爺指定的“犯罪集團”系統時,意外的遇到了夏,她才知道,她所做的這些其實都是在為虎作倀、助紂為虐。
30年,虎爺利用她做的這些東西,培養了一大批的槍手,幫人考試、幫人畫設計圖、幫人應付轉移資產,到后來,他還不滿足,開始走上淘換古物、侵取情報等等,總之,一切能牟取暴利獲巨利的生意,他都做。
而她,就是他手中的王牌槍手……楊青溪說的那句話,并沒有錯。
從回憶里抽回神的楊桃溪突然錯愕的瞪大了眼睛。
這房間不對!
面積只有原來的四分之一大小,而且,空蕩蕩的,只擺著那張辦公桌。
四周,通往各個書室的門也全部消失不見。
楊桃溪快步過去,手按在了辦公桌上,想求證一下自己的發現。
突然,整個桌面亮了起來,微藍色的光幕拉開,然后,桌面變得黑黑的,上面只出現三個字:后悔嗎?
下面是兩個選擇:是?否?
后悔什么?
楊桃溪抿唇,點了否。
桌面變幻,又出現一個字:如果一切能重頭開始,你會不會選擇改變?
下面依舊兩個選擇:會?不會?
楊桃溪看得莫名其妙。
她對這系統最是熟悉,這里面根本沒有這玩意兒,現在這些是怎么出來的?
不對……不對!
這界面,跟夏第一次侵入她的電腦時一模一樣,那時候,他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后悔嗎”,難道,現在這個系統也能和夏聯系上?
楊桃溪顧不上自己這個想法有多荒謬,她毫不猶豫的點了會。
意外,再次發生。
界面變幻,那一行字浮了上來,在她面前的半空消散,接著,整個房間都被這微藍的光充盈,最后,變成了一副浩瀚星空圖。
楊桃溪站在桌前,就像站在虛空中,她不由目瞪口呆。
就算是最最先進的全息影像技術,也沒辦法做得這樣逼真啊。
這也太玄幻了!
“你們聽說了沒?許在北有中意的人了呢。”外面,傳來很輕的說話聲。
楊桃溪一個晃神,發現自己又回到了澡房里,熱水當頭淋下,落到了她的眼睛里,她忙低了頭,避開了水流,一顆心狂跳了起來。
虎爺曾經接過一個三流女星的任務,那女星的愿望是想找人寫一本書,為她的知名度添上一份書香氣,為此,楊桃溪沒少看虎爺找來的網絡小說。
那什么重生、穿越、玄幻之類的書,她也沒少研究。
她覺得,她很可能回到了過去時的平行世界里,而且,她曾經住了30年的33樓還成了精,變成了她的金手指。
除此,她覺得沒有別的可以解釋她現在的這種情況。
想到這兒,她又忍不住擔憂。
要真的是平行世界,那么,她要找的夏,還會存在嗎?
“不會吧?許在北會喜歡誰?”
外面,女生的對話還在繼續,楊桃溪的思緒也被拉了回來。
如那界面上所說,她的人生已經重新開始。
她現在想不通的,假以時日,她總是能攻破的,不用急在一時。
“聽說是他們同班的一個女生。”
“你怎么知道?”
“他把情書給了一個女生,有人看到了,不過,那女生不是他喜歡的,而是他讓那人轉交……”那女生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語氣又酸又羨。
楊桃溪心里有了打算,心思也沉淀了下來,邊洗澡邊聽著外面的對話,聽她們說到許在北,她忍不住會心一笑。
許在北,長得不錯,球技好,唱歌好,還會街舞,在學校里確實很受女生們的歡迎。
只是沒想到,臨近畢業,他會給她寫信。
“鈴鈴鈴”晚自習結束的鈴聲響了起來,沒一會兒,安靜的夜也跟著熱鬧了起來,澡房里進來的女生也陸陸續續的多了起來。
楊桃溪忙收起心思,迅速洗完澡,收拾東西到外面清洗。
“晚上你去嗎?”
“必須去啊,我想看那女生是誰。”
方才聊許在北八卦的兩個女生就在同一排的洗衣臺邊,兩人緊挨著,邊洗衣服邊聊著。
“桃溪,你在這兒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去操場等許在北了呢。”程雪昔端著臉盆匆匆從上面跑了下來,口中小聲的嚷嚷著,跑到下面,她才看到那兩個女生,忙捂住了嘴,做錯事般的低頭走到楊桃溪身邊,小聲道歉,“對不起,我……沒注意。“
楊桃溪抬眼看著程雪昔,沒說話。
“桃溪,你別生氣,我真不是故意要說你和許在北的……”程雪昔小心翼翼的伸手扯了扯楊桃溪的衣袖,小聲的解釋。
可,那兩個女生離得這么近,又在聽到許在北幾個字時一直關注著她們,哪里會聽不到這話。
程雪昔不解釋還好,一解釋,頓時落實了她們的猜測。
“不會是她吧!”兩個女生瞪大了眼,緊緊的盯住了楊桃溪。
“沒什么。”楊桃溪淡淡的掃了兩人一眼,勾了勾唇,態度格外的好,“你不是洗澡嗎?趁現在沒人,快去吧。”
以前,她很相信程雪昔。
而現在再看程雪昔,感覺她一舉一動處處都露著破綻。
這兒的洗衣臺并沒有遮擋,稍稍注意一下,站在路上就能把這兒的一切收入眼底。
程雪昔從那邊過來,能看不見嗎?
除非眼瞎。
可她發現,因為明白了自己可能重生,她此時的心情好得,連看到程雪昔也覺得格外的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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