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醫與老婆子均是戰戰兢兢的跪在一旁,垂著頭,牙齒上下打著架,顫著音應道:“遵旨!”
宮式微眼見著那老婆子用布去堵那汩汩而出的鮮血,頗為嘲諷的撇過頭,她踮著腳湊到宗政蓮的耳邊:“你猜宗政祺需要多長時間來求我?”
宗政蓮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我倒更喜歡他不求你,你也好早些陪我回去。”他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在宮式微的臉上啄了一下:“還不困?”
宮式微仰著一張頗有深意笑意的臉,說道:“看這樣子怎么會困?”
她說著,又回頭看了眼更加混亂與壓抑的場面,壓低了聲音:“都準備用獨參湯吊著命了,這命都吊起來了,還能有救?誒呀!被人抓包了。”
此時的宗政祺,正若有所思的皺褶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宮式微這東張西望了一圈,沒想到恰巧迎上宗政祺那探究的眼神。
宮式微挑釁似的回望了回去,沒想到腰上的手竟狠狠的一收,那巨大的壓力帶來的疼痛讓她禁不住到抽了一口涼氣,緊接著耳邊傳來了一陣陰風:“小丫頭,在看什么?”
宮式微嘴角抽了一抽,忙不迭的轉開了眼,身子左右扭了扭試圖擺脫這人的控制:“不過是看看,哎!爺,輕點,你是要把我勒在褲腰帶上嗎?”
宗政蓮一張臉依舊泛著冰霜,手中一帶:“回吧。”
宮式微幾乎被宗政蓮提著身子,拎著就走向了下山的道路。
“四哥,留步!”
意料之中,宮式微抬眼有些得意的看著宗政蓮;宗政蓮腳下頓了一下,轉身冷然道:“圣上。”
宗政祺看向二人,最終落在宮式微身上:“四哥,幼儀性命危在旦夕,朕深知宮式微精通醫理,還請務必保全幼儀母子性命。”
宮式微看宗政祺這一番話說的頗為誠懇,若不是四周天策軍緊跟著宗政祺將自己與宗政蓮困在圈中,自己幾乎就要相信了。
此時的宗政蓮斜挑了眉,毫不在意的看著周遭的天策軍,他只是手中一緊,宮式微就踮著腳面對著面貼在了自己胸前:“小丫頭?你想如何?”
宮式微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宗政蓮胸口,將自己與他拉開了些距離:“救人一命呢。”她說著,身手又將宗政蓮腰間的香籠解了下來:“借用一下。”
宗政蓮一愣,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宮式微,在她耳邊說了句;宮式微聽了笑的厲害:“爺難道這么窮?連這些點香料都舍不得?”
宗政蓮但笑不語,倒是宗政祺在一旁看著二人如此這般,面上露出十成十的不悅,他幾乎是咬著牙道:“四哥、宮姑娘,朕以為還是早些動手為好。”
宮式微看著宗政蓮聽著姑娘而字,眉毛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宮式微便笑著懟道:“圣上,秦王早些時候便說過,這“姑娘”二字叫得有些偏差;臣妾想想也是,雖說臣妾年過二八,但怎么說……”
眼看著宮式微絮絮叨叨的又要開始,宗政祺臉黑的更加厲害,他勉強壓著火氣,道:“還請宮大夫速速診療。”
宮式微看著他嘴角頗有些得意的勾了勾,她瞧著上官幼儀的血也流的差不多了,便道:“哎呀!瞧我這性子,讓圣上捉急了不是,我這便馬上過去。”
宮式微轉身,利落的走向不遠處的軟墊。
宮式微瞧著上官幼儀,臉上幾乎沒有了血色,再扒開下眼瞼,又瞧了瞧指甲:“嗯,失血量還好。”她伸手探向下腹,“宮縮的這般不好,宮口也沒有開全,怪不得這些時候還沒生產。”
她打開手中的瓷瓶,放在上官幼儀鼻前,很快,上官幼儀便幽幽轉醒,宮式微見她醒來,將宗政蓮香籠中的香脂捏了一些,遞到了上官幼儀面前:“吃了吧!”
上官幼儀下意識的向后一躲:“你……你……這……這是什么?嗯!”只不過大失血的才剛剛醒過來的她幾乎沒有什么反抗的力氣,還來不及推開宮式微很快就又被頻繁的宮縮疼痛折磨的說不出話來。
宮式微有些吊兒郎的又向前湊了湊:“我說貴妃娘娘,你知道為什么現在是我站在你的前面嗎?是因為那些御醫、產婆都束手無策,你家夫君才求到我這里來的;你說你一個一條腿都邁進棺材的產婦,我還能有什么企圖?”
說著,宮式微又將手中的香脂向前送了送:“娘娘你是陳不多,按時辰先后,你可以選母子平安、只保一個、一尸兩命。”
不知道是宮縮的厲害還是心生驚懼,上官幼儀抽了口涼氣,她確認似的看向了宗政祺,再見到宗政祺親自確認后,她眼一閉,搶過宮式微手中的香脂一口吞了下去。
宮式微揪起了一張臉:“浪費了上好的藥了,吃的好像毒藥似的。”
上官幼儀還想再說什么,只見眼前的景象迅速的拉遠,再遠,彩色的云朵染上的五彩的顏色,盤旋在眼前。
宮式微看著上官幼儀漸漸散開的瞳孔,將早已倚靠在自己身上的身體慢慢放在了地上。此時的林中空地上,早已置好幃帳,除了產婆和宮式微,宗政祺也站在了里面。
宮式微回頭瞧著宗政祺:“先人都說男子進產房不吉,你這倒是百無禁忌啊!”
宗政祺看了她一眼,道:“不過是古人一些沒有根據的言論,你我不是早就知道。你若是醋了,直接說便好,何苦如此挖苦我。”
宮式微無聲的翻了下白眼,岔開話題:“有這藥撐著,上官幼儀便能撐的住,我倒要看看這孩子。”
宮式微一手摸著下腹,又在會陰處探查了許久,她歪了下頭,看向宗政祺:“你這孩子命硬,雖說是臍帶繞頸,體重過大,胎位倒是好的很。”
宗政祺看著宮式微,他聽了御醫和產婆的稟報,自然之道宮式微所言不假:“朕,哦,你說的我都知道,這其中危險有多大我也清楚的很,所以這人也就只有你能來救了。”
宮式微背對著宗政祺,冷笑了一下:“人我自然會幫你救的。”
她說著,手中刀光一閃,瞬間就在上官幼儀會陰處開了一個長口,她幾下擺正了胎位,繞出了臍帶,又回頭說道:“宗政祺,你用內勁助這孩子一下。”
宮式微給宗政祺擺了位置,兩人一推一托,孩子順利的分娩了出了。
看見了孩子,產婆與宗政祺都松了口氣,宮式微看著面色赤紫、沒有哭聲的樣子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她絲毫不敢懈怠,她飛快的清理了口鼻中的胎糞和胎脂,提著腳將孩子飛快的倒立起來,隨著幾聲清脆的拍打聲,宮式微聽了絲絲微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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