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宮式微一改之前的隨意語氣,頗為恭敬的稱呼了一句。
“嗯?”龍襄正在歸于天桓宮喜悅中,沒有注意宮式微漸漸陰沉下來的神色。
“皇后娘娘可是知道,宗政蓮是式微的夫君?”
“自然知道,怎么?”龍襄這才將目光落在宮式微身上。
“您如此稱呼我夫君,我這個做妻的自然有些惱火,而且……”宮式微輕輕的敲滅了手中的火燭:“皇后娘娘還不知道,式微也是會功夫的吧!”
說時遲那時快,宮式微一手掰開一旁拿著燭臺的手腕,身子一轉,另一手已經窩上了龍襄那滿是皺紋的脖子上。
她手指的力道輕輕加大,就這么一夾,龍襄便有些呼吸困難,她勉強從嘴中吐出:
“你……你不能殺我,殺了我,你便不知道解藥在哪里了。”
宮式微也不答話,一手捏著龍襄的脖子,緩緩的走到房中,她在龍襄耳邊輕聲笑道:
“我一開始的目的便不是解藥,好嗎?”宮式微冷冷笑著,她雖然背著窗,眼中的寒光卻仍然清晰,仿佛淬著濃毒。
龍襄渾身一顫,“那你與我進宮……”她回頭,才一看見身后的女娃,她的話便哽在喉嚨,說不下去了。
這眼前女娃的狠戾神情,竟讓她莫名的想起了宗政蓮。
“看著我那夫君面對你這姨母仍這般仁慈,我便有些不快,他著實有些心軟了。”
這屋子雖然她許久未來,但制式、擺設仍與原來的一般無二,宮式微順手扯了一段床邊幔簾,緩緩繞在龍襄的脖子上,她也并沒用力,只是讓龍襄后腦貼著床柱,結結實實的綁了起來。
龍襄背靠著床板,就這么坐在地上,她瞪著眼,死死的盯著宮式微。
宮式微毫無笑意的彎了彎嘴角,她將剩下的一團布條塞進龍襄的嘴里,然后拍了拍手,道:“你現在一定很想知道我進宮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我不能說;因為吧,我聽說,話說多了總是會壞事,所以我還是緘口不說為好。”
“言多必有數短之處,即所謂言多必失。”
床后傳來一句男聲,宮式微眼角一瞇:“天澄說的正是我要說的,夠精辟!”
宮式微言語之間,數人陸續進入房間,為首的人正是天澄。
宮式微看著眾人又道:“那時那洞口被龍后關閉,我還想著你們要花些功夫呢,不想卻如此迅速。”
天澄道:“那機關卻應該讓我們廢些功夫,可意外的是,天嵐出乎意料的趕了回來?”
宮式微心中一驚,“天嵐?不是除了天澄你以外的天字七人,都在祁山上嗎?”
天澄垂著頭,向后掃視了一眼,在人群中,一個個子不高的黑衣人走了出來。
那人走到宮式微面前,恭敬的一拜,起身時,他已摘下了面巾。
這是一個看起來年紀比宮式微還要略小的一個俊俏小生,他皮膚白嫩細膩,一張甜美的娃娃臉,讓他整個人都散發著甜甜的氣息;這讓人很難不想起杏仁豆腐這種甜點。
宮式微上下略微打量,便將放在天嵐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她一臉肅色,緩緩說道:“既然你在這里,那宗政蓮那邊,還算安全?”
天嵐將頭垂下,向前小走一步,在宮式微身前站停;說道:“天鷺帶消息上山的時候,座首已與宗政祺對峙許久;待聽到夫人的消息后,座首似乎心情很好,就說了句:‘本座確實也有些乏了。’”
宮式微聽了這幾句話,心下便又了幾分數,也放下幾分心。
只是這幾分心很快又因為天嵐的下一句話又吊了起來。
“褚帶軍攻上祁山,與宗政祺的京城護衛軍在山腰起了沖突;座首在殿前中了機關被困祁山石室。”
“那天嵐你是如何出來的?”宮式微仔細聽著他的話,分毫不敢遺漏。
天嵐鼓起了腮幫子,嘴唇也順著嘟了起來,眼神頗有些不屑:“哪里有能困住我天嵐的地方?”
果然,宮式微扶額:“這么說,石室便是你們座首要找的休息地方?”
這個時候,在皇室天牢休息?呵呵。
天嵐道:“卻是。”
宮式微哼了一聲:“虧我還這么不顧身上的傷拼死拼活,感情我都是一廂情愿唄。”
天嵐瞪大了眼,反駁道:
“怎么是一廂情愿了,宗政祺拿了龍息夫人的骸骨、牌位和遺物威脅座首,又調動了兩萬人馬回京,阻止夫人,夫人若是敗了,恐怕祁山大局要變嘍。”
兩萬?宮式微此時的一顆心重重的從剛才的懸著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宮式微有些煩躁,惱怒的看了天嵐一眼,又狠狠的剜了天澄一眼。
天澄被她看的十分無奈,站在一旁也不言語,他心下說道:“這又干我什么事了?”
宮式微緊接著又扔過去一把眼刀:“你們天字幾個人,難道沒有一個能利索的說話嗎?這么重要的消息他生生拖了多久才說的明白?”
不等話說完,宮式微一把揪住天嵐的衣領,將他拽到身前:“天嵐,別以為你長得可愛,年紀又小,我便不能對你如何。天青和天鷺被我下毒的事情我想你不會不知道吧,你要知道,這還不是最后。”
宮式微一臉嚴肅說出頗為詼諧的話,讓天嵐無從分辨真與假;天鷺確實與他們說過,這個人不似一般的女人,雖說他武功遠在她之上,但是依照宮式微在座首面前的分量,加之她過往在外的聲名,他很識時務的點了點頭,無比誠懇。
宮式微看著天嵐乖巧的模樣,她滿意的松開了手,一臉“慈愛”的一邊整理了下天嵐的領口,一邊說到:“知道你不服氣,不過沒關系,日后我們有的是過招的機會。”她說著,話題一轉:“宗政祺派回京城的軍隊,大約多久會到?”
天嵐這次十分準確又利落的回答:“不足三天。”
宮式微看了看一旁的龍襄,冷笑:“如此看來,我要加快些速度了。”
入了夏,天氣越來越熱,天桓宮內上下皆是彌漫著一種躁動的氣氛。
北辰宮內
上官幼儀懷抱著幼子,坐在桌旁,站在正中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丞相,天子太傅宋仲聞。
聽著宋仲聞的言語,上官幼儀姣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憂慮。
“這么說,宮式微她現在極有可能已經潛伏到了宮中?”
宋仲聞沉吟片刻,道:“理論上確實有這種可能。但是自從臣與娘娘從祁山回宮,這宮里便已無所處入,即便是宮內吃用,也都將需求將至最低。臣在宮中四處都安插了護衛,若是宮式微一行有了出入,不會沒有察覺的。”
“太傅怎么如此確定會是一行人?那宮式微難道不會一人回宮?”上官幼儀頗有幾分疑慮。
宋仲聞笑道:“只憑她一人,又能在這里掀起什么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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