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終于被困住,中年書生再不猶豫,直接欺身上前,伸手,五爪成勾,飛快向他下腹抓去,一把攥住丹田中正游走的元嬰。
五指收緊,運氣,直接捏了下去,卻是手中軟滑,一時捏不碎。
谷天驚異,手一收,舉到眼前,手中這個剛成形的元嬰被他抓在手中,依然扭動不止,細瞧,竟依稀生出了五官。
他抬眼看了一眼兀自立在那里的鴻光,不由后怕:幸好下手得及時,不然,等他元嬰回到上丹田,就一切都晚了。那時,莫說他們幾個,就是再多來幾個,也攔不住他。
谷天舉起右手,正要把手中的元嬰放進血網中圓盤腹下那洞開的口中。
對面靜止不動的人,忽然渾身暴起一陣金光,亮得灼眼,他手中一滑,那個元嬰竟然從他指縫間逃脫了出去。
他大駭,另外兩人一見也奮起圍堵,卻見那小小的元嬰躥逃得極快,靈活得很,在狹小的洞府中幾番從他們手中逃脫。
一會功夫就繞了幾圈,一晃向洞外急躥而去,三人窮追不舍,尾隨而去。
站立在那里的鴻光,看著空無一人的洞穴,金光一淡,身子忽然散了架,撲簌掉落,瞬間沒入腳下土中不見,再無蹤影。
遠處,正逃躥的元嬰也漸漸淡,幾與碧色的天空淪為一體
“所以,你,就是那鴻光真人?”
李惜困難地咽下一口唾沫。
她有些不敢相信:元嬰級別的大佬。
堂堂的元嬰大能,在進階的時候被人暗算,這也太那個什么了。
她撫摸著黑曜細細軟毛的手頓在了那里。
接下來的情節,她可以自動腦補出來:鴻光的元嬰逃出來后,到處尋找容身之處,然而,偌大的百煉宗已被屠殺殆盡,哪里還有人?于是,在消散之前,無奈遁到了一只老鼠身上。
那種情況下,也就只有這種滿地亂躥的老鼠可以碰見了。
然后,又碰到了自己。
因為太過虛弱,他擔心被打殺,就找上了自己。
再然后,是莫名其妙地和自己又簽訂了契約。
只是,一個元嬰真人和自己簽訂了“靈獸契約?”
她背后一陣發涼。
努力又吞了一口口水。
這是什么跟什么?
難怪,在林子里,那些東西不敢靠近。元嬰級別的神識,即使即將消散,也是強大的存在。
李惜眸子閃爍,只唏噓了一會,就轉身,看著白恩,眼睛閃閃發亮:“那個,你現在”
她眼中的意味是那么明顯,**裸,毫不掩飾。
“我的神識受損嚴重,一時半會將養不過來。前幾日,我又動用精神力,雪上加霜,舊傷加新傷”
白恩搖頭,果斷、清楚。
李惜抬頭望天。
她就說,她有這么好命。
白恩當日困在這只老鼠身上,他的能力就只能這么一點。
除非他去奪舍。
但是,在奪舍的時候,又要有強大的能力才能完成。而這具身軀只是一只普通的老鼠,承載不了他那么強大的神識。
終歸,結果,李惜失望地看著他:你就只能是一只老鼠了?怨只怨當初碰到的第一個活物沒有強大的身體?
又一哆嗦:幸虧先遇到了這只老鼠,不然就是自己了?
她可記得白恩說第二個碰到的“人”就是自己了。
她被奪了舍她忙甩頭,為自己突如其來的想法兒后怕。
“還有沒有其他的方法?”
李惜在抓了一通頭發后,不死心地問。
“有。”
白恩點頭。
“快說!”
李惜大喜。
看著李惜那圓滾滾的眼珠子,白恩弱弱吐出了一句話:“除非找到我的真身。”
“啊?”
李惜一下子沒有明白。
“我遁逃的時候,把真身沉到了洞穴下面,遁入地下百米,如果能找到,我就能回去了。”
“在百煉宗?”
李惜馬上反映過來。
接著,她就撇了嘴:“那里,憑我,能上去么?”
百煉宗早被封鎖了。
千年大宗,一夕之間滅門,有多少人覷睮。
他們這等小修士怎進得去?
況且鴻光的修煉之地必定是在整個宗門的中心地帶。
李惜泄氣地:“還是算了吧,等我修煉到你這個級別時候,我再殺上去,看誰敢阻攔我。”
笑話,憑她現在的修為,勉強自保都有困難,何談去那宗門去尋找一個真人的尸身?
恐怕還沒有到半山,就在山腳下被人給滅了。
白恩一時也未語。
李惜說得是實情。
李惜這個人吧,最大的優點就是很能看清形勢,她不輕易冒險。
講話直接了當,從不遮著掩著,想什么就說什么。
這也許是契約之間的聯系:什么都瞞不過。
當然,她也從來不想瞞。
氣氛一時有些沉重。
李惜目光下移,瞧見屋角有一個包袱。
“對了,翠云”
李惜忽然想了起來。
次番,徒勞無功,帶回的這包泥土也算是最大的安慰了。
按照留下的地址,李惜一路尋過去。
進得屋子,李惜看著一地亂糟糟的東西,各種奇怪的東西,橫七豎八地躺在那里,她抬了腳,剛發現一個空隙可以睬下去,就聽“咯吱”一聲,嚇了她一大跳,一塊圓形的東西歪歪扭扭地從她腳下移了出來,叫了兩聲,就不動了。
眼看著它爬到前面,她猶豫著不知是否要繼續睬下去。
”前輩!”
她直著嗓子叫了一聲。
沒人應。
“老楊頭!”
這回,里頭有人哼了一聲。
“進來!”
她咬呀,抬腳就踩,不管滿地亂爬亂叫的東西,一路走進里頭。
屋子里沒有窗戶,一片漆黑,她瞇眼,站住。
好半日才看到一個人正端坐在蒲團上,一動不動。
“前輩!”
她又叫了一聲。
“唔!”
一聲懶洋洋的聲音,然后蒲團上的人站了起來,來到李惜面前。
一股酸臭味撲鼻而來。
李惜屏氣,往后面退:“在干嘛呢?”
亮光下,老楊頭消瘦的臉黑乎乎地,只有一雙眼睛依舊笑瞇瞇:“也不歇會,什么事情?”
李惜向后退一步,讓他出來。
“我要把它種活,應該怎么種?”
她伸開手掌。
一個指頭長的小豆芽,黃黃的,躺在李惜的掌心,兩片葉子都蔫了。
老楊頭探頭看了一看,問:“這是什么?都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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