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早有準備,身子靈巧一閃,回頭怒視,真是豈有此理。說動手就動手,真看自己是小孩好欺負。
那人抓了個空,“咦”了一聲,伸開了雙手,攔下李惜,不語,仔細打量著,發現李惜腰間掛著一個儲物袋,黃白色,散拼的,是散修常用的那種。旁邊還吊著一個花布袋子。
目光一凝,再瞧李惜一身普通的碎花棉衣,闊腿褲子。頭上沒有任何發飾,連耳飾都無。
臉上倒是白凈,烏黑的眉毛,正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瞪著自己。
這功夫,掌柜的已經跑出來:“這是怎么說的?二位讓一讓,這樣,一人一半,可好?”
掌柜和兩人也是老相識了,想著和稀泥,把這事平了。
李惜正要說話。
“不行,全給我。”
那人一昂頭,伸手:“好個沒有規矩的野丫頭,今日我就替你家大人好好管教一下。有娘生,沒娘教的野丫頭。”
再次確定了李惜沒有什么背景后,他再無猶豫,開口就罵。
李惜冷聲:“掌柜,告辭!”
手中符紙一拍,已是入了腰間儲物袋。
抬腳往外走。
那人惱羞成怒,雙手一掄,帶著凌厲的風聲,抓向李惜的腰間。
“別!”
掌柜的忙出聲。
“呼”地一聲,那人怪叫了一聲,一條黑影從李惜腰上突現,一口咬住對方收勢不及的手,霎時就把他撲倒在地,吼聲震天。
他呻吟著,不敢看頭頂那大張著的嘴,另一只手就去腰間掏符畫。
“你敢?”
一聲喝斥,李惜雙手叉腰:“看看是你的符畫快,還是它的牙快?”
黑曜方才要不是李惜及時喝住,恐怕早一口咬斷他的胳膊。
她立眉豎眼,一幅兇惡樣。
這人忒可惡,不嚇他一下不行。
那人果然僵住。
感覺到黑曜那粗糙的舌頭在自己手背上摩擦了一下,一哆嗦。
整只手臂都是熱烘烘的涎水。
他睜著眼睛,明白她說的不是玩笑話。
“哎呀!”
一旁的掌柜適時上前,不停拱手作揖:“兩位,兩位手下留情,別動手。小老兒可是當不起。千萬,千萬和氣。這樣,先起來?”
他看著李惜:“我這就去里頭屋里再找一找,應該還有存貨。”
那人就瞪著掌柜:“你不早說?”
他身子一動,黑曜喉嚨里低吼了一聲,他手中一痛,忙扭過頭,看向李惜,眼里有著乞求。
李惜撇開眼,抬腳向外走去,出了門檻,一聲呼哨,黑曜松了口,向后一跳,消失在門外。
那人在掌柜的攙扶下,驚魂未定地爬起來,先拍了好一會兒莫須有的土,方才瞧著外面:“這......人是誰?怎么我先前竟沒瞧過?”
掌柜的瞧瞧他,見他目光轉動,就斟酌著說:“我也不清楚,她也是個符畫師,今日應該是給她師傅買的,不然,能用這么多?你可別....她手里可是有4級符畫的,你可別惹她。不然,她一個小丫頭,哪里有這般兇狠的妖獸?”
那人聽掌柜的這般說,也就打消了念頭,不耐煩地:“說什么呢?行了,你快去把符紙找來,等著用呢!”
“哎,這就去!”
掌柜的忙答應,一邊就往里頭去了。
臨進門時,搖頭:這三猴子,生性狡詐,仗著林家,欺負外來散修,自是家常便飯。這個小丫頭,也算是自己的老顧客了。每次來這里都是彬彬有禮,很是懂事的一個孩子。自己說不得要護她一護,打消這個三猴子的念頭才好。
李惜這里一路出了鎮,往家里趕。
黑曜跟在后面,跟著她跑。
她想通了,還是把黑曜放出來吧,這一路偏僻,免得再碰上不長眼的東西,真是煩。
黑曜跑得像條普通的大黑狗,忽左忽右地。
一人一狗,進了院子,“忽”地一下,阿墨也蹦了出來。
跳到前頭斷墻上,舉著前爪。
李惜安慰它:“不好意思,下回再打聽。”
它歪了頭,不吭聲了。”
“回來了!今兒這么早?”
老楊頭單手擎著一把鏟子:“還有20把,你這幾日能弄好么?”
李惜邊往屋子里走:“怎么?來催了?”
“是,說是提前10天,又給加了靈石!”
老楊頭聲音揚起,有著喜悅。
“好!”
李惜答應下來。
“那個老楊頭,問你個事兒。”
李惜三言兩語把方才與那人的沖突說了一遍,末了,看著老楊頭:“不會惹什么麻煩吧?”
她人地生疏,如今與老楊頭一處住著,今日那人那么橫,怕不小心給老楊頭惹了不該惹的麻煩,牽累了他。
老楊頭很是仔細地問了一番,就翻了眼睛:“沒事。不被人欺負就好,怕他球。這年頭,人善被人欺,娘的。”
他安慰李惜:“那就不是個啥好東西,窮修一個,不然,還和你爭這3半刀符紙?”
見他如此說,李惜就放了心。
“干活!”
她拿過一把鏟子。橫在架子上。提了符筆,靈力貫指,開始專心刻畫了起來。
老楊頭看了一會,出去,繼續叮叮當當地敲打去了。
黑色的鏟身上不是有微光閃現。
李惜畫得緩慢又認真。
偶一回頭,身側一只黑狐蹲在那里。
李惜手下一頓,收筆,提過另外一把鏟子。
阿墨歪頭看著,狹長的眼上挑。
符筆靈活運轉,點按騰挪,不時發出微光。
阿墨看定了眼。
小娜。
七尾狐的胎毛,孕含了天生的靈力,一般都會被母狐吃掉,用以補充體力。
因為他和紅狐不是小娜的親生父母,所以就留著了。
如今,胎毛猶在,可小娜卻不知所蹤,還有紅狐。
黑狐阿墨有些憂傷地看著,楞楞地。
李惜在停頓的瞬間,就瞟到了一旁的阿墨。
她大概猜到了一些。
手下不停,又換了一把鏟子,暗暗下定決心:一定得尋到小娜。
這段時日,她和老楊頭一直明察暗訪,外出,都帶著阿墨,就是想著打探一下小娜的消息,可是,確是毫無消息。李惜初來乍到,老楊頭也是沒有多少朋友,消息來源不足。所以,有些困難。
今日,也是想著去問一問那個掌柜,卻被那個中年散修給擾了興致,算是白跑了。
連著5把畫完,她收了筆,剩下的要明日一早再畫了。
丹田之內的靈力不能用枯竭了,不然,一時恢復不過來。
每2日10把,算起來剛好補上先前拉下的進度。
她攤開符紙,想著今日那人所言。
紫光閣,提早了么?不知這消息可否準確?
她裁開了紙,想著得省著點用,好好開練。
哎,散修難為!
老楊頭說今日那人是窮修一個,她又何嘗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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