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云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總覺得她遺忘了什么,卻是想不起來。
她看著鏡子,鏡子里是她的影子,粉色的衣裳,頭上的珠花在閃光,她一陣眼暈,頭似乎更加脹了。
“小姐!”
丫鬟依舊在叫。
“什么事?”
她打開門,門外站著她的丫鬟,看著她:“大老爺叫你過去一趟。”
她跟著丫鬟往外走。
一路上,陽光斜斜地照過來,她抬手遮了遮,很好的天氣,只不知父親這會叫自己做什么?
屋門大開,楊老大站在那里,扭頭看著自己。
見了她:“云兒,青羅,是怎么丟的?”
楊云輕皺了眉頭:“爹,對不起,都怪我不小心,讓青羅跑了。”
楊大舅一怔,注目楊云。
見她望著自己,一臉的歉疚。
“阿云,你怎么了?”
他問。
一邊仔細看著女兒,見她衣裳整潔,臉色紅潤,并無不妥。
“青羅跑了?阿云,我記得你和我說過,青羅是在碧羽門丟的”
他慎重,一字一句地,盯著楊云的眼睛。
楊云這話似乎有出入。
“爹,青羅就是在路上跑的,我攔不住。”
楊云著急地,抓住他的手。
“怎么辦?祖父是不是?”
楊大舅狐疑地看著她,他明明記得,她之前不是這樣說的,這才二天的功夫,他怎么會忘?
他摸著下巴,看著楊云,久久不語。
如果真如楊云所說的,青羅是在半路丟的,是它自己跑走的,那就與楊云無關。
眼前的眸子清澈,望著自己,不閃不躲,都是懇求。
也是啊?
青羅丟了,楊云害怕了。
她再沉穩,也繃不住,怕是父親會怪罪,才說謊的吧?當日青羅丟失,父親莫名受創,上下一片亂。楊云是慌了。
原來事實是這樣。
青羅本就成了精,這么多年在楊家,除了父親,其它人都不認,他們要想指揮它,得用馴妖哨。
看來,青羅是有預謀的跑的,不然,怎么就解了契約呢?
他打了一個突: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瞧瞧父親都傷成了什么樣子?
他轉頭嗎,見楊云靜靜端坐,心里呼了一口氣:“也好!”
這樣一來,父親那里倒是好說了。
得趕緊和父親說一聲.....
“知道了。你先回房,說不得,你爺爺就要喚你的?你得想好了說話。青羅是怎么逃脫的?一點一點都想清楚了。要回話的,你知道,你幾個叔叔也會在的。想好了說話!”
他叮囑楊云。
楊云乖巧點頭,眼里有著害怕。
他拍拍她的肩膀:“無事!”
“我去看看你爺爺,你先回吧。”
楊大舅起身,匆匆而去,一路上已經是想好了說辭。
楊云依舊坐在那里,想著方才父親的話:“青羅是怎么逃脫的?”
她捧住頭,有些暈暈的。
不能多想,一想就難受,脹脹的。
一個人影風馳電掣,降落在大殿東側,遠遠地有人聲傳來。
他理了理衣袍,伸手輕輕捻起落在胸前的一縷黑發,在手上繞了一個圈,這才抬步往里走。
“師叔早!”
兩個守門弟子見了花青,忙行禮。
花青點頭,面無表情,緩步走了過去。
兩人低頭,直到花青的身影不見,才四下望一望,輕身嘀咕了一句:“師叔什么時候出去的?”
被另一個手肘拐了一下:“你偷懶了吧?我就知道,說,到哪里去了?”
“我沒有!我一直不錯眼地盯著呢。”
方才那個叫屈。
“真的,我一直守著,沒有走開.....”
“行了,別說了。還不老實。”
聽著身后的嘀咕聲,花青展唇一笑,繼續向前走。
他抬手正要扣門,“吱呀”一聲,門徐徐開了。
他閃身進入。
里頭寂靜。
“回來了?”
常碧青的聲音從里頭傳來,慵懶,像是剛睡醒。
“師伯!”
他快步向里,一邊飛快踢了鞋子。
赤腳踏在地板上,真舒服。
正要習慣性地脫了外袍。
眼角忽瞥見一道影子,肩膀一聳,又套了回去。
案子上站著兩個人,正相對而立。
“眉姨!”
他喚了一聲。
兩人回過頭來。
“這么說,你已經處理好了?”
常碧青問,一邊輕抬袖子,添了一筆,一旁花眉輕輕研墨。
溫和地朝他笑一笑。
“嗯!”
花青點頭。
他直接擾亂了那個楊云的記憶。
也算楊家運氣,那個楊云之前并沒說什么,不然,說不得就要殺人滅口了。
他不介意把楊家知情的都清理干凈。
對于這些修士,他花青并沒有多少同情心,他不是師伯。
當年,蒼茫山那一仗,那些修士可是絲毫沒有留情,這個楊家的先祖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花眉的事情,絕對不能讓人知悉。
“師伯,簽約的是那個楊老頭子我去的時候,他快去掉了半條命。還有,我發現了這個。”
花青忽然想起,他手里舉著一只哨子,銀質的哨子,上面雕刻著花紋。
常碧青拿過,端詳一會,忽然運力,一陣閃爍,哨子里滾落出一顆東西,滴溜溜在她手心里。暗紅色的,似乎是血珠。
花眉大驚失色:“這是?”
常碧青就看向花眉。
花眉過來看了,臉色發白。
“是,楊乘風隕落的時候,要我答應他,給楊家保家護院,說是三代后,天地任我行。”
她聲音嘶啞。
“那是同心契,你知道嗎?”
常碧青忍不住:“什么三代,恐怕再來個三代你都脫離不了。”
同心契是各取對方一滴心頭血,交換立契,一旦簽下,生死相附,一方身死,另一方也跟著倒霉。而且,因為是對方先簽的,所以,靈寵是會被修士借壽的。
“你呀你,你還說你是當日生了阿珠元氣大傷,現在看來,不是呀。是你的靈力一直被兩個人借。這滴心頭血,竟然隱在這個哨子里。先前我還想不通,同心契,雖然難了些,解開就能恢復,為何你的會如此艱難。原來,你是被取了兩滴!”
花眉的臉色變青:“不是,是阿珠的,我記得當時確實是一滴。能讓我損耗功力,只能是阿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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