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忽然出手,一記掌印迅猛拍出,枝葉亂飛,散盡,除了掉落的泥土砂石,哪里有人?
兩人面面相覷。
“那是什么?”
林薇從坡上一躍而下,清竹隨之躍落,一把拉住她:“小心!”
林薇眼睛四下搜尋。
四下安靜,溝底一片茂密的野草,不高,并藏不住人。
“跑了?怎么可能?”
她嘶吼道,漂亮的臉孔扭曲。
“走吧!”
清竹道長極目四望,去拉林薇。
林薇被清竹道長拉走了,兩人消失在林間。
碧綠的草葉一陣波動,漸漸顯出人來,正是李惜他們。她一邊喘氣,一邊警惕地逡巡著四周。
“怎么辦?”
她抱著黑曜,手臂用力箍緊,黑曜的血一直在流,李惜兩條胳膊都濕透了。
黑曜身上大大小小都是傷,也不知它是憑了怎樣的毅力,才在清竹這個金丹修士手下撐了這么久的?難道自己不叫,它就準備戰到死么?
李惜滴下淚來,混著血水,滴落黑曜嘴邊,它下意識地抽了一下嘴角。
林薇最后那一劍,差不多切了它半個脖子
老楊頭依舊昏迷。
這么久都沒有反應,看來是傷得不輕。
李惜抬起淚眼。
仰望空無一人的坡頂,她心有余悸。
方才,她情急之下,以手蘸血,在衣襟上飛快地畫了一道符。
“符畫師用自己的精血充入朱砂中,可以提高成符概率”萬重俊曾經和她說過。
情急之下,她逼出了自己的一滴精血和著黑曜的血,畫了一道土隱符
這一劫算是僥幸躲過了,可是,現在她形同廢人。
那一滴精血,符畫師3日內不得動用靈力畫符。
山風呼嘯,她抱緊了黑曜,有些冷,好久沒有這樣怕冷過了。
“老楊頭!”
無奈之下,她把目光投向地上的老楊頭,輕輕呼喚。
沒有動靜。
她頓了頓,看著老楊頭,把黑曜輕輕地放在腿上,探了手去摸老楊頭胸前的衣襟。
她身上已經沒有一樣東西了。
老楊頭的東西應該還在。
“嗯!”
李惜手一抖。
一聲呻吟。
“老楊頭!”
“干什么?”
老楊頭氣息微弱,撩了眼皮,盯著李惜探向自己胸前的手,問道。
“你醒了?”
李惜見老楊頭睜開了眼睛,大喜。
一邊繼續:“醒了就好,你說,咱們可怎么辦?你有什么法子?”
她攤一攤手。
“老楊頭,你還好吧?能聽到我說話么?”
她見老楊頭不說話。
眼珠子定定地看著自己。
她身子一僵,慢慢回頭。
坡上,一個人站在那里,迎風而立。
一身白衣隨風飄舞,一言不發地看著兩人。
李惜身子不動,輕身:“咱們怎么辦?”
真是禍不單行。
血符只能用一次,此番,她已經是沒有了任何法子。
她急切地看向老楊頭,催促。
“我懷里有針!”
老楊頭輕輕地,咳了一聲。
眼珠子依舊一錯不錯地盯著坡上,輕挪嘴。
李惜沒有動:“你沒有淬毒!”她嘀咕了一聲。
“那是金丹修士!”
兩人的眼睛都灰暗了下去,看著飄落下來的白衣人,默然。
又來了一個金丹修士。
莫說兩人受了傷,即使沒有受傷,兩個煉氣修士,也沒有那個能力馭使銀針穿透高階修士的護體真氣。
今日是出門沒有看黃歷么?一天之內,連著碰到兩個金丹修士?
兩人干脆都不再動作,只是看著對方緩緩落到面前。
白衣人看了兩人好一會,緩緩蹲下身子。
“你方才是怎么逃脫的?”
聲音好奇,卻是溫和。
李惜抬了眼睛,看著他。
臉上細白,唇上兩撇濃密的短須,眼神卻是清澈。
只有好奇,沒有惡意。
“前輩,問這個做什么?”
李惜就大著膽子。
“是用了符畫么?了不起,竟然能從清竹那家伙眼皮子底下躲過。”
他指了指李惜懷里的黑曜,話鋒一轉:“咦,它要死了,不趕快止血的話,怕是要血盡而亡了,可惜了。”
李惜瞪著他,一邊抱緊了黑曜,眼里的難過一閃而逝。
不再說話。
“你們兩個也是元氣大傷,走不了了”
白衣人喋喋不休,繼續評論老楊頭和李惜的傷。
兩人默然,只不吭聲。
又知他葫蘆里賣得什么藥,不敢打斷。
“你們就這樣等死么?”
白衣人看著兩人,有些好奇。
李惜心里翻了個白眼,還是耐著性子回了一句:“莫非前輩有什么法子?”
對方這才拍一拍手,笑了一聲。
他起身,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瓷**子來,倒出兩粒丸藥來。
伸到李惜面前,白皙的掌中,綠光閃爍,兩粒丸藥滴溜溜地轉,似乎是要跳出他手心。
“給它服下!”
李惜咬著嘴唇,接過來,看看眼睛已經闔上的黑曜,一狠心,把一顆藥丸從它嘴里塞了進去。
黑曜迷迷糊糊地,咕咚一口就咽了下去。
李惜緊張地瞧著它,不放過它的任何表情。
“哎呀,你看!”
老楊頭輕叫了一聲。
黑曜不停冒的脖子處,已經止住,其它地方也是。
李惜眼睛一亮,忙把另外一顆也塞了進去。
“等等!”
白衣人阻止不及,一拍大腿:“這是小還丹,你竟然給它吃兩顆,暴殄天物呀,哎呀呀!”
小還丹!
老楊頭瞪圓眼睛,看著對方,小心翼翼地:“敢問您是?”
輕輕松松地就把5階的小還丹給拿了出來,又在此處。
“蓮華真人!”
李惜也猜測了出來。
兩人面面相覷。
只是,兩人警惕地。
這是上清門,蓮華真人可是上清門的長老。
“您要神行符?”
李惜吃驚地。
蓮華真人依舊半蹲,看著李惜,一臉誠懇:“是!可是能畫?”
“不能!”
李惜斷然拒絕。
“我只聽說過,根本見都沒見過。”
神行符是10級以上的符畫,蓮華真人開玩笑吧?管她一個5級符畫師要10級的符畫?
李惜自然實話實說。
“現在能,不代表以后不能!”
蓮華真人目光閃爍:“我又沒有現在問你要?”
李惜還是搖頭:“以后我也不能保證!”
空頭支票李惜不愿意許:“要不,您換個別的?”
“你可以的。我可以等!”
蓮華真人瞧著她。
收了臉上的嬉笑,定定地瞧著她。
李惜張了張嘴,見他目光里的堅持,沒有說話。
“我可以治好你們兩個的傷,還有,你們日后的筑基丹,金丹期的培元我也包了。”
“等等!”
李惜看著蓮華,使勁咽下一口唾沫,試探:“你是要遁多遠?”
“千里!”
蓮華干脆地,盯著她:“百年!我可以等!”
李惜快速地在心中核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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