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格外和煦,照得這崖底也是綠光燦爛。
石桌上,蹲著一只雪白的小狐,一動不動,只一雙眼睛卻是精光閃爍,藍得發亮。
對面,花青依在一根木柱子上,手里輕甩著一根柳枝,笑吟吟地輕點。
枝條干枯,卻偏偏抽出了黃綠色的芽兒,逐漸張開,轉為濃綠,繼而抽出穗子
這是小娜的回春術,花青正欣賞。
屋子里,常碧青滿面笑容,看著李惜畫符。
李惜烏發明眸,正擰著眉,聚精會神,傾力于筆尖。
這已經是第三幅了。
這張火鳳符,乃10級火符。
常碧青眼底的笑意擋不住。
她是激動的。
只要是火符,李惜似乎都能畫。竟然沒有阻礙,不受等級限制。
從5級開始,一直到10級。
每每刷新常碧青的認知。
李惜描摹符畫特別快,也畫得快。
眼看她練一張,畫一張,成一張。
才三年多功夫,她就差不多習完了所有的火符,其它符畫也是到了6級。
這張火鳳,眼看就要完成。
然而筆下一晃。
“行了!”
看李惜揉揉眼睛,重新又提筆。
這張火鳳失敗了。
“不急!先這樣吧!”
常碧青欣慰。
“你自己慢慢琢磨,勤加練習,這火鳳原是有五的,等習透了,就能夠操控火符陣了。記住,必得把這些符圖練熟了,練透了,牢記于心,才能一氣呵成,融匯貫通,衍生出新的符畫來。”
常碧青舒一口氣,臉上有些疲憊。
李惜忙扶了她坐下,一邊體貼地給她端了茶水過來:“師父,潤潤喉。”
自先前,常碧青受創后,其實一直未痊愈。
她傷的是內丹,需休眠一段時日,徹底修復。
因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出關,不放心李惜和花青,才撐了,邊修練邊指導。
現在,花青一驚恢復,李惜的符畫也是習得差不多了。
花眉也是一直時睡時醒,所以,常碧青準備閉關,和花眉兩人一起進入休眠期。
常碧青抬頭看著李惜,指了案上的冊子,溫聲:“符圖都在這里了。眼下,火符,你已盡會,只須加強練習即可。剩下的那些,你也莫急,以你目前的修為暫時習不了。依我看,你現在火靈根很是突出,先練好這一樣也夠用了。有時間,可以琢磨些新的符圖,這個是要緊的,須知一個真正的符畫師,要有自己的拿手絕技,才能出其不意,一舉致敵.符畫中,相生相克者甚多。十級的符畫,據我所知,云洲大陸目前沒有這級別的符畫師,所以應該沒有能夠克制你的其它符畫。但是,也不是就沒有克制術,除了符畫,比如玉虛子的寒冰術,或許就能克制,所以,只有再提高.”
常碧青絮絮叨叨,知道李惜吸了整一座山的火靈力,特意提出了這一句,生怕李惜就自大了,倒時吃了虧。
“師父!”
李惜雙手拉著常碧青,連連點頭,眼中流露著不舍。
自常碧青放下芥蒂后,對李惜是真的好。
她是嚴師,又如慈母,這三年,李惜很是開心。
真想這樣一直跟著師父,開開心心地在這山上生活,學藝,閑時和阿墨它們去山上閑逛一回,捉幾條魚,打幾只山雞野兔,倒也愜意。
修真生活不就應該是這樣的么?
神仙般的生活,清風明月,不染塵世煙火。
可惜,那只不過是世人眼中最美好的希翼罷了。
現實中,這修真比之塵世還要驚險。
李惜沒有忘掉,她是怎樣被逼上這條路的。
“弱肉強食”,這個叢林法則,似乎到哪里都躲不掉。
她唯有一直向前走,不斷壯大自己,才能走得遠,走得穩
常碧青帶著花眉后山山崖下,開始閉關修煉。
蛇類休眠,完全沒有自保能力,所以花青在旁結了一座草廬住了下來,日夜守著。
現在剩下李惜帶著阿墨他們修煉。
她依照常碧青的吩咐,潛心研究符圖,雖是枯燥,也是頗有進益,每每也小有成就,就拿來在阿墨他們身上試驗。
閑時,也畫畫。
四尺三開的素綾,李惜繃在框子上,細細地描畫。
她畫得是一幅肖像。
畫中男子,衣裳鞋襪,細致非常,只是臉部卻是模糊。
李惜擲了筆:“這臉是畫不出來了。”
鴻光的真身沒有了。
李惜就想著給鴻光真人畫一幅肖像,給白恩留個念想。
骨架好說,大致差不離。
該了幾遍也就好了。
只是這五官,已經是改了多遍了。
白恩一直搖頭。
李惜只得投降:“哎呀,口頭描述,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總要讓我見到真人或者畫像,,我才能畫得肖似嗎?白恩!你說不清楚,還是去找個見過你的人來才是。”
白恩眨著眼珠子。
“去,把阿墨叫來。”
李惜說。
很快阿墨過來。
李惜執筆,滿懷希望:“說吧!”
“臉孔就先留著吧?”
李惜氣餒。
“這嘴到底是怎樣的?白恩,你說上下一般厚,阿墨你說是紅色的。這不是白說嘛?”
看著越改越亂的畫像,李惜終于承認,自己是想當然了。
白恩說自己,又如何能夠精確描述?
阿墨是狐,在它眼中的鴻光似乎和其他修士沒什么區別。
都是兩只眼睛,一個鼻子。
“那你平日是怎么認出他來的?”
李惜好奇。
“憑感覺!”
李惜撫額:阿墨!
“嗯,還有,嗅覺。”
阿墨忙補充:“還有,感覺!”
于是,李惜:“等到以后碰到像鴻光的人,你們再告訴我,或許能描摹一二。”
李惜果斷下了結論。
畫者沒有親眼見到所畫的人,憑借語言來描畫,本就高難度。何況,何況還是兩只表述不清的?
她看著兩只,忽然一笑:“坐好!”
她重新提筆,開始在畫像身后空白處落筆。
“唰唰唰!”
一左一右,分別畫了,一邊忍住笑。
兩只坐不住,要探頭了,李惜忙保證:“就一會,快了。”
一時畫畢,兩只忙湊上前來。
李惜得意:“怎樣?”
她指著畫中的狐問。
隱約數筆,男子腳旁一只狐躍然紙上,另一邊是一只灰鼠。
“可是,我是黑狐。”
阿墨糾正說。
李惜氣結:這和顏色有關系嗎?還沒上色呢。
“我不和你們說這個,真是雞同鴨講,我去找花師兄。他定然是懂的。”
李惜卷了紙張,真的去找花青。
她有事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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