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形山坳處,坐著一群人。
夕陽下,看得清楚,青色的衣袍,腰間束了腰帶。
是玉虛宮的人。
正三三兩兩分散在草坡上。
李惜一陣激動。
禁不住向前跑了幾步,又頓住。
她瞧瞧自己小小是身軀,放慢了腳步,慢慢靠過去。
有說話聲傳來,眾人圍坐一起,低聲交談,不時發出喜悅的笑聲。
李惜很快找到了萬小雅。
她正單手抱膝,獨坐在一旁,手里攀折著一根草筋,有一搭沒一搭地甩著,顯得心不在焉。
四姐姐不見了。
小雅是沮喪的,所有的喜悅沒有了。
這兩日,玉虛宮還是小有收獲的。
前日,探得一處地方,竟是一方天地,眾人都獲得不少靈草藥,心里是開心的,個個臉上露了笑容。
弟子們都很慶幸跟著大長老。
跟著長老走,果然有肉吃。
要不是玉虛子找到那處地方,破了眼前的幻境,怕是他們如今還在那茫無邊際的青草地上行走,日復一日地轉圈吧?
那快地方就像個靈植園,靈花靈草在隨處可見,他們每人的儲物袋里如今都有不少,簡直是拔草拔到手軟,個個滿載而歸。
大家都說,此番收獲不匪,果然不虛此行。
只是小雅卻是發現李惜就在這個時候不見了,他們踏進那處地方,李惜就找不著了。
她尋了許久,卻是沒有。
李惜沒有隨同她們一起進入這處地方,那么就是和他們迷失了。
小雅著急,耐著性子,拔了一些靈草靈花,好不容易熬到出了來,卻是還是沒有發現。
這才確定,李惜是和她們失散了。
身后有腳步聲,她回頭。
是蔣大鵬。
他懷里抱著青鋼劍,在小雅身旁坐了下來。
打量小雅,開口:“你都沒吃東西。”
一邊遞過來一包干肉條。
萬小雅伸手接過,干肉條含在嘴里,慢慢扯著,不說話
蔣大鵬知道她的心思,眼睛望著遠方,那里是一望無際的青草地,一如先前。
“你別太擔心,應該沒事。像她那樣的,你還怕她吃虧了不成?我看,不見得,你可別忘了,她如今也是有一些自保的手段的。”
蔣大鵬擠擠眼睛,故作輕松安慰小雅。
“不是的,我們現在聯系不上了。和先前不一樣的。”
小雅扁著嘴巴。
二日沒有消息了,偏傳聲符亦用完了。
李惜之前雖然一直在外,總是有消息的,再說,進來才三天,就聽領隊師叔每日都吩咐,說是不得擅自行動,務必要跟緊隊伍。
可見這里是兇險的。
由不得她不擔心。
她都有點后悔:早知道就不該慫恿了李惜來。
她畢竟不是玉虛宮的弟子,即使失蹤了,也沒人會去尋她。
蔣大鵬又說了句什么,小雅笑一笑。
蔣大鵬也就不再說話了,只是拿過小雅手中的肉干,也慢慢嚼了起來。
進來幾日,這肉干就是充饑的東西,也不知要吃幾日?
一從花葉下,李惜亮晶晶地注視著小雅,猶豫要不要過去尋她又怕小雅知道了,不讓她離開。可是她小雅的話,她又聽到了,怕她擔心。
正躊躇。
眼角就望到了一旁的一人。
林平樂。
正襟端坐,閉眼,仿佛入定,不曾聽見一旁喧鬧的人聲。
李惜一愣,隨即失笑。
林平樂是玉虛宮的弟子,出現在此地自然是正常。
看他氣定神閑,絲毫不受外界影響,李惜轉過了頭。
有人過來了。
弟子們陸續站起來。
一個人,慢慢地出現在大家的視野里。
漸漸近了,一件青色的衣裳,隨風飄揚。
有弟子認出來。
叫了一聲。
林薇!
李惜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她扒開面前的草葉子,注目。
青色衣袍,烏黑的長發,正款款走來,確實是李薇。
她越走越近,已經到了眾人面前。
玉虛宮的領隊師叔走了過去。
也不知問了幾句什么,領隊師叔就讓她坐下休息。
自己一旁的玉虛子走過去。
林薇四下一掃,就走到一個女弟子身旁坐下來,點頭,雙手報膝,靜靜地不說話。
玉霄殿的兩個女弟子就繼續聊天。
一旁有弟子想上前搭訕,卻見她臉上冰冷,就訕訕地縮回了頭。
一時,又熱鬧起來。
這里李惜仔仔細細地打量林薇,努力辯別。
一模一樣!
和先前的那個林薇一樣。
“白恩,你說,這是真的林薇嗎?”
白恩沒有吭聲,伏在李惜肩膀上,目光卻是轉向一邊。
那里端坐著玉虛子。
他閉目,仿佛絲毫沒有受影響,領隊師叔已經走了回來,正吩咐兩個弟子在周邊警戒。
太陽要落山了,今日不再走,就在此地休息。
李惜放下心來。
看來是沒事了。
玉虛子一個元嬰修士,相信妖精鬼怪什么的,在他面前該是無所遁形。
他不作表示,看來這個林薇應該沒有問題。
“咱們走吧!”
李惜再度看了一眼小雅,決定還是遠離開些。
原本,她還想著,想法子留一些傳聲符給萬小雅,爭取能夠聯系上。
如今,這林薇進了這隊伍,可就不敢了。
林薇可也是符畫師,要是叫她發現小雅的傳聲符,可就麻煩。
這上清門不正在尋找她么?
還是謹慎些好。
李惜悄無聲地往回摸,三丈外有一片草坡,那邊看著高,視野開闊些,比較安全。
她貓腰走了幾步,發現白恩沒有跟上來,正怔怔地盯著那邊發呆。
“走啦,快些!”
李惜低聲催促,招呼白恩跟上,不敢跑,盡量少發出聲音。
她不是沒見過修士抓了各種各樣奇怪的東西帶在身邊,充當玩物的。
像她如今這樣的,說不得就被那些修士給抓了,然后像只蟈蟈般給裝進籠子里去,當成稀罕物來觀賞。
她自嘲,一邊矮身,四周枝繁葉茂的,只要不刻意注意,該是發現不了的。
到了山坡處,隱好。
喧鬧聲音漸遠離,李惜仰躺在花葉下,不再動彈,只是瞪著頭上碩大的花朵,苦惱。
就這幅樣子,可怎么是好?總要找個方法解決。
她有心想找玉虛子,又不敢。
只是干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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