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也跟了過去。
望著一尊雪雕似的玉蟾蜍,通身冰涼透明,薄薄的皮膚能看出皮下青色的血管。
李惜屏住呼吸。這個一動不動的只有一個巴掌大小的蟾蜍是阿碧?
什么時候這么袖珍了?
這樣看著比先前那龐大的樣子要養眼得多,有點萌萌的。
李惜想著,禁不住伸手。
“阿碧還能堅持多久?”
林平樂忽然問道。
“大概還有一年。”
玉虛子走進來,聲音平靜。
李惜猛地抬頭。
“這個元神消耗最起碼需要一年的時間,阿碧已經被我封住,如果沒有人來打擾,大概一年時日就成。”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上清門。遲早的事情,恐怕他們也是知道的。”
李惜默默地聽著,心里也緊張起來。
這個上清門真是陰魂不散。
她盯著玉雕似的阿碧,心里腹誹:真是元神滿地躥,奪舍天天有。
這據說是修真界千年難得一遇的事情,怎么都叫她給攤上了?
白恩,林平樂,現在,又來一個什么上清門的老祖.
她是自帶霉運么?
怎么都圍繞在她周圍。
“上清門終歸是個禍患,留不得!”
林平樂忽然說。
所有的人都看向他,這話大家心里都知道,可是卻是沒人說出來。
林平樂看著金陽子,又重復了一遍。
金陽子咳了一聲,目光轉了一圈,還是實話實說:“咱們目前沒有這個實力。”
林平樂蹙眉:“怎么沒有,那個上官谷一不過是元嬰中期,論實力,師父略勝一籌。”
“不可取,兩宗相爭,必元氣大傷,倒是,還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金陽子不欲多說。
年輕人,還是氣太盛,想一出是一出。
這個又不是一場單打獨斗,打一場,就完了的。
這么大的宗門。一旦動起手來,后果是何等的嚴重?
誰不想獨霸一方?不然,每年大家弄什么比試什么的,何必費那許多功夫?
“只要打得過,自然可以動手。”
林平樂繼續說道,目光炯炯有神。
他向李惜瞧過來。
李惜神色一凌。
“用火符陣。”
李惜張大了嘴巴,看著眾人,忙擺手,下意識地:“我”
她是會用火符陣。
可是她不認為,她能用火符陣蕩平上清門那些老怪物。
上回碧羽門,動用了精血,也只不過趕跑他們,卻是不沒有傷到對方根本。
火符陣,終究是解決不了實際問題。
她認真地:“火符陣沒有這個威力。我的功力不夠。師父說過,要把火符陣發揮的到最上層,至少需要金丹修為,我才練氣期。”她覺得這事情有必要解釋清楚。
“你筑基就可以。”
林平樂盯著她,目光閃爍,說出的話卻是句句撞擊著幾人的耳膜:“給她足夠的靈石,讓她筑基。她可以做到。”
“你?”
李惜張大了嘴巴。
“要多少靈石?”
金陽子率先回過神來,忙發問。
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現在是林平樂說什么,他覺得都可信。
玉虛子沒有吭聲。
“先帶她去看看。恐怕不夠。”
眾人吸一口氣。
玉虛儲存的靈石不下十幾萬,林平樂是知道的。
李惜看著面前成堆成小山的靈石。
這些都是下品靈石。
這個她用不了,李惜有些尷尬,輕搖頭。
“我需要純凈的,最好是越大塊,越完整,越好。”
既已如此,李惜也就硬著頭皮。
金陽子和玉虛子對視一眼。
幾人走到另外一處地方,金陽子打開禁制,里面露出一個石窟,約有一丈寬,里頭堆著幾個箱子。
還沒有走進去,李惜就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一陣清靈氣息。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極力按捺下丹田的涌動。
入眼,是一堆藍黃色的靈石,晶瑩透徹,閃著柔和之極的光。
李惜扭頭望向身后的幾人。
得到點頭首肯后,她伸出雙手,輕輕按在那堆靈石上,立時手掌間一陣跳躍,兩股強大的氣流爭先恐后地往她手心里鉆。
金陽子驚訝地張了嘴,眼看著兩股絢麗的氣流正旋轉著,往李惜身上涌去。
不過片刻功夫,那兩堆晶瑩燦爛的靈石堆立時就失了顏色,漸漸變得灰白。
這些都是上品靈石。
平日里都是高階修士在大戰后,用以臨時補充體力,或者療傷的時候緊急所用。
說起來,這些靈石并不是很舍得用。畢竟,現在上品靈石都是難以搜集的,越來越少。
用一塊就少一塊。
而李惜不但能吸收,更是毫無阻礙地,吸收完全徹底。
金陽子知道,眼前這對灰白色的石頭,此刻已經成了齏粉。
然而,下一刻,金陽子更加不可置信。
李惜的修為竟然還停留在練氣大圓滿。
這是?
他指著李惜,終于長大了嘴:“你?”
他回頭,望望林平樂。
終于垮下臉。
“怎么辦?這已經沒有了。”
他一臉肉痛地指著那堆白色的齏粉。
敢情這只是開胃菜?
“跟我來!”
玉虛子突然說。
站在地宮那扇沉重的石門前,他停下了。
“師伯?”
緊隨其后的金陽子一聲驚呼。
他的眼睛直跳。
“那可是.....”
玉虛子臉上平靜無波。
“打開!”
他沉聲。
沉重的門開了,露出一道黑黝黝的洞口。
玉虛子邁步進去。
李惜抬腳跟了進去。
幾人留在了洞口,金陽子跟了進去。
洞里幽深,李惜憑著感覺,跟著前面的玉虛子的腳步。
走了好一會,深深的石道,越往里走,越是窄小。
她伸手摸了摸,洞壁干燥,腳下平整。
玉虛子停在那道波光蕩漾的光幕前,伸出手去,一陣晃動,眼前的波光消失。
一股強大的靈力措不及防地涌了出來。
李惜周身的毛孔瞬間打開,她呻吟一聲,不可控制地走了過去。
發絲飛揚,身上噼啪閃光。
“看造化了。”
玉虛子喃喃地,臉上有著孤注一擲的神色,他退出了洞口。
金陽子踉蹌趕到,張口結舌地望著洞內通體發光的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只是眼睛一瞬不瞬地地盯著洞內,似乎是要瞪出眼珠子來。
玉虛子緩緩地閉上眼睛。
“走吧!”
他說,再不回頭,義無反地往外邁步,腳步從容。
金陽子回頭驚懼地看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幾人守在地宮外面,呆呆地望著,一時誰也沒有說話,也不愿意說話。
時光一點一點地過去。
太陽落山了。
四周沉入黑暗之中。
三人依舊沒有離去,仿佛透過那道深深的石洞,能夠看見里面的人。
天光漸漸露出魚肚白。
守了一夜的人,齊齊往那里瞧去。
有人發現,四周青翠的樹木已經黯淡了下去,艷艷地,仿佛霜打了似的。
這些洞口的植物已經多年,常年青蔥,葉片肥厚。
如今似乎都像是害病似的,全沒了光彩。
“快了!”
玉虛子喃喃地,瞧著那依舊安靜的洞口。
“出來了!”
洞口一個人影。
李惜瞇了眼睛,精神抖擻,她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又馬上收了回去。
“掌門!”
她忙行禮。
卻是周身掩飾不住靈力隱現。
“筑基了!”
金陽子一喜,又垮了臉:“一整條靈脈就換了一個筑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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