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子一改往日從容的樣子,起身走了幾步。
“筑基的12級符畫師,你見過嗎?這個李惜,似乎天生就是符畫天才。常碧青是金丹,也不過至多9級吧?”
金陽子看著玉虛子,這點他也認同:常碧青確實不止7級,他能驅符畫陣。
“李惜師從常碧青。”
他強調。
玉虛子沒有接話,他聲音低沉:“昔年我周游的的時候曾聽說普林島上有個畫門。畫門的弟子,所畫的符畫,能畫腐骨生肉,枯木逢春,一符難求。可惜卻是行蹤飄忽不定,那普林島也沒人真正見過。這么多年了......我還不信,現下我是信了,真的信了。那可能不是一個傳說。”
“畫門?真的有這樣的人,從沒有聽說過......”
金陽子喃喃地。
身為一宗掌門,金陽子自小就博聞強記,其它不說,這個大陸上的所有流派、門類他都了然于胸,大到宗門,小到世家他都清楚。
這許多年,他的精力也都花在這些瑣事上面。玉虛每年都有弟子定時派往各地,搜羅各處奇聞軼事。
可是,這個畫門,這般神奇的存在。
他竟然是第一次聽說,他的眸子里蓄滿了驚奇。
“因為畫門的人修煉需要大量的靈力,導致靈氣大量流失,被人所不容。眾修士匯集,齊力驅趕他們入海……畫門弟子,逐漸消失于世人眼前。這個李惜.....”
玉虛子聲音飄忽,咳嗽了兩聲。
金陽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眼睛睜得溜圓:“師伯,你是說,這個李惜就是......”
“不管是不是。咱們得勸李惜邁出去,尋求更大的機緣。咱們玉虛以后的輝煌,指日可待。這次,咱們得以順利拿下上清,多虧了她。”
金陽子點頭。
李惜這次可是立下大功。
只是,回想她那可怕的進階法,他一哆嗦,他向玉虛子看去。
師伯可真大氣,幸好當日是他下得決定,要是他,可真得腿打哆嗦。
原來師伯早就看出來了?
玉虛子眸子一閃,披了眼。
唇邊慢慢綻出一抹微笑。
玉虛殿的靈力漸失,那條主脈已經稀薄了。
他一早就發現。
花都提前開了。
放棄玉虛的靈脈,不過是遲早的問題。
幸好,他賭對了。
也算玉虛祖上積德吧!
值此危難之際,竟然來了這兩位。
林平樂和李惜。
林平樂是怎么回事,他隱隱猜到,卻沒有點破。
因為當日那句話:“師父給我保密,我就出手!”
他目光閃爍。
這人,他留不住。
也不是他所能留下的。
玉虛殿的冰也快融了,林平樂肯定也要離開的。
但愿,他們都能記得回來瞧一瞧。
金陽子腦袋轟轟的。
玉虛子說得對,誰愿意留著留著李惜這樣的人在身邊,誰倒霉。
她會吸光所有的靈力,就像是一個靈氣無底洞,是上天專門派來掠奪的么?
這簡直就是打劫。而且是滅頂的。
‘我不要靈石也是行的。’
想到之前李惜來玉虛宮說的話,金陽子抽抽嘴角:確實是,不是人家不要,而是沒有人能供得起。
如果再有人和他說,自己可以出多少多少靈石,請來天下最好的客座長老。
金陽子一定會鄭重告訴他:“你省省吧。你家有整條靈脈嗎?不,整條靈脈也不夠,你家有一整片靈脈嗎?”
“想什么呢?”
金陽子回過神來。
玉虛子指著金陽子:“這方面,你比我有經驗。”
“是。”
金陽子忙點頭。
他忙忙地去了。
“您找我?”
李惜瞧著玉虛子,剛回去,就被金陽子又給叫了回來。
金陽子臉色愈發溫和,嘴角含著笑。
“李長老!”
李惜一個哆嗦,警惕地瞧著他。
金陽子莫不是反悔了。
之前就看出他不愿放自己走。
“李長老,嗨,我還是叫你李惜吧,我年齡大你一些,看著你就像自己的侄女,所以,我就倚老賣老了,稱呼你一聲惜兒。”金陽子聲音溫和,臉上掛著慈祥的笑容。
“您說!”
李惜看著他,臉上端出盡量溫和的笑容。
她最怕這一招了,金陽子這人,太能抓人軟肋了。
“你去中洲吧。”
一個聲音想起,竟然是玉虛子走了進來。
金陽子看著進來的玉虛子,想著玉虛子怎就不放心了?
他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李惜向玉虛子行長禮:“大長老!”
玉虛子微笑,看著李惜,繼續:“年輕人,是該出去歷練歷練,早些年,我都是在外邊游歷,也是在后來,才回.....!”
金陽子看著玉虛子目光一閃。
玉虛子生性不喜煩擾,師父在的時候,他常年都是在外游歷,瀟灑肆意得很。
金陽子自小只知道有一個大師伯,并沒有見過真人。
直到,師父隕了,門派才召回了師伯。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玉虛子開始常年待在了玉虛殿,再沒有出去過。
金陽子也是因為玉虛宮有這么一個元嬰大長老坐鎮,心里有底氣。
為了宗門,玉虛子放棄了外邊的機會,專心在宗門了鎮守,終年守著玉虛殿。
自師父隕后,玉虛就再也沒有元嬰修士了。
“你放心去,我答應你,保他元神百年不滅!這期間,你只管去闖。”
玉虛子許下了諾。
李惜真心地再次向玉虛子行了一禮,感謝他對自己的寬容以及鼓勵。
一路行來,她也見了不少人。
對她不懷好意的,想置她于死地的,最多的是對她除之而后快的.....
但是,也不乏一些給她溫暖的人。
譬如萬家、譬如老楊頭,譬如碧羽門,再就是現在的玉虛宮眾人。
李惜懂得分辨,對她好的,她盡記于心。
畢竟,在這個強者生存的修真界里,每一份友好都值得珍惜。
李惜正是懷著這樣的心情,謝過玉虛子的一番話。
她知道,這回,一走,恐怕一時不會回來了。
云洲到中洲,何止十萬八千里。
更不說這一路上的艱險了。
在這個出行一趟,或許就音訊全無的修真世界里,更多的是靠運氣與實力。
中洲并沒有人去過,至少面前的這些人,都不曾有這樣的經驗。
李惜秉著一腔子熱血,帶著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返的悲壯與豪邁,毅然決然地踏上了行程。
自然,走之前,她是該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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