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一聲,白光一閃,白恩的虛影隱去,一雙手憑空就突然伸了出來,清晰得很,修長,骨節分明。
李惜忙往后一讓。
看著這雙男子的手,李惜還沒來得及看清,就見手指快速掄動,眼前指影翻飛,向那鎖眼之處探去。
隱藏的鎖眼再次顯現,放大了一圈,隱隱能瞧出四周紛繁復雜的圖案來.
李惜眨了眨眼:還真的有鎖陣?
四下寂靜,李惜盯著面前那似乎又放大了一圈的圖案,一重又一重,一關又一關的,接二連三,層出不窮。
眼前那雙手有條不紊,在圖案中游走,指影所到之處,圈圈漣漪蕩漾開去,又重新生出新的圖形來,那手舞得也是越來越快
這就是陣法啊?看著實在是繁瑣,
她晃晃腦袋:有些眼暈,這是解了,還是沒有解?
李惜是真心佩服起做這個鎖的人,真是個人才呢,小小的一把鎖,也能弄出這么多的花樣來。
眼花繚亂間,她回想起藍田英當日把劉星給扔進去,應該就有開這籠子的鑰匙。
還好,這籠子是專門針對妖獸,要是也針對人修,那可真是讓人吃不消:這就等于是一個會活動的牢籠,把人關在里面隨處拎著走.也不對,這人修不會變身,似乎不大方便。
“好了!”
一聲,打斷了李惜的呼思亂想。
李惜忙抬頭,見面前的手已經隱去,那鎖眼依舊在。
“咦?”
李惜吃一驚:“沒有開么?”
她扭頭尋找,白恩呢?
溫和的聲音響在耳邊,飄忽:“去叫老楊頭來開鎖,這鎖陣至多半個時辰,會重新鎖上。”
“搞什么,這么急?”
李惜吃一驚,她忙往外跑去,又頓住:“你還能再解的,是嗎?我是說,如果萬一老楊頭,一時打不開,你能再解一次的對吧?”
她看著虛空,辨別聲音的來處:“白恩,你怎么了?我看不到你。”
她有些擔心。
“嗯,去吧!”
依舊溫和的聲音。
李惜這才放心。
她推開門跑了出去。
“老楊頭!”
她叫。
“老楊頭,你慢點,慢慢來。不急!”
李惜安慰老楊頭。
這老頭,一聽說只有半個時辰,竟然有些緊張。
看他把袋子里各種工具挨個試了個遍,又重新拿起那根細細的簽子,李惜的心也微微跳了起來。
一旁的劉星也是急,他屏住呼吸,很是著急,卻偏又是忍著。
眼角一直瞥向屋角那柱香。
這已經燒了將近一大半了。
他盯著老楊頭的手,恨不能幫忙,又不敢吭聲。
最后只是把目光又定在李惜的身上,再一次感嘆:她真的解開了。
這鎖陣,方才他已經聽老楊頭說過了。
能作為鎖陣,都是最難的。
且破陣他聽過,卻是鮮少聽說能解開的。
這會解陣法的至少就是會布陣的吧?
劉星看李惜的目光中又多了一些敬畏。
籠子中的黑熊也趴在角落,睜著兩只圓圓的眼睛望著他。
他安慰地看過去。又撇開眼。
“咔嚓”一下,靈光一閃。
“開了!”
老楊頭悶聲。
他抬起右手,擦了一把莫須有的汗水:“快點出來。”
“吼”得一聲,一道黑影從籠子里就躥了出來,撲向了對面的劉星。
劉星下意識地一避,黑熊就一轉頭,向門外沖了出去。
“阿奎!”
劉星叫一聲,忙追了出去。
院子里,黑熊正悶頭奔跑,黑影霍霍,很快就跑了好幾圈。
“阿奎!”
劉星著急地,卻是追不上。
“讓它跑一跑吧。”
看黑熊滿院子的撒著歡地跑,并沒有出去,李惜站在一邊說,她的眼里也有著笑意。
阿奎這是開心的。
屋子里,老楊頭猶自端詳著那個籠子,不錯眼。
見李惜回來,說:“你們還要去找黑金泥嗎?”
“不去了,這阿奎都出來了,用不著了。”
劉星聽見,擺手,眼睛瞄向窗外,退了進來,語氣里有著歡喜。
“那,這個籠子,可否借我一段時日?我再琢磨琢磨。”
老楊頭指著那個籠子說,籠子已經重新關上了,又成了先前的樣子。
李惜就看向劉星。
劉星大方地揮手:“拿去吧,最好把它給融了,我看到它就來氣。”
老楊頭笑瞇瞇:好嘞。這可是好東西。
他抱著那個籠子,往屋子外走去:“都歇了吧,明兒咱們再說話。”
院子外,一頭巨大的黑熊正奔跑著,劉星走過去:“阿奎,差不多得了。”
“嗷”得一聲。
劉星叫了起來:“你還真當自己是一只熊?”
李惜探出頭去,劉星正被大黑熊給壓在身下,摩挲著。
她笑了起來。
早起,李惜托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老楊頭翻動爐火,火光熊熊,不時騰起,映照得老楊頭的臉紅通通的。
“你這針多久沒用了?
他用鉗子抖一抖爐灰,里頭是散落著一些針。
這些針正散發著微光。
“這東西就是好。”
他歪了身子,放下鉗子,伸過手去。
“我來!”
李惜忙站起來,從一旁的木桶里舀出水來:“哪里?”
老楊頭少了一只手臂,不大方便。
“喏。”
老楊頭歪過大半個身子,利索地把針起出來,統統傾在鐵盆子里,李惜就把勺子中的水倒了進去。
“嘶”一聲響。
“先用冰水鎮一陣子,再淬藥汁。”
“來,你先坐下。”
老楊頭放下了手中的鉗子,坐下來,看著李惜:“丫頭,你怎么到了這里?這里離云洲可是千萬里。你小雅她們”
他看著李惜,眼里有著關心。
李惜和他不一樣,她在云洲有親人,又拜入宗門學藝,怎會背井離鄉跑到這里來?昨日因為忙亂,都沒有來得及細問。
他看著李惜,見她個子明顯又躥高了不少,一雙眼睛烏溜溜的,黑白分明,倒是沒怎么變。
這個孩子,如今真成了大姑娘了。
李惜笑了起來:“這事說來話長呢。您得容我理一理呢?”
陽光暖暖地照著,李惜和老楊頭說了足足一個時辰。
兩人一直坐在那里,中間只有長毛拎來一壺開水,給兩人續了水。
就退到一旁忙去了。
遠處的樹下,那里蹲著一個人。
正是劉星。
他蹲在地上,面前一只黑熊正趴伏在石凳上,他盯著那只黑熊不錯眼,已經盯了一上午了。
這黑熊現已經縮成一只狗崽子大小,緊緊跟著劉星,寸步不離。
長毛幾番想靠近,都被吼了回來。
老楊頭看著李惜,掖了掖袖子,把扯出來的左袖重新給塞進腰里去,緩緩地:“真是世事難料啊!那么大的宗門。總想著,咱們散修難,這入了宗門,總好過到處漂泊。起碼穩當,有個保障不是?可是,這接二連三地,這樹大招風,說的就是這個,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嘖嘖,這風險也不少啊?這些宗門也是說沒就沒了”
老楊頭嘆息了一會,就打量著李惜:“這是作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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