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尾綠色的葉片拍了拍。
“你?”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有些不確定:“你是說,這是畫畫里?”
她張口結舌。
眼見鳳尾點著頭,一下,一下地。
李惜愣住了。
似乎想起來了,當時,她記得要被那紫衣修士給烤化了的,那一掌明明就拍在了她的身上。
可是,她竟然沒有死。
那幅畫一直在她身上,當時后背火燒火燎地,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這是被打入了這幅畫里了?
她驚跳,忙四顧。
四周已是灰蒙蒙一片,空蕩蕩,只有她一人,先前那些花草,房子全都不見。
“放心啦,這里是天機崖。旁人豈能進得來?”
鳳尾撇嘴。
李惜坐在灰黃的草地上,屁股下枕著微濕的泥土,聽著鳳尾噼里啪啦地敘說著。
她揉揉漲疼的額頭,大概明白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當紫衣修士攻擊她的時候,恰好打到了背后那幅畫上,連剛剛跑出來的鳳尾也被打了回去。
然后李惜就跟著一起跌進來了。
“那,這畫如今在哪里?”
李惜驚訝之下,卻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她人進了畫里,那這幅畫如今又在何處?總不會在對方的手里吧?
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鳳尾搖頭:“別指望我,如今我也出不去了。你瞧,我都這樣了。”
“啊?”
李惜一骨碌坐起。
“出不去了?你不是來去自如嗎?”
李惜也焦急了。
鳳尾噘了嘴巴。
“靈力都沒了,自然就成這樣了。”
她嘟囔著,一邊勉力撲扇著兩片花瓣,在原地蹦跳。
李惜低頭。
看著鳳尾根須外露,就像兩只腳。
這是顯回了原形么?
李惜眼睛里有著歉意。
“都是我么?”
她輕聲。
鳳尾點頭:“你吸了這里的靈力,你沒感覺嗎?”
李惜驚訝,她低頭內視。
丹田之內三顆珠子正正靜靜地懸浮在那里。
細瞧,每顆竟然都有蠶豆般大小,圓滾滾的擠在一起。
鳳尾哇啦啦地叫著:“果然是,現在怎么辦?這里要塌了。”
“這里原先是一片大好風光,這里是小鳳見過最美的地方。”
李惜卻是沒有說話。
她心內一悸。
仿佛在眼前打開了一幅畫卷。
高山流水,鳥語花香,火紅的花朵,連綿一片
喧鬧之間,似乎有什么撲面而來,卻又一閃而過。
她搖搖頭,又糊涂了。
“你說,是我吸了這里面的靈力?”
李惜說。
鳳尾點頭:“正是,這天機崖上的花都枯了,還有這”
鳳尾的聲音忽大忽小。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李惜大聲,話音剛落,就見一陣晃動,那大片的綠植又縮小許多,眼前忽然旋轉,腳下泥土成片坍塌。
“走!”
碧綠的植株被一把撈起。
“離開這里,我會死的啦!”
“放心,我有經驗,擔保你死不了。”
李惜揪著鳳尾一起向下墜了下去。
一路往下,無盡的黑暗。
恍惚之中,似乎看見一道彩光。
一晃即逝。
李惜隱隱約約,順著那個方向沖了出去。
一片淺灘。
蔚藍的天空,一望無垠,絲絲白云飄浮。
半空中遠遠地有黑影略過,看不真切。
下面是白茫茫的一片海域,綿連到天際。
白色浪花翻滾。
望著那茫茫的一片海域,李惜摸著漲疼的腦袋:這是到了海上?
她直起身子,拍落身上沙粒,手腳俱全,并無損傷。
放眼四望,這片島并不大,一頭能望到另一頭,四下皆是水。
都是一些礁石,暗褐色的,嶙峋突兀。
這是到了哪個孤島上了。
李惜慶幸之余,又泛起了愁。
方才她還生怕一出來,就被人給抓個正著。
卻是沒想到是這樣一個地方。
她瞧了瞧四周,此時正是晴天,萬里長空,澄碧如洗。
她望了一會,沒有數。
此處地處荒僻。
竟然是個完全陌生的所在。
“這是哪里?”
她腰間一動,一株紅花慢慢地探出頭來,紅色的花瓣四下一轉。
李惜解開袋口。
一蹦,就跳了出來。
眼看鳳尾蹣跚地在地上跑著,綠色的葉片頂著紅紅的花兒,煞是滑稽。
李惜沒有笑。
鳳尾如今不能飛行了,她失了靈力,所以,她如今只能這樣的形態了。
李惜是抱歉的。
聽鳳尾說,畫卷當中的靈力全都被她吸收殆盡,為了自保,只能關閉。
她們是被驅逐出來的。
“三色土。”
小鳳說的。
只有尋得三色土,才能重新打開畫卷。
“你知道三色土在哪里?”
李惜問鳳尾。
鳳尾搖頭,說:“我也不知道,以前聽主人說的。三色土能恢復天機崖的生機,到時小鳳就能回家了。”
好吧。
李惜表示壓力山大。
她這海之魄還沒有下落呢。
這又要尋什么三色土?
聽都沒有聽過。
是三種顏色的土么?
博聞的白恩也不見了。
她皺眉,得趕快回去。
那日,走得太匆忙。白恩沒有跟來,也不知怎么樣了……
“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她只記得,白恩最后與那明七長老纏斗,就沒有見過他了。
應該會沒事的。
他不是說過,靈寵有事,她也活不了?
她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
李惜又開心起來。
“咱們怎么離開這里?”
李惜看著茫茫的海域,發愁。
她不能御物飛行,如今又一點靈力都無。
她掏出了老楊頭給的那張飛毯:“走!”
茫茫的海面上,李惜趴在飛毯之上:“怎么還在海面上?看到了陸地沒有?”
鳳尾也趴在飛毯上,一片葉子緊緊勾住李惜的腰帶,生怕掉下去:“前面大概是了。有土靈力。”
李惜望去,果然見前方隱隱一片黑點,她又添了一塊靈石:“走吧。”
雙腳落地,看到那片熟悉的礁石群,李惜仰天一聲嘆:“怎么又回來了?”
一個月了,她在這片海域上兜兜轉轉,竟然看不見其它陸地。
飛毯載著他們在海面上連續飛行,都這么多日了。
糟糕得是,靈石所剩不多了。
李惜的靈石都在那個儲物戒指里,那個戒指在白恩那里。
現如今,她身上除了一幅畫和一只臨時的儲物袋,是再沒有其它的了。
就是這塊飛毯,也是臨時塞在儲物袋里的。
所有的符畫用具也沒有了。
李惜雙腿伸直,坐在一塊巖石上,托著腮發愣。
這畫把他們給帶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現下好了,成了野人了。
李惜長嘆一聲。
一邊傳來“啪嘰啪嘰”的聲音。
那是鳳尾在海邊戲水。
這家伙,倒是她沒心沒肺的,快樂得很。
萬里高空,一個人正疾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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