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影?”
李惜看著老銀魚那銀色的背,卻是笑了起來。
“我算是弄明白了,什么水族,什么銀魚家族,鬧了半天,你都是在為自己打算。”
她的語氣雖輕,卻是如雷入耳,老銀魚的身子就抖了一下。
它張了張魚嘴,卻是沒有發出聲來,兩只魚眼瞪著她。
李惜看著,心下更加篤定。
“我猜,你一直想進入這里吧,可惜卻是被這一層屏障所攔,你只能望著它,卻是無計可施。這么多年,想必也是想盡了各種辦法。沒想到,我來了,陰差陽錯地替你們打開了這個罩子。”
李惜停一下,盯著老銀魚,見它依舊瞪著她。
她目光下移,落到老銀魚撐開的兩只腳上,正不安地往后躲。
她伸手一指:“你說,你都活了八千歲了,怎么還是魚身啊?”
她目光犀利,言辭毫不留情。
老銀魚瑟縮了腳,退到巖石那里,再無路可退。
他仰了腦袋,烏溜溜的眼珠子越過李惜,目光落在她身后,依舊沒有吭聲。
“我估摸著,花無影的失蹤也與你有關吧?說不得,是被你害死了呢?說,花無影在哪里?”
李惜眸子一厲,出手就像老銀魚身上劈去。
老銀魚來不及躲,李惜指尖迸發的彩線條在它身上一劃,魚皮就綻開了一條縫,很快裂開,細白的魚肉翻了出來。
李惜緊接著第二記又劈了出去。
彩光在老銀魚的身上橫七豎八地,很快就劈開了道道口子,縱橫交錯地布滿了整條魚身。
老銀魚一動不動。
“你怎么不還手?”
李惜收手,有些詫異。
她這彩光的威力到底如何,她并不知曉,但是,老銀魚那一身魚皮也并不是尋常魚皮,上面縈繞著一層子淡淡的銀光,那是護體靈力。
這條千年老銀魚的修為并不低。
之前都能護著希爾不受彩光傷害進入這里。
方才竟然沒有抵抗。
她揚著手,警惕地看著它。
現在的老銀魚活像一條被切割開表皮,準備下鍋炸的紅燒魚。
她忽然有些不確定了。
老銀魚身上一閃,那些翻開的魚肉漸漸閉合了些,不再翻得那般厲害。
它這才仰頭,嘴巴一張一合:“我無話可說。”
竟是一幅不想多說的樣子。
李惜轉了轉眼珠子。
看看老銀魚,扭頭向后瞧去。
那個洞口..
她忽然向那邊跑過去。
腳下一絆,老銀魚撲了過來,橫在她面前。
“你不能動它。”
老銀魚看著她,彎起身子,魚身緊繃,猶如一張弓。
李惜冷了臉,手中彩光閃爍.
老銀魚定定地看著她,忽然身子一松,癱在地上,魚尾一彈,不動了。
李惜大步跨過去。
她彎腰,向下瞧去,里面黑洞洞的,沒有了方才的光亮。
“難道都被你這老魚精吸光了?”
她一把抓過老銀魚,拖過來。
老銀魚并不掙扎,任由她。
“三色石豈是我能吸收的,我只是感應了一點靈力而已。”
“三色石?”
李惜一愣。
老銀魚知道已不能瞞,只能哀求:“求求你別動它,不然就全完了。”
洞底下隱約是一塊石頭,看不清顏色。
“還不說實話么?不然,我就”
李惜威脅。
“三色石,這就是三色石。當年花無影封印在這里,隨同這島一起下沉。”
老銀魚的聲音有氣無力。
“我并沒有騙你,只是先前沒有說全。花無影確實走了的,她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我只記得,走時,她把三色石埋在了那普林島里,只說:“世上再無畫門。你記得的,你該記得的。如何來問我?”
“三色石?是畫門的東西么?”
“千年以來,無妄海再沒有出現過其他修士,只知道,有了三色石,才彌補了當年畫門造成的損失。恢復了我們這片海域的生機。先前,我以為你要帶走它.誰知你只是激活了它。我這才到這里來一探究竟,發現了這個洞口,這應該就是三色石了。你說得對,你來之前,我們不能進入這里,又哪里靠近三色石?所以,它一直在這里。除了畫門中的人,沒有人能全部吸取三色石的能量,但是,它會源源不斷地提供靈力,有它在,這座島的生機就不滅,海底也會逐漸恢復生機。”
老銀魚的眼睛發亮,它看著李惜,目光復雜。
李惜只是看著那塊石頭,怔怔地。
然后,她忽然指尖發力,數道彩光激射而出,全數打在那底下的巖石上。
底下忽然就亮堂了起來。
先是一道紅光射出,然后是黃色,再是藍色。
三道細細的彩光不停閃爍。
老銀魚癱軟在地上,簌簌發抖,似乎抽光了渾身的力氣。
李惜看著它的樣子,皺了眉頭。
她靠近,伸手。
彩光忽然大盛,從底下迸出,瞬間就照亮了洞口。
李惜躲避不及,彩光流水般,悉數沿著她的手臂向她蔓延過來,很快就籠罩住了她整個人,團團包裹住。
李惜整個人沐浴在彩光里。
鳳尾搖晃著跳了出來,看看李惜,又看看老銀魚。
“她怎么了?”
她問。
老銀魚恍若未見,只是呆呆地看著那束彩光,忽然向前游去。
“你要做什么?”
鳳尾兇狠地,它伸出兩片葉子,攔在老銀魚面前,葉片搖晃著,陡然間漲大了不少。
老銀魚有些畏懼地瞧瞧鳳尾,沒有在往前走。
然后,它大哭了起來。
“完了。全完了,都怪我。”
“三色石找到主人了。”
他哭喊起來,哭得團團裝轉。
鳳尾詫異地瞧瞧它,又看看李惜,見彩光閃爍,李惜已經看不清了。
“你退后。”
她叫道。
老銀魚被它趕著往后縮,竟很是聽話。
鳳尾把它一直趕到巖石那里,這才停下,收了葉片,瞧瞧地覷著老銀魚,心內嘀咕:這老銀魚竟方才竟然那般聽話。
它搖晃著葉片,橫在老銀魚和李惜中間。
彩光里的李惜,正皺緊眉頭,整個人猶如在冰火之中,一會冷一會熱,交替不停。
她的丹田正在翻攪,里面似乎要撐裂了般,膨脹,收縮,再膨脹,收縮,無休無止。
她呻吟了一聲。
有那一刻,她后悔了。
這老銀魚莫不是在耍她?
難受,從來沒有這么難受。
似乎是有一只手在她的丹田之內肆意抓撓,把里邊攪碎了,再重新組裝一遍。
她手腳麻痹,只能任由那股子力肆意妄為。
想要昏死過去,卻是偏又清醒得很。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隱約傳來說話聲:“定了。”
那是鳳尾還是老銀魚的聲音?
李惜無暇分辨。
無邊無際的痛楚再度蔓延而來,那一瞬間,李惜大睜著眼睛,恍惚間,她看到一道影子。
彩色的裙子一晃而過。
她呻吟著伸出手去。
眼前光華綻放,猶如煙花爆開,李惜禁不住張開了嘴:痛!
她終于叫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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