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猿猴一路攀登,往林子最深處去了。
這是瘴氣最重的地方,平日里基本是沒有妖獸往這里去。
只是,現在,老猿猴站在寬寬的山崖上,望望對面,還是張開雙臂,跳了下去,巖石平滑濕潤,它的腳掌每每接觸到巖石的時候,就伸出了尖利的指甲,牢牢勾住,一路向前飛快移動。
一直過了數道溝谷,老猿猴才遠遠地望到了一座斗笠狀的尖頂。
他手下一松,從山石上滑落到地。
盯著那草葉蓋頂的木屋好一會,老猿猴拿不定主意。
它走一步,又退半步,猶豫。
木屋在大叢芭蕉的掩映下,靜靜的。
老猿猴猶豫再三,還是向前繼續邁步。
忽然僵住。
它扭頭。
一條油綠的大蛇,懸浮在半空,正瞪著它。
吞吐的蛇信子正正對著它的腦袋,似乎只要它再動一下,立時就把它給囫圇吞了。
老猿猴吞了一口口水。
這是一條青蟒,看那腦袋,一口吞下他簡直是太輕松了。
它揚起了手臂,爪子閃亮。
7階的老猴,戰斗力也是有的。
只是,它沒有動。
這是他們一起的嗎?
它骨碌著眼珠子,眼角余光瞥向那木屋。
青兒也在犯嘀咕。
這猴子,怎么就不動呢?
這與其他妖獸的反應可是不一樣。
他們見了它大都是驚慌失措的,或者是逃跑。
它好奇地等看著,一時倒不知怎么辦了。
木屋的門開了。
從里面走出來一個人。
青衣飄揚,烏發散落肩頭,正赤腳探出來,又趕快收了回去。
“小娜!”
他咳了一聲。
門內躥出一只白狐,嘴里叼了一雙鞋子,顛顛地跑到他面前。
青年就提了腳,套進去,慢悠悠地,趿拉著鞋跟,仔細地撣一撣灰,這才附身抱了那小白狐,抬頭。
“青兒,來客人了?”
他含笑向這邊望過來,白狐也歪著頭。
青蛇就晃了一下腦袋,落到了地上,慢悠悠地向著那青年游了過去。
看著偌大的青蟒瞬間縮小成尺長的小青蛇,在那青年腕間飛快地繞行。
白面猿猴楞楞地呆在那里,好半日才堪堪收回爪子,鋒利的指甲也縮到了長毛下。
它弓腰,向那個青年納頭便拜。
“你?”
花青看它半日,卻是想不起來,眼前這只白面老猴是那里見過?
不過,看它這樣子,倒是個懂事的,顯見是開了靈智。
花青對妖獸一向比對人要寬容。
“說吧,什么事?”
花青伸手扯下攀爬上肩頭的青兒,一把扔了出去。
青蛇在半空扭轉,瞬間繞到了一旁的小白狐身上。
白狐爬下地,一蛇一狐在地上扭滾翻轉,再不理會。
白面猿猴拱手:“真人可在?老猴有事相求。”
花青上下打量,見這只老猴神態恭敬,一雙圓溜溜的眼睛隨著自己目光轉,里頭盡是懇切。
“有事說事。”
他干脆地。
白面猿猴目光瞥見洞開的門內依舊毫無動靜。
它更加恭敬。
“原是不該來打擾真人的清修,實在是”
它把先前的事情說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擔憂也一并說了出來:“實在是,這回來得人不尋常,又帶齊了家伙”
“他們有捕獸網?”
白面老猿回頭,屋子里跑出一只通體烏黑的狐貍來,身后跟著走出一人來,青衣花裙,是個美貌的女修。
說話的是那只黑狐。
“你說來聽聽,什么捕獸網?”
黑狐目光炯炯,立了上肢,盯著白面老猿,一臉焦急。
老猿卻是向著那個含笑的女修躬身:“真人。”
花眉看著面前這只老猿,認出來:“是你這只老猴。”
當日他們一行無意之中從山葵口中救下一窩小猴,見過這只老猴。
此番,特意來此尋找,想來是有事情。
“你方才說的,我沒聽全。你先回它的話。”
花眉一指黑狐。
白面老猿這才細細地描述起來,末了補充說:“那網我以前見過,曾經有修士用它捕捉過我的族人,威力很是大,要不是我見過,我恐怕這回也被抓了去。”
“可是紅邊,細青絲的兜狀網?”
“是。”
黑狐一激動,就躥上前:“當真?你沒瞧錯?”
暗夜里,重重樹影掩映在暮色下,神秘又模糊。
綠色的微光,在林間跳躍,一閃即逝。
因為白日里的漫長等待和行走,大家早疲累不堪。
除了守夜的兩個修士,目光炯炯,拿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一個樹上,一個地上盯著。
其余的人都放松下來。
李歡尤其。
她個鄭麗麗待在身邊,正靠著一棵老樹干打盹。
幾日下來,她已經沒有了聒噪的興趣,也沒有人會認真聽她說話,都是男修,鄭麗麗更加說不著。
李歡驚醒的時候,那已經是打成一團。
虎嘯獅吼聲中,修士們已經從最初的驚慌中穩定下來。
四下點起了火把,插在樹干上熊熊燃燒,又有照明符升上半空。
林間亮如白晝。
三只妖獸顯現在眾人眼前,有兩個修士仰在地上,不知死活。
修士們在葉紫青的指揮下,很快分成了三隊,把三只妖獸給分隔開。
妖獸進攻講究得就是單打獨斗,從來不屑群架。
此番它們就是來挑戰的。
虎哥長嘯一聲,向著對面一個女修就撲了過去。
李歡看著那只白皮黑紋的虎妖向著鄭麗麗撲了上去,一下就把她撲倒。
她叫一聲。
鄭麗麗被撲在地上,竟詭異地閃開了,那里站著一個男修,高舉著手上的金瓜錘就向虎妖的腦袋錘了下去。
虎妖頭一偏,躲過,尾巴一掃就向這個個男修掃去,男修急退,不見,鄭麗麗重又出現。
虎妖轉了一個頭,有點懵。
它四望。
眼前修士忽然扭動起來。
虎妖發現自己看不清了。
眼前都是樹,一棵一棵,在動
戰斗結束的時候,李歡上去扶過鄭麗麗。
她后背上破了一大塊,幾道深深的爪印深可見骨。
李歡給她上藥。
她看著地上那只正被大家肢解的虎妖,心里知道:這就是戰場,你死我活的爭斗。
方才鄭麗麗要是死了,那她就得頂上。
如果她再死了,那剩下的人很有可能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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