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
常碧青拼死都在護著花青。
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幾日后。
“我要走了。”
花青說。
“去哪里?”
李惜張了嘴,看著花青,想挽留,又頓住。
看著花青眸子里的紅光,她知道留不住他。
青年依舊眉目如畫,唇白齒紅。
自那日之后,花青重又恢復了人身。
只是,昔日那個嬉笑怒罵,瀟灑風流的花青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他狹長的眸子幽深,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我去我該去的地方。我本是妖,卻是長了一幅人的皮囊,有什么用?妖就是妖,我要回去了。我要去我該去的地方。”
李惜定定地看著花青,半晌。
“那,小娜?”
李惜指了指一旁蹲著的白狐,還有那條小青蛇。兩人正仰著頭,齊齊地看著他們。
“阿珠我自是要帶走的。小娜.......隨它吧。”
花青抬手,一道綠光起,阿珠扭頭擺尾,向花青袖中游去,很快就沒入袖子中,探出一個腦袋,看著小娜嘶嘶地吐著信子。
小白狐也昂著頭,碧藍色的眼睛閃爍。
“小娜,你......”
李惜一驚。
白狐一跳,到了花青的手臂上,花青向李惜點頭:“保重!”
他向外飄去,幾步就消失成一個點。
“師父!”
李惜低聲。
花青得了常碧青的功力,這是常碧青的換步移形。
她怔怔地看著澗外的藍天,半晌,扭頭回到了屋子,有點意興闌珊。
“都走了?”
一抹紅影跳出來。
李惜點頭。
她從袋子里倒出白恩。
見它依舊昏睡。
“都走了,就剩下你了。白恩,你什么時候才能醒來?他們說你的魂魄出竅了,到哪里去了?”
李惜喃喃地。
白恩已經沒有了魂魄,只有肉身依舊。
李惜抬手,摸出了那枚戒指,這枚戒指一直套在老鼠的指間。
她聚在手上,看了半晌。
這個戒指她現在打不開。
戒指是白恩的,只有白恩能打開。之前,她因為和白恩簽了契約,所以才能打開。如今,白恩這樣,她也失去了對戒指的控制。
李惜看了半晌,發呆。
“難不成,你真的跑走了?”
李惜嘆息一聲。
重新又收了起來。
她把戒指戴在了小手指上。
她轉了一下,戒指一閃,成了細細的一枚指環,與普通尾戒差不多。
“老楊頭,我也要走了。”
李惜走出門外。
對正彎腰打造器具的老楊頭說。
老楊頭的手甚是靈活,李惜想起先前那只機械手來。
“對了,這是新打制的,給,換了吧。”
李惜掏出了那幅新的,差點忘了。
老楊頭接過,臉上浮起笑容:“這個挺好用,干嘛費這事?”’
他翻看了一會。
“還是換了吧。應該是材料更好。”
李惜催促。
那日,賀三叔給她的時候,就是這樣說的。
“好!”
老楊頭隨手收進了儲物袋。
“怎么不換?”
李惜問。
“先收著,這個還能用。”
老楊頭笑瞇瞇,揚了揚手。
李惜也就隨他。
不過,還是叮囑了一句:“趕緊換了,東西自然是揀好的使,這個你可得聽我的。”
賀三叔巴巴地重做了一幅,李惜總覺得應該聽他的。
“知道了。”
老楊頭話題一轉:“咱們真走啊?”
“你也要去?”
李惜看著他。
老楊頭臉上是堅定:“自然,你都走了,我還留在這里干嘛走吧。也想回去了。不過,此時回去不是最好的時機。”
他躊躇:“現在也不平,聽說妖王出世了。就在云洲。”
李惜:“妖王?”
老楊頭點頭:“這兩日,我出去買材料,都傳遍了,說是妖王回來了,所有的妖獸都趕著去投奔。”
“那花青他?”
李惜心中一動,忽然就想到花青說的話。
她看著老楊頭:“那妖王,不是早死了么?500年了,怎么現在又冒了出來,難不成詐死啊?”
老楊頭搖頭:“這個不知,外面傳得玄乎,各種說法都有。現下,天元宗正集合中州的高階修士們,要一起向蒼莽山出發。說是要聯手除妖。自然,我們這些散修,是沒有份參加的。不過叫我說,能避則避。除什么妖?純屬是多此一舉。我老頭子呀,現在是什么也不信,這妖,咱又不是沒有見過,像......哎,哪里有他們說得這么玄乎,好好兒的,各管各,各修煉各的,能修成......人的,也是造化......哎。”
老楊頭拍了一下大腿,沒有再說下去。
他扭了臉,有些傷感。
李惜也是默然。
他們都避免提到那個人。
“老頭,我支持你,妖怎么了妖招誰惹誰了?我小鳳也是是妖啊?我老人家吸天地之精華,礙著誰了?”
紅光一閃,鳳尾從李惜的頭上滑落,站在她的肩膀上,彎腰張著大大的花朵,噼哩啪啦地接下了話茬子。
老楊頭抬眼,細細看了一眼鳳尾,看清是棵花,就揉揉眼,沒有說什么。
現在,他也是見怪不怪了。
“老楊頭,看來,我得改變計劃了。海之魄,先不找了。我原先還想著再去云洲轉一轉......眼下先弄清楚這件事情吧。你這么一說,花師哥他們此番回去,我這心里忽然就不踏實。”
“那就走吧?”
老楊頭馬上贊同,表示也是想回去了。當初他來這里,也是糊里糊涂,迫不得已。
“好!”
李惜點頭:“收拾一下咱就走,得趕在天元宗他們之前,咱們去蒼莽山,找到花師哥他們。還有,如果來得及,先去玉虛宮瞧瞧,得和掌門他們商量一下,弄清楚,可別到時候,被天元宗這伙子人蒙了雙眼,給人當槍使......”
她頓住。
眼睛看向窗外。
“有人來了!”
老楊頭也跑出去。
看著踏空而來的那人,李惜皺眉。
“怎么是你?”
她盯著落地的林平樂。
再次見到這個人,她眸子里還是掩藏不住怒氣。
不過,卻是瞬間按捺住了。
對方已經結嬰了。
元嬰修士。
她有些氣餒,這人真是變態,才二十幾歲,就結嬰了?
她是怎么都趕不上。
老楊頭自然也是認出了這個人。
他看看李惜,見她立著不動,就靠在一邊不吭聲,
林平樂落在院子里,他雙手負在背后,瞇起眸子,上下打量李惜,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喜悅。
他臉上也就漸漸露出笑意來。
“結丹了?”
他上前一步,溫聲,像是同老朋友說話。
“玉虛宮,怎么了?”
李惜忽然開口。
她一臉的嚴肅,眼睛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找出答案來。
林平樂一怔,隨即恍然。
“玉虛沒事。倒是,你有事。”
他盯著李惜,眸子閃爍。
她竟然結丹了。
亭亭玉立,烏發明眸,依舊倔強敵視的眼神,不過臉上卻是按捺住了。
幾年不見,倒是能收斂情緒了。
不錯。
他的臉上浮起笑容:“你這是準備去哪里?是要去云洲嗎?”
李惜看他一眼,直接:“我去哪里,這同你沒有什么關系吧?”
林平樂忽然出現在這里,倒是值得商榷。
李惜心中一時警鈴大作。
這個人,捉摸不定,永遠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
李惜不得不提防。
林平樂卻是絲毫不理會她的話,只是說:“畫呢?”
他抬了下巴。
“我說過,金丹了,就來找我,你怎不來呢?”
他語氣輕松,似乎很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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