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林平樂有情,她竟然用自己最后殘余的意識,護住了林平樂。
李惜深深吸一口氣。
看著手腕。
那道痕跡消失了。
自她有了通靈體后,就有了這道痕跡,一道青色的印跡,淡淡的,猶如一道不經意的瘀痕,隱在肉里,花無影消散后,就出現了。
起初,李惜以為是哪里傷到了,后來見遲遲不退,這才懷疑起來,但是見也沒有大礙,也就不在意。
她是真的不在意,因為她從未感受到她的存在。
現在,它消失了。
李惜看著恢復了白皙的手腕,怔怔地,心里復雜莫名。
花無影竟然為了林平樂,自己消散了。
就在方才那一刻,她竟然影響了她,使得李惜改變了攻擊方向,她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攻勢。
她抿嘴。
看著依舊站在那里,佝僂著的林平樂,雖偏了方向,但他還是被波及到了,臉色金紫。
他張了張嘴,看著李惜,眼里亦是復雜。
“無影!”
他叫道,聲音啼血。
“林平樂,不,金陽,你應該知道我是想殺了你的。對,是花無影!”
李惜一字一句,聲音已恢復了平靜,她抬手,阻止林平樂要說的話。
“是,花無影確實在,你說得沒錯,她就在那幅畫里,我見過她,兩次,我本不想和你說。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你我之間本就是仇人,這點你知我知。不,我現在能和你說這么多,是覺得該和你了結了。方才,是她救了你,不是我。”
“不過,我想,她徹底消失了,就在方才。”
她如愿看他呻吟了一聲,捂住胸,似乎難受得厲害,身形更加佝僂。
“金陽,你可知道,我和花無影本是一體?”
見對方沒有表情。
李惜詫異,他居然知道。
“很好!”
她繼續:“那你可知道,她為何要送我輪回?”
她盯著林平樂低垂的臉,不放過絲毫。
這個謎底,她一直在心里壓著,在知道自己的真實來歷后,她有諸多猜測,但是不如林平樂口中說出的真實。
“你是一塊頑石,需要歷練,才能派堵住天地靈氣!”
林平樂喃喃地。
“金陽!”
李惜大聲,她盯著林平樂,眸子發亮。
“你真的覺得,一個人會貢獻出自己的丹田,用它去補什么漏洞?”
“丹田?”
林平樂終于抬頭,雙眉緊皺,眸子黑沉沉的。
“畫門的通靈體需要我這塊五彩石,才能容納天地靈力。花無影把我送了出去,是要逃離這方天地,逃離,你知道嗎?因為我,只要集齊五色就可以和通靈體徹底契合,離開此界。”
李惜說得不多,她其實也在猜測,她琢磨了許久,得出這個結論。
看著對面那逐漸沉靜下來的面龐,她知道自己或許猜對了方向。
她不再看林平樂,轉身。
應該走了。
耽擱得夠久了。
該說的話也都說清楚了。
“所以,是你背叛了她?”
聲后突一聲。
李惜微側頭,
林平樂已重新挺直了身子,眼底冷冰冰的。
李惜錯愕,繼而翹起嘴角:“金陽。”
“我和林平樂之間的事情方才算了了,現在,你是金陽。你應該知道的,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如果你要給你的情人報仇,我不介意。方才的事,我想,不可能再有第二次幸運了。”
她眼中平淡,波瀾不驚,挺身站在那里,唇邊甚至凝著一絲笑意。
林平樂看著她,不語。
然后,轉身,要走。
“等等!”
身后一聲。
夜蒼忽然顯出。
他端坐在那里,淡淡的影子,看著林平樂。
“你醒了?”
李惜嘀咕一聲。
她一直擔心他的傷勢,方才,只是想盡快解決和林平樂的事情,誰知道,夜蒼他竟然自己現身出來。
她目光瞄向林平樂,目光不善。
“那些妖丹?”
夜蒼問林平樂,說話間,影子閃爍不定。
林平樂看著他半晌,又瞧瞧一旁的李惜,忽然仰天一聲笑。
然而只是笑了半截,就卡住了。
他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沫。
扭身看著李惜:“你說的不錯罷了,罷了。人都沒了,我還折騰這些什么?徒勞啊,徒勞啊!不過是白耗費一場罷了。”
他忽縱身向遠處遁去。
身形踉蹌,漸不見。
看著遠去的蹤影,李惜沒有動。
紅影一閃,煞血滾了出來,還有花青。
“他好像瘋了。”
煞血說。
李惜陡然轉頭看著它:“你記起來了?”
“什么嘛人家一直有記著的。只是人家怕他。”
煞血緩緩地:“金陽上人很厲害的,主人之前也打不過他的。”
現場凝固了一會。
然后。
“你說什么?”
李惜頭上青筋一陣暴跳。
“你們都沒事了吧?走吧!”
李惜板著臉,率先向前行去。
煞血方才說:“金陽上人,早已經化神末期,原本早就可以升仙,只是為了等花無影,才留下來的,為了躲過天道,他竟然抽去了一根真骨,在天劫的時候,才被擊了回來。”
李惜的腦袋轟隆隆地。
她說:“你打不過我的!”林平樂那般表情
“總之,他現在不是上人了。不是嗎?”
李惜咬牙切齒。
玉虛宮。
一派安詳。
弟子們進進出出,山道上擠滿了人。
今日,是玉虛立宗的日子。
弟子們正準備玉虛主殿的祭祀大典。
玉虛自立宗門以來,一直是繁衍昌盛,興旺得很。
弟子也是由原來的幾百到了現在的弟子三千。
金陽子正端坐大殿。
身穿紫色長袍,流光溢彩。
這是天蠶衣,剛剛無為派送來的。
送衣裳的是無為的大長老方明親自送來的。
他用一個紅木托盤拖著這件衣裳,笑吟吟地遞給金陽子:“這是無為的一點心意,謝過掌門前次的幫助。”
他說得是哪次?
金陽子眨眨眼,接過了這件衣裳。
天蠶極其難養,更別提馴養了。
這件衣裳顯然不容易。
金陽子大方接過。
他認可這份情義。
如今,云洲大陸也就兩個宗門。
無為派經前次大創,已經是元氣大傷,基本是閉門不出,只是一心招收新弟子,擴充門派。
今日能登門拜訪,也是忙里抽空了。
金陽子知道,方明他們都已經往中州那邊去搜羅弟子了。
實在是現在好弟子不多,每幾年都有招收,這么多年下來,也早就搜羅得差不多了。其實每年各宗能看上的弟子并不多。現在無為也是著急,筑基以下弟子幾乎全沒了,得抓緊補上。
上回,就有人弟子來抱怨,說是自己家的子侄被無為給“拐”了去。
說是許下了豐厚的條件。
什么每月30塊靈石,外加內門弟子.....什么什么的,說了一大串。
聽得金陽子額上青筋直蹦。
這是搶人了,不過,也真舍得下血本。
一入門,就是內門弟子,是有誘惑力。起碼比他們玉虛宮要優惠多了,再說,還有那每月30塊靈石的許諾玉虛的內門弟子也不過20塊靈石。
要靈石,得自己去掙。
金陽子也感到了危機感,不過,他能理解,還是不動,看他們接下來要如何?
現在,他們送上了這件法衣,也是一份致歉的意思。
金陽子當然明白。
他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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