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猜想被證實,李惜心中還是止不住的翻滾。
畫門,這就是畫門的實力。
與花無影比起來,她李惜果然只是一個初入門的。
她緩緩坐下來,看著林平樂:“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李惜留在這里。
不說走,也不說不走。
鳳尾閑得無聊,只是每日里跑到海面去,和希爾玩耍。
一個紅娃娃和一個魚娃娃,玩得不亦樂乎。
李惜瞇眼,林平樂一直在那里。
她瞧瞧四下,起身。
向大海深處走去。
一道彩光,沒入水中。
留下海灘上漸漸消逝的白襯衣女孩。
海風獵獵,李惜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骨。
那是海底撈上來的。
尸骨發白,卻是通體玉色。
“這和無極那老兒的尸骨一樣。”
鳳尾說,她在地上跳來跳去。
有幾次踩到那骷髏上。
李惜沒有吭聲,她只是看著這兩具尸骨,木木地坐了半日。
然后扛著那兩具尸骨,回去。
僵坐地林平樂看到這兩具骸骨,突然說了一句。
“無相和無根!”
“花無影的同門?”
李惜歪頭看著他。
林平樂神情平和,臉上無嗔無怒,就像是老僧一樣。
李惜瞧著他。
眼前這個人,邋遢得很,就像是一個野人,頭發上糾纏著各種水草,除了喘氣,偶爾說兩句話,才顯得有活氣。
一幅哀莫大于心死的樣子。
前段日子,她問了許多話,林平樂基本沒說什么。
李惜只能拿花無影說話。只有這個,他才會開口,其它的,一個字兒都沒有。
鳳尾輕手輕腳地往后縮,不敢打擾了這兩人說話。
它一轉身,看到遠處一個腦袋,忙往那邊去了。
希爾見鳳尾過來,很快就沒入水中..
這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對話,大部分時間都是李惜一個人在問。
“那,天機老人?嗜靈盤”
李惜繼續。
“死了。那是它的本命法寶。”
李惜的心微跳:“天機老人是哪里的人?”
林平樂不說話。
“中洲的?”
沒反應。
“云洲的?”
林平樂看他一眼。
李惜也不說話了。
她腦中電光急閃,看著林平樂。
云洲目前的元嬰修士,就那么幾個,玉虛子,不可能,他已經有了阿碧。金陽子更不可能,可是差點死在那玩意手里難道是?
無為的掌門出門很久了,一直在外云游,不曾見過此人,據說他是元嬰中期.
無為一直是大長老方明主事,行事低調。
她搖搖頭,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陷入了沉默。
玩耍的鳳尾偶爾探頭一瞧,李惜已經坐下,猶如一尊雕塑。
它重又扎入水里,看來一時半會是不會動了。
李惜忽然就覺得沒有什么動力了。
導致李家滅門的灰衣人早已消逝,不值一提。
林平樂說,他只撐了半年,就沒了。
破損了丹田的修士,莫過于死。
至于林平樂,他早已逝去了,和花無影一同消失了。
無極也死了,曾經不可一世的天元宗一眾人等也沒了昔日的威風。
萬家也在重新振作
其它的,李惜覺得沒那么重要了。
落后就要挨打。
之前,她心心念念就是要提升實力。
現在,她做到了。
李惜卻是有些迷茫了。
殺戮,搶奪,似乎一直就沒有停止過,依舊在上演,從來沒有停止過。
萬家依舊面臨未知的災禍,玉虛亦是隨時提防被其它宗門頂替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
修真,這就是修真么?
李惜僵坐了整整五日,腦子里一直糾結著這個問題。
坐到最后,她不想了。
她盤腿坐在沙灘上,伸手,看著自己的手臂,白皙,柔軟,是一雙女孩子的手。
手指修長,倒像是撫琴的手。
她笑一聲,再笑一聲。
丹田內一陣涌動。
抬手間,指尖彩光流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一只兔子,一朵搖曳的花。
活靈活現,一一落下,散落在沙灘。
她揮手,彩光閃過,一一消失。
她再抬手,畫起了眉毛,頭發,嘴唇,鼻子,手..
看著那閃爍的人兒,她繼續。
她有多久沒有畫過了?
看著那白襯衣,藍色牛仔褲的女孩,甩著馬尾,看著她,微笑。
再來一個。
雙手叉腰,氣哼哼地看,凝神靜氣。
她腦子重新又活絡起來,似乎全都想起來了。
原來,她一直沒變,她一直是她,只是身份不同了。
一幕幕,就像過電影般,在腦海里一一閃現。
“哇!”
遠處是鳳尾咋呼的身影,
細麻桿似地腳桿,在沙灘上飛快地跑,后面是跳動的一個胖胖的小人兒,那是希爾。
它還是魚身,但是四肢爬起來飛快,胖胖的胳膊,胖胖的腿。
它還沒有完全化身。
再遠處是平靜的水面,老銀魚他們已經見慣不怪,這兩日都不怎么冒頭了。
很是祥和的一面。
就這樣,也挺好。
她收手,定定地看那輪紅日,發呆。
艷紅的夕陽照射,照著像兩尊石像,仿佛凝固在那里。
遠處的海面上,兩抹銀色緩緩浮出水面。
“爺爺嗎,他們在干嘛?”
小銀魚眨著亮晶晶的眼睛,望著身旁的老銀魚,不解。
之前,來了那個男修,誰也不理,直接沖到這里,然后就呆在那里。
忽然來了這么一個陌生的闖入者,大家初始還驚慌,后來見他只是發呆,什么也不做,就漸漸松懈下來。
現在,李惜來了,怎么也一樣發起了呆?
這都好長時間了,就那樣呆著不動?
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可看的?
那太陽,小銀魚從小就看著它,一直掛在那里,基本沒有什么變化。小銀魚也不知道具體多長的日子,只知道應該很久了
“希爾呀,你有沒有發現,那太陽好像往下掉了一些?”
老銀魚沒有回答小銀魚的話,只是問了另外一句。
“沒有啊?”
希爾歪頭。
它一抬眼就能看到它,還真沒有注意過,這回被老銀魚這么一提醒,它就努力翹起身子,往上高高一蹦,濺起水花朵朵,很快又回到了海里。
它常玩這個游戲,原來他蹦起來的時候,那輪紅日到它的尾鰭下面,現在,好像掉落到尾鰭的下面的下面了。
它已經許久沒有玩過這個游戲了,會不會是它退步了?
“可是,”
希爾奇怪:“爺爺你不是說,那是不落的太陽嗎?”
“是啊?”
老銀魚喃喃地,它也說不上來。
這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它想不起來。
兩人也呆呆地浮在那里,隨著海浪沉浮。
嘩啦啦,海浪拍打著海岸,潮水翻涌,到了李惜腳下又退去,她腳下泛著淡淡的熒光,海水自動避開,往林平樂那邊去。
他依舊坐著,腰身以下都是**的水印,貼著他的身子,上面沾滿了水草。
李惜站了起來。
她揮揮袖子,扭身。
“最后問你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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