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瞳孔微微收縮，張了張唇，“我永遠睡下去，不是正合你意嗎？”

男人瞇起眼睛，臉上鋪開一層溫柔又深不見底的笑意，“你在記仇？”

“帝北羽……”

“拿龍淵換清婉已經很對得起他了，是他們癡心妄想——那人不敢對清婉動手，朕也并不會對你怎么樣。”他指尖捻著她的絲，低低的道，“你倒是越來越脆弱了，竟然能昏迷整整半個月。”

輕描淡寫的解釋，甚至比不解釋還要讓人窒息。

蘇渺后知后覺的想，她竟然昏迷了這么久，看來以后不能隨便不吃飯了。

“你有沒有想過，你這么恨我，干脆殺了我以消心頭之恨呢？”

男人的臉色有片刻的凝固，指尖的動作也跟著頓住了。

許久，才眼神晦暗的掃了她一眼，“你說什么？”

蘇渺撐著軟墊想要坐起來，可是長時間的昏迷讓她的動作有些乏力，險些又跌回去。帝北羽一下子摟住了她，卻正對上她望來的視線，“不是恨我嗎？一死百了，省得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一死百了。

帝北羽看著懷里神色平靜的女人，“蘇渺。”

是誰告訴她，一死可以百了的？

他喉結滾了滾，瞳色陡然暗了幾度。

可是沒等他開口，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

外面傳來侍衛的聲音，“皇上，到宮門口了。”

這兒快。

蘇渺眸色一閃，借著侍衛微掀的車簾縫隙看出去，隱約可以看到大隊人馬早早的等候在此，恭迎圣駕。

為的那個穿著宮裝的女子……

皇后！

蘇渺下意識的攥緊了他的衣袖，又立刻松開了，“你下去吧，很多人在等你。”

“你呢？”

“聽不懂我說話嗎？”她直勾勾的看著他，“底下很多人。”

帝北羽有些好笑，“怕了？”

蘇渺咬唇，“我是不介意，但是你……”

男人眉梢微揚，“你確定不介意？”

蘇渺，“………”

是，她其實是介意的。

如今這樣回來，并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雖然這里沒有什么一夫一妻的制度，可是對于一個只有皇后的后宮來說，她分明就是那個見不得光的存在。

蘇渺呼吸驀地重了幾分，“帝北羽！我都已經在西涼京城，在你眼皮底下了，你還要怎么樣？”

男人很快就用行動告訴了她。

他下了馬車，卻讓人掀著車簾，直接將她里面抱了出來，一步一步的朝著宮門方向走去。

蘇渺險些給他一巴掌，“帝北羽你是不是瘋了！”

瘋了？

帝北羽眸光微斂，忽然想起了她當街昏迷的那一日，大夫說過的話。

經脈未斷，可是很奇怪——武功盡廢，形同廢人。

彼時他想起她只能拿身體替金蓮、替醬醬抵擋——她再也沒有真的用術法跟他動過手。

所以不只武功，可能她身上什么都不剩了。

所以……

不是形同廢人。

她或許大概，真的是個廢人了。

帝北羽眸色晦暗，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別鬧了，讓人看笑話，嗯？”

遠處，眾人無不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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