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如果,你按照我說的做。
我還能保住你。
如果,你堅持。
也許,等待你的,可就不是我能夠控制的。”陳文欽合上文件,端起咖啡抿一口。
“我還真的不怕什么。”自打夏玥琰決定離開秋韻之后,這里一切她都已經在心里做好了硬切割。
正所謂,無欲則剛。
她對這個公司再無所求,又怎么會去尋求什么幫助。
陳文欽的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一縷無奈,一份失落。
復雜的情愫交織在一起,變成一個噬人心魄的漩渦,旋轉在他眼眸中,更在他心中。
他以為,這個單純的丫頭,能夠躲進自己的羽翼。
他以為,自己可以為她遮風擋雨。
他卻發現,她就像那倔強的小鷹,非要一次次地試著飛翔。
哪怕,飛翔會摔斷脖子,會一命嗚呼。
他的辦公桌里,有一紙調令。
他卻不想將它公布與眾。
他希望夏玥琰能夠抓住這最后一次機會。
可惜,她卻說她對一切無懼。
初生牛犢不怕虎,真的是一個單純的丫頭。
當他聽說阿諾回歸消息的時候,他就有點慌了。
他像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想要抓住身邊的這個女子。
可是,他太急了,以至于讓她產生了抗拒。
他本想用自己的羽翼,給她一片晴空,一片寧靜,一個安穩的未來。
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潛意識里,竟然在不知何時,割舍不下她。
甚至希望她是專屬于自己的。
單純,固執,又倔強的丫頭。
他沒有騙她,如果她被從他身邊帶走。
那,外面的風浪大到,他都無能為力。
到時候,即使夏玥琰來求救,他也無能為力。
畢竟,他只是陳文欽,不是鄭文欽,不是秋文欽。
他所有的一切都得靠自己,沒有父母恩澤,沒有兄弟扶持。
所以,這段時間,他每天晚上都很累。
累的是,再也夢見不到宇欣。
累的是,那漫布全身的孤寂感。
它就像一團黑色煙霧一樣的怪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啃咬著他。
每次他都好想呼救,可是怎么也喊不出來。
突然有一天,他莫名其妙地夢見了夏玥琰。
他們兩個帶著兩條狗,悠然地走在海灘上。
分不清是日出,還是日落。
天邊紅霞滿天。
周圍安寧寂靜。
他喜歡這種感覺,他貪戀這種感覺。
所以,他想要在現實中,用她的陽光,用她的笑,來照亮自己的生活。
然而,她卻是一個倔強的家伙。
然而,她將被卷入自己無法控制的局勢,他真的不舍。
他現在能夠做的,就是搶先一步。
可是,她就這么輕描淡寫地拒絕了。
她說什么也不怕,當真是無知者無畏。
這樣的勇氣,自己從來不曾有過。
他這一路走來,全是扛過來的。
隱忍才是他人生的主旋律。
“你怎么了?
有心事?”
幾乎是出于本能,夏玥琰對面前失神的陳文欽說。
陳文欽一個恍神,迷惘地看著夏玥琰。
“陳總,說句心里話。
比起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更喜歡你笑的樣子。
你笑起來,天地生輝。
你知道嗎?”夏玥琰好懷戀陳文欽那傾城一笑,奈何,此后再無緣一見。
陳文欽嘴角稍微揚了揚,終究還是沒能笑出來。
他的人生,最陽光的時候,就是和宇欣一起的時候。
她會隨時隨地開始翩翩起舞,仿佛一直色彩斑斕的蝴蝶。
而他喜歡拿起相機,對著她一陣狂拍。
他的暗房里,全是她的照片。
如果,不是那次他醉酒之后,一場大火。
那現在,他也不至于,只剩下辦公桌上那唯一一張照片。
寧欣仿佛是上天給他的天使。
可惜,他是罪孽深重的人,他沒有資格擁有這樣的天使,所以,上天收走了她。
這也是他為什么不想強迫夏玥琰的原因,他害怕,怕如果上蒼也將她帶走。
這樣,至少,還能遠遠地看著。
“陳總,我正好有件事情,想要跟你說。”夏玥琰見他不說話。
索性將心橫,一次給個痛快。
“你說。”陳文欽調整好姿勢,端起咖啡抿一口。
“他們三個,可能只有宋培山能夠扛起大旗。
我會重點培養。
至于,你的兩個妹子,如果有必要,可以派他們到總部僅限專業訓練。”夏玥琰正說著,就看陳文欽搖手。
“不用,總部那幫人,還沒有你培訓到位。
你帶著她們就行。
如果試用期都通不過,你直接處理掉就可以。”陳文欽顯然并不打算賣人情。
夏玥琰心里早有計較。
李曼文做一個會計稽核,不會太出眾,但也不至于不勝任,所以她應該會是一個稱職的稽核員。
至于狄映雪,夏玥琰轉頭看向車倩處。
狄映雪依舊還在,已經給車倩化上妝了。
陳文欽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知道狄映雪打什么主意。
“不用留情,她本來就不適合基礎工作。
更適合去當她的大小姐。”陳文欽搖搖頭。
什么叫做恨鐵不成鋼,他算是知道了。
狄董這個孫女算是慣壞的典范。
要什么什么不行,偏偏沖內行。
就今天一天,已經有三個人來告狀。
說這個稽核怎么囂張跋扈,說也不說,直接給他們將簽呈打回了。
稽核作為會辦部門,的確有權利要求推倒重新來。
但是,這樣,完全就是給這幫野慣了的馬,上了韁繩,完全施展不開拳腳。
他們說的最明顯的對比,就是和夏玥琰。
夏玥琰處理的手法比較柔和。
會在看到文件的第一時間,了解情況,并將困難查實。
如果,是在無法執行,她會上文請求修正制度,以切合實際經營活動。
而對于首例事件,做會辦意見,供決策者參考。
所以,在夏玥琰手里,只要你是真真切切沒法變通的,沒有替代程序的事情。
她都會網開一面。
而這個狄映雪,一個新來的,傲得眼睛長在頭頂,誰也不正眼瞧一眼。
照本宣科,只要是跟制度一點不合,就立即小手一點鼠標。
“打回!”
她在辦公室里,是過足癮,爽到了。
陳文欽的耳朵已經快受不了了。
雖然,遵守制度是基本準則,但是,也是有客觀原因,導致無法完全執行。
如果硬性限制,那么這些業務,在安城就根本無法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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