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玥琰不記得發生了什么事情,只覺得頭昏腦漲,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呼吸十分困難。
耳邊傳來一陣縹緲的聲響,她想要睜開眼睛,卻沒有力氣。
她嚴重懷疑自己是在做噩夢,從小她老是做一個噩夢,有一雙眼睛不遠不近地盯著她,她想要逃,可是腳像灌了鉛一樣,舉步維艱。
后來,遇到小師傅之后,有一次做夢,居然身輕如燕,行走如風,這使她對小師傅多了一層好感。
雖然夢是假的,可是,能夠給她一個愉快的夢境的人,她覺得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命中注定的人。
她還想想起什么,可惜,已經沒有力氣。
不過,她現在腦海里定格的是小師傅的臉,這已經足夠。
好累。
她決定放棄抵抗,好好地睡一覺。
搶救室外,秋諾一個人雙手抱頭,沮喪地坐在長椅上。
如果,自己沒有聽她的話,她就不會出事。
如果自己不提議出去吃飯,她應該好好地在病房。
如果……
他只覺得血氣倒流,直接涌向心臟,仿佛下一秒,心臟就會爆掉。
四肢傳來一陣酥麻感,連呼吸的頻率都變得緩慢。
心跳一聲接一聲,清晰可聞。
搶救室的門,仿佛一下子被拉長了距離,變得遙遠不可及。
他目光呆滯地看著那扇門,身體幾乎失去站起來的力道。
當他趕到的時候,壓根只來得及在通知單上簽字。
他的腦海只有那一片殷紅中,她蒼白的臉。
他被攔在了搶救室外,剩下的時間變成了一種折磨,漫長,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他希望那扇門快點打開,好讓他見到她。
可,又怕有不好的消息,寧愿在這漫長的等待中煎熬。
他努力地調整呼吸,然而,一切都無濟于事。
終于,搶救中的燈滅了。
一個醫生走出來:“誰是夏玥琰的家人。”
“我,醫生。”秋諾猛然站起身,卻不敢往前一步,兩樣直直地看著醫生。
“搶救及時,她已經沒有危險,安全起見,今天晚上你要高度警惕,好好看護。
有什么情況及時跟我們說。”醫生說完,就見護士推著移動病床出手術室。
“家屬,來,幫個忙。”護士指揮秋諾過去幫忙。
秋諾仿佛木偶一樣,聽憑這她擺布。
他的眼中沒有前路,只有眼前的夏玥琰,她還有呼吸,她的手還溫熱,她還活著。
他的眼中忍不住盈出淚來。
他真的好怕,好怕醫生會說出他難以接受的結果。
好在,她沒有危險了。
夏玥琰這一覺睡的非常不好,腦子里斷斷續續的,好像少了點什么。身上,腿上各種痛感,讓她想要醒來。
可是,無論她怎么掙扎,她始終睜不開眼。
耳畔有人在說話,但是聲音太輕,壓根聽不清。
反而想是夏天,想要睡覺的時候,有一只蚊子,是不是在腦袋便飛一圈的感覺。
她努力想要擺脫,可是手好像千金重,壓根聚不起來。
她覺得,她已經還在做噩夢,身體不停意志的指揮。
于是,她只好放棄,想要好好睡一覺。
可是,刺痛感再次弄醒她,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眼睛,想要睜開,好看看小師傅在不在。
之前跟小師傅說起做噩夢的事兒,他讓她在夢中打呼一聲他的名字,這樣他就會踩著七彩祥云過來拯救她。
于是,她打呼一聲:“秋諾。”
秋諾整個人像傻子一樣,坐在她的窗前,看著她的臉,腦子里一片空白,嘴里喃喃地說著他們曾經的事情。
他不是什么都不想,而是根本無法思考。
這一聲呼喚,將他從虛無的空間拉回到現實,他竟分不清是夢幻還是現實。
但是,下一秒,他就撲上去,抓住她的手:“我在,玥琰,我在。”
夏玥琰聽到秋諾的聲音,心中大安,不再掙扎,安心地睡過去。
秋諾聽不到她的回應,只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應該是在做一個不錯的夢。
“你好好睡一覺,明天就醒來,好不好?
你放心,我一直都在,我會一直陪著你。”秋諾抓緊她的手,喃喃地說。
大半夜的時候,一個匆匆忙忙的身影出現在病房。
“秋諾,玥琰呢!”蘇絲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
“你怎么了?傻了?
她睡了?”蘇絲語將手提包往地上一扔,“怎么只有你一個人,沒有通知夏媽媽嗎?”
“他們這會兒也沒法過來,我不想他們擔心。
謝謝你,趕過來。”秋諾轉頭看向蘇絲語。
蘇絲語一看秋諾的臉,嚇一跳:“艾瑪,你這深更半夜的,想要嚇死我呀。
安然他們已經在路上了。
要不,我讓星現在到玥琰老家,將他們接過來?”
秋諾搖搖頭:“我現在家里,一家的病人,我最了解病人家屬的感受。
奶奶年紀大了,我不想她車馬勞頓。
等玥琰好點,再告訴他們吧。”
“也是,他們剛剛歡歡喜喜地回去,這會兒要是知道出事了,不定有多著急呢。
就按照你說的辦。
你到那邊休息吧,玥琰我看著。
瞧你這樣子,輕輕一戳就能倒了。”
秋諾搖搖頭:“我怕她做噩夢,我不在她會害怕。”
“你要是真倒了,她會守寡。
你身為一眾病人,現在唯一健康的家屬,是不是要為病人考慮考慮。
如果你再病了,誰來照顧他們?”蘇絲語不由分說,將秋諾趕走。
秋諾卻坐到床的另一邊:“我就在這里趴一會兒。
你幫我看著點她的狀態,有認為異常一定要叫醒我。”
“好啦,你趕緊睡。”蘇絲語真的拿他沒轍,嘆一口氣,只能隨他。
秋諾一只手枕在頭下,一只手緊緊握住夏玥琰的手,仿佛只有這樣才不會失去她。
第二天,查房的護士將秋諾搖醒:“她昨天往上狀態怎么樣?尿過嗎?”
秋諾看到床的另一邊,蘇絲語不知什么時候也睡著了。“沒有發燒,也沒有醒。”
護士皺眉,將信息記下:“你盡量說些你們之前的事情,幫助她建立求生欲。”
“什么鬼的求生欲。
她剛剛跟自己的白馬王子結婚,怎么會沒有求生欲。”蘇絲語醒來第一句聽到這,幾乎本能,出口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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