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很安靜。
遠處已經有青蛙在叫了。
許陽被吵得有點睡不好,翻來覆去的,正想睡著,隔壁的許月已經起來了。
因為要成親,又是嫁到鎮上的,走得比較遠,所以要早一些起來。
本來上妝是家中姐妹一起幫忙上的,鄉下不比大戶人家,能有仆人伺候著。
所以一般都是家中姐妹幫忙上妝。
但是,許月這次不同,她家中沒有姐妹。
和許陽關系不好,許河年紀還小,哪里會上妝?
小姜氏也不可能過來幫忙,她素來不管家里的事兒。
所以,只能是汪氏自己來。
但是昨晚汪氏忙了許久,很晚才能睡,早早便要起來了,等會兒忙完了這點,還有很多事兒需要她忙活。
于是,汪氏越想越氣,道:“你說你,干什么,非要和二丫頭對著干,有本事你自己上妝去。”
“真是的,一堆破事兒,讓我去做,你說我能做得完嗎?”汪氏越想越氣,嗓門大了一些。
本來有二房的幫忙,她可以偶爾偷懶一下,少干點活兒的。
盼著小姜氏幫她干活兒,她寧可相信母豬能上樹。
“你愿意去給人看笑話,你就去,我做不到。”許月冷哼,固執道:“何況你不是還有個好兒媳嗎?怎么,不見得幫你忙?”
“你這個賤丫頭,說什么呢?”汪氏掐了掐她的腰,見她吃痛,也不放手:“這是你的婚禮,不是我的,做得不體面,丟的也是你的臉,你既然自討沒趣,那就是你的事兒了。”
“你幫不幫忙?不幫我自己來。”許月蹙眉,不想聽汪氏說話。
“你自己來,你懂個屁。”汪氏沒好氣的推了她一把:“你昨天自己化成了那猴屁.股樣兒,丟人現眼。”
“反正是我的事兒,輪不到你來管。”許月尷尬。
“好啊你,我看你是瘋了吧,這還沒出閣呢,就鬧事兒?”汪氏拍了拍她的腦袋:“你給我記著,你到了鎮上,好好跟你夫君處著,以后你親弟去鎮學念書的時候,你也能幫襯一些,等你弟考中秀才,你也能有面子。”
“就那蠢貨,還能考秀才?那誰都能考上了。”許月冷哼道。
氣得汪氏又給了她一巴掌。
之前一直在叮囑許月,只以為許月是記在心上了。
如今一看,這丫頭哪里記著了,分明就是記不住。
眼看著要出閣了,開始逆反了。
“等他考上秀才,我夫君怕是都是舉人了,屆時,我們可能都搬離鎮上了。”許月嘟囔道。
今年許登剛啟蒙,要想考秀才,怕是要再過幾年。
少說七八年吧。
許月的未婚夫今年已經是二十一歲了,童生也考上了。
今年是打算迎娶許月進門后,再出發去考秀才。
畢竟不是人人是陳耀文,許月的未婚夫之前考不上,除了啟蒙比較晚之外,大概是準備不充分吧。
反正考了四五次,也沒考上秀才。
不過,誰知道今年行不行呢。
都說成家立業,這家都成了,業也應該立了。
“話別說得太滿了,誰知道以后是咋樣,考上秀才可能有,但是考上舉人,太難了,你少給我胡思亂想。”汪氏叮囑道:“當初陸二郎多聰明,都沒考上,你夫君不見得比人家聰慧。”
只有成了舉人,才能搬離開鎮上,不然的話,就算是考上秀才,也只是夫君去縣學念書罷了。
女人家哪能跟著去呢?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許月說的話,壓根是沒有任何的可能性。
許月沒放在心上,反正這個事兒,汪氏怎么樣都不會信的。
但是,她相信自己的夫君,相信他一定能做到的。
因為隔壁在吵,許陽也沒有了睡意。
想起前世,許月的確也是嫁到了鎮上,夫君姓馬,也是如今這個。
當然,前世因為沒有出現意外,所以許月嫁過去的時候,還是完璧之身。
只是夫君幾年內也沒能考上秀才。
大概,許月要失望了。
但又如何,許月自從定親開始,早就是恨不得早一些嫁人,早就看不起家里人了。
以前,汪氏還能壓著一些,但是現在,汪氏太忙了,分家后,太多的事兒需要她來做,也顧不上許月了。
漸漸地,越來越壓不住了。
隔壁太吵,許陽睡不著了,便穿著衣裳,起來做早飯了。
因為在鎮上,包子吃膩了,所以,許陽今天早上做的是雞肉粥。
鎮上天天吃包子,要么是白粥,已經吃膩了。
雞肉粥很溫補,加上一些泡發的干蘑菇,出鍋的時候加上一些蔥花,喝上一碗,也算是開始了這新的一天。
雞肉是昨晚就切好的,因為怕有味兒了,于是擱在碗里,放到水里泡著。
雖說已經開春,但晚上還是涼的,放了一宿的雞肉,倒也是沒有味兒。
雞肉粥煮得快,等陸氏起來時,發現廚房已經是有火光了。
“怎么起來這么早?”陸氏納悶道。
“隔壁起來了,已經開始忙了,有點吵。”許陽笑了笑。
“也是,咱們吃飯就回去吧。”
雖說不給許月面子,但是說到底,當著眾人的面走,也不合適。
有種要耀武揚威的意思,如此高調,有點招人煩。
二房素來低調慣了,所以,趁早走也好。
等客人來了,再走的話,怕是會落人口舌。
陸氏把許宣和許二郎叫起來吃飯,天剛露出魚肚白,他們就走了。
到了村口,王鐵根家的牛車已經在了。
看到他們過來,愣了一下,但是昨天聽到了傳言,多少能了解一些,于是,王鐵根道:“這么早。”
“嗯,早點去。”許二郎點頭。
二房走后,大房這邊著實是忙得腳不沾地。
許月作為新娘,自然是不用她忙的,只是等著嫁出去就是了。
而汪氏呢,一邊罵一邊忙。
小姜氏因為要照顧家里比較多,加上開春買了豬仔和雞仔,早晨起來自然是要先忙活這些,所以,一時半會兒的,只有汪氏一個女人在忙。
陸氏走了,林氏也不肯幫忙,打定主意和許月決裂,一堆活兒都交給了汪氏。
汪氏大概是唯一一個在女兒婚禮上罵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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