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翻白眼,指桑罵槐的說道,“嬌嬌,你這是在干什么?我知道你心地好,可你也得看看對方是什么人呀。”
看見張氏,呂嬌嬌就覺得這心里氣不打一處來。
去年年初有人請張氏替他找個續弦,給了不少銀子,那人的年紀與呂嬌嬌的祖父母也差不離了,她貪圖那家人的家底,竟然想著讓呂嬌嬌嫁過去,去年呂嬌嬌也才十二,還沒人家的孫子大。
原主呂嬌嬌被她描繪的富貴生活迷了眼,差點就下了八字。
要不是劉氏說漏了嘴叫高氏知道,高氏請人送了口信給呂成,呂嬌嬌如今穿越過來,只怕是要服侍一個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
原主呂嬌嬌也因此與高氏關系越發惡劣。
相比起劉氏,呂嬌嬌更討厭這個在背后使壞的大伯母,當即也不客氣的說道,“大伯母的好意,我心領了,可嬸娘如今是我的繼母,是我爹爹明媒正娶的人,百年之后我還要給她送終,如今我侍奉她,并無不妥,這事就是鬧到哪兒,大伯母你也不占理。”
張氏見呂嬌嬌這幅模樣,更是生氣,手指頭頂著高氏腦門,“有些人也不知道哪里學的下三濫的手段,把我這好好的侄女迷成這樣,還要大魚大肉的伺候她,我呸!自己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副克夫樣,誰知道是尋了什么手段賴上我那二弟,叫他替人養兒子!我那二弟也是個老實的,分不清好賴!”
兩個小蘿卜頭擠在一起,呂樂擋在呂安身前,臉色發白。
高氏想要反駁,卻又想著眼前的人是長嫂,只得抿緊了嘴唇任由她指責。
呂嬌嬌卻不是這樣逆來順受的性子,“我爹也不是傻子,娶妻當娶賢,不論是我娘還是嬸娘,我瞅著我父親的眼光那是頂頂好的。”
張氏的臉色立刻紅一陣白一陣起來。
旁邊的劉氏倒是狗腿子似的沖上來,“你個死丫頭,你捫心自問,你伯母往常對你有多好,如今你竟然幫著這個女人說話,她是不是給你下了什么藥了?我早看出她不是個好東西,要是你爹……”
呂嬌嬌臉色冷漠,打斷了她的話,“您是不是又要說要是我爹娶了您那個堂妹,如何如何,您自己也不想想你那個堂妹為什么嫁不出去。”
劉氏一噎,自己的堂妹自己當然是清楚的,站起來一大坨,坐下來能占兩個人的位置,好吃懶做,女工廚藝沒一樣拿得出手,二十多歲了也沒人提親,平常人家這個年紀的,孩子都能去打醬油了。
“嬌嬌,你這是什么口氣,這是你與長輩說話的態度嗎?我平常教你的都丟到哪去了?”張氏臉色扭曲,再沒了和氣婦人的形象。
呂嬌嬌暗自撇嘴,繼承了原主記憶的她,心中對于張氏如此跳腳的原因是一清二楚,“您教我的,便是如何從我爹手里扣出我娘的遺物。”
這話一出,張氏臉色煞白,沖上去就打算捂住呂嬌嬌的嘴。
張氏雖然不是經常干活的人,卻耐不住她長得肥壯,呂嬌嬌年紀尚幼,身量也不高,被她這么一推搡,一屁股墩就坐在地上,疼得她齜牙咧嘴的。
高氏腦袋里還沒轉過彎來,卻見呂嬌嬌被推坐在地上,當即挺著個大肚子站在她身前,嘴里喊道,“你們可別亂動,我這肚里怎么說懷的也是呂家的種,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們誰都逃不了干系。”
這話說得張氏剛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家里兩個老不死雖然不喜歡高氏,但卻最注重臉面,今天高氏要真有個好歹,呂成回來不得鬧個翻天覆地,到時候老不死的指定要拿她開刀。
呂嬌嬌見柔弱的高氏為了她擺出這副撒潑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劃過一絲暖流。
她從小習慣了一個人,就算一時被欺負了也都是自己欺負回來,被人護在身后還是頭一次。
別人對自己好,就一定要加倍的對她好,這是她的處事原則。
當然,目前最重要的是把眼前的事解決了。
拍拍衣裳站起來,不急不緩將高氏扶回凳子上,對張氏說,“大伯母怎么這么著急,怕我說些什么不該說的嗎?可是我這人吶,就喜歡胡說八道,你聽聽我說得對不對。”
當即不管張氏的臉色有多難看,張口說道,“若非我娘的嫁妝,大伯母現在能買得起這么多塊田地嗎?就算買得起,又交得起賦稅嗎?”
“那些東西畢竟是我娘親孝敬兩位老人家的,老人家為什么給了你我們也管不著,可你一會想著讓我爹娶別人,一會又念著讓我嫁人,不就是想看看我娘是不是還剩了些什么東西沒叫你挖出來,你可真是貪得無厭。”
劉氏此時已經愣在一邊了,嬌嬌她娘嫁過來的時候她還是個姑娘,只是后來嫁在村子里的時候才聽人說是個落魄人家的小姐,整個家里就剩了這么個人,倒是沒想到這么有錢,連表姐發家的本錢也是從她那兒來的,怪不得,怪不得表姐明明瞧不上呂嬌嬌,卻還是時不時的關心一二。
心思被人戳破,張氏有些惱羞成怒,“你個死丫頭,沒了娘的孩子果然是沒教養,沒點長幼尊卑的秩序,以為有張嘴就能胡說八道了,今天,我就替你死去的娘教訓教訓你!”
說著抬手就要往呂嬌嬌臉上招呼,高氏急忙站起來,奈何懷著孕,動作遲緩。
眼看這一巴掌就要抽在呂嬌嬌臉上。
呂嬌嬌卻像個猴子似的竄了出來,手里抬起剛動了幾筷子的酸辣土豆絲,從張氏的頭頂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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