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不在宮里,府上的事情也便清閑了許多,季迎江也難得好好休息,這天剛安排好值夜的事情回到房里準備睡了,只聽見門外毛毛躁躁的一聲稟報,道:“季將軍!出事了!”一邊喊一邊就有人跑了進來,正是嚴七,季迎江是個手下的老七,是季迎江安排去看著昀慶戲班班主王新臣的,這會兒跑來,定是出事了,季迎江臉色一沉,問道:“王新臣怎么了?”
“他,他不見了!”老七氣喘吁吁地答道,一路跑過來的,累得氣都喘不勻了。
“不見了?你們怎么看的人!”季迎江吼道。
“剛剛那班的人換班吃晚飯的時候跑出去的。”老七解釋道。
季迎江知道現在發火也沒用,便壓了壓火氣,冷靜下來,沉聲道:“他現在出去肯定是去睿王府了,你馬上派人去追。”
“老四已經帶人去追了,但是,那個小子是個飛毛腿,又黑燈瞎火的,我怕老四他們追不上,您看怎么辦?”老七道。
季迎江想了想,想起王新臣就更是惱火,“睿王府那個地方他進得去但是出來就難了。這樣,你帶人過去,在睿王府外面等著,要是他出不來就算了,悄聲回來,就當從來沒有過這檔子事兒,要是他命大跑出來了,立刻接應,把他帶到洛姑娘那里,我在那里等你們。”
“可是,”老七道,“就算他逃出來了,睿王府的人也肯定會追出來,要是我們被發現了,可就說不清楚了,不僅救不了人,白白把我們也牽扯進去了。”
老七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季迎江沉了一口氣,總得有個兩全的法子,可是不管怎么樣都有風險,他自己一個人倒是不怕,可是,萬一出了什么狀況,牽涉的就是太子府了。
“這樣,你再帶上六個人,分四路,騎快馬,你親自去接他,看好時機,要是沒有機會就算了,我不能拿殿下和我們冒險,記住了?”
老七也是跟在季迎江身邊的老人了,自然是明白季迎江的意思,加上王新臣就是八個人,分四路走,迷惑住睿王府府兵,而他最擅長馬術,帶著王新臣走最為妥當。這個計劃還是冒險了些,所以能救則救,不能救也算是仁至義盡,畢竟不是府上的人,而且太子殿下現在還不在,還是不要惹事的好。
老七明白了計劃便出門跑去安排了。
季迎江緊緊地咬著牙根,雙手死死地握成拳重重地砸在了桌上,這個王新臣,答應的好好的,明天一早就帶著昀慶戲班離開洛陽,嘴里一口一個季大哥季大哥地叫著,竟然跟自己耍起花樣來了,這個渾蛋!
季迎江越想越生氣,恨不能立馬叫人把老七叫回來,王新臣是死是活,跟他有什么關系!
惱火歸惱火,該救人的還是要救,既然三年前趟了這灘渾水,現在再抽身,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抓起茶壺倒了一杯涼水,喝下去壓了壓火氣,冷靜下來后立刻出了門,去了洛凝兒的住處。
喻孤簫吩咐他在兩人離開的這段時間,多照看著,所以一來二去和流櫻也熟絡起來,流櫻這個孩子又直爽,讓她幫個忙應該不成問題,這也是季迎江把王新臣的藏身之地選在那里的原因。
不出季迎江所料,王新臣失手了,睿王府上上下下都亮起燈來,四處都是火把。但是王新臣這些日子已經偷偷把睿王府摸遍了,也給自己留了后路,見勢頭不對就準備溜了,只是沒想到府兵反應如此之快,就算他有兩條飛毛腿,在府里彎彎繞繞地也無法施展,剛剛溜出府門府兵也追到了府門外。
出了門開闊了許多,王新臣不顧其他拔腿就跑,渾然不覺身后飛來一只冷箭,直擊右腿,王新臣猝然倒地,往后一瞧,人已經都追了上來,慌忙掙扎起來,拖著中了箭的右腿一歪一斜地逃,這時老七騎馬趕到,一把拽住王新臣的衣領往后一甩便將他拉到了馬上,老七頭也不回,立刻催馬飛馳,睿王府管家一揮手,吼道:“追!”
府兵蜂擁而上,往前追去,可是人終究追不過快馬,天又黑,想要追上去根本就是妄想。
“還追什么呀?”
管家聽聲音一回頭,原來是喻孤睿。
“殿下受驚了。”管家躬身道。
“不至于。你立刻去刑部報案,讓他們死守城門,再帶著些府兵和他們一起去找,只要他出不了城,就算是鉆進耗子洞里也能把他找出來。何必這么累呢。”喻孤睿冷冷地說道。
管家點點頭,道:“還是殿下想得周全,我馬上就去。”
“行了,沒事的都去歇著吧,夜里都機靈些!”喻孤睿吩咐道,說著便回房了。
“跑了?”剛回房,穆言已經在房里等著了。
“一群廢物,連個小毛賊都抓不住!”喻孤睿道,心里有些氣惱。
“小毛賊?”穆言冷笑一聲,“哪個長了熊心豹子膽的小毛賊敢來盜睿王府?”
“你什么意思?”
“殿下以前得罪的人不少吧?尤其是些亡命之徒?”穆言看著喻孤睿問道,嘴角上一如既往地掛著一絲冷笑。
“我知道他是誰,昀慶戲班那個王新嬌的哥哥,想報仇,哼,他也有點兒太不自量力了。”
“聽說門外有人接應?”穆言不關心喻孤睿曾經得罪過誰,又是誰要殺他報仇,他只在乎接應的人。
“是。大概是戲班的人。”喻孤睿道。
“他們剛回京沒幾天,也只是在慶祥酒樓開過一次場,就這么自尋死路,何苦呢?”穆言道,他不覺得接應的人是戲班的人,但是他又想不出是誰來。
“管他是誰,讓刑部去查不久是了。”喻孤睿不屑地說道。
“殿下還真是心寬呢!”穆言感慨道,話里多少有些冷嘲熱諷,但是喻孤睿早就不介意了。
“行了穆公子,您早點兒回去歇著吧。”喻孤睿道。
穆言笑著起身,話也沒說就要離開,還沒出門,管家就跑了過來。
“殿下,已經去刑部報案了,而且剛剛追過去的兄弟們說,后來出現了四匹馬,一個往城門方向去了,一個往西走了,一個往南大街方向去了,另一個……沒留意就,不見了。”管家說道。
“這些你不必告訴你家殿下,去告訴刑部就是了,你家殿下又不在乎。”穆言輕笑道,說著就走了,管家轉過頭去對著他的背影撇了撇嘴。
喻孤睿臉上也不好看,但是每天都要被穆言嘲諷上幾句也就不會太在意了,便打發管家出去歇著了。
至于案子,他是沒興趣查的,刑部查出來,自己想辦法出口氣也就是了,何必如此興師動眾的,白惹得自己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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