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勇和李氏紛紛往回走,錦初一溜煙的從草叢里爬起來,拍打著衣服急匆匆的跑回了家,坐在床頭呼呼喘著粗氣,一杯水送到嘴邊久久沒喝下。
老太太這偷聽閑話的毛病她是克制不了了。
不過不能全怪老太太的情緒作祟,錦初也好奇李氏的做法,想著她會不會借此機會和秦勇復合小兩口又過起你儂我儂的小日子。
可惜事實讓人失望。
李氏顯然看不上小小的白玉釵。
以物視人,怕是她現在也看不上秦勇了吧!
錦初端起的茶杯重重放下。
老話講,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打心底她是希望小兩口和和睦睦總比同床異夢來的強,但是李氏的表現和做法太叫人寒心。
這還沒經歷風雨,心就散了。
心口的悲涼和憤怒如大風破洞般呼呼吹了進來,做長輩的誰不希望子孫和睦幸福,李氏的態度無一不讓委托者替兒子喊冤。
錦初冷笑一聲,自己的情緒和委托者的情緒交錯在一起,越發的心浮氣躁起來,恨不得出門就抽那小浪蹄子一頓。她提起一口氣默念著清靜經,壓制下心口的不甘,不想因一時沖動毀了任務。
黑貓機械般的聲音從意識中突然傳來。
錦初想了想,“在這個世界我可以戴小和尚送我的佛珠嗎?”
合上眼,錦初回憶起佛珠的模樣,手腕上一沉,果然它出現在現實中。
含著笑她欣慰道謝,黑貓分系統總算有點指引者的樣子了。
不知道秦勇是怎么哄好媳婦的,過幾天錦初看著李氏頭戴白玉釵,喜滋滋的跟村里的王家媳婦在河邊洗衣閑聊。
王家媳婦新嫁到王家沒多久,正跟李氏抱怨婆婆刻薄,不但成天催她罵她要孩子,還把她的嫁妝捋了一遍不說,過后嫌少竟擠兌她。
李氏聽的一愣一愣,在王家媳婦問起她的嫁妝有沒有被婆婆收起來時,她下意識的搖搖頭。什么嫁妝,哥哥嫂嫂怎么會給她準備嫁妝,也就是她自己做的兩床被子,現在正鋪在床上,婆婆連看都沒看過。
王家媳婦羨慕的看著她發髻上的釵花,“我說呢!看你頭上的白玉釵不會就是嫁妝吧?你娘家人對你可真好!”
“不是!”她摸了摸頭上的首飾,故作漫不經心的說:“是我男人給我買的。”
“啊?你婆婆不會爭執?”王家媳婦不信的反問。李氏可是嫁進秦家小兩年了,別說孩子就連一顆蛋都沒下過,這兩年還好,身子骨在秦勇的填塞下好了不少,據說當初嫁過來瘦的跟小雞仔似的。婆婆擠兌自己的時候,公公就老勸,說來說去都是秦家的事。無外乎是覺得秦家可憐,娶了個媳婦,十之八九不能生養。
不能生養,家里人還吃不飽呢娶來干啥?
“又不是什么精貴物件!”李氏不在意的低聲哼了哼。
王家媳婦只當她是顯擺,拿眼瞥了她一下,“德性!我上次趕集可看見你們村那二妞了。”
李氏臉皮一緊,手下的衣服都忘了揉搓。
王家媳婦也顧著洗衣服,沒注意到她的表情,“那姑娘給縣里一戶老爺家當妾了,原來多少人罵她爹娘,好好的姑娘給別人做小的。結果那天我去趕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和那老爺拉了一車的東西回門去,是整整一馬車,風光的,全村人都出來了……噯?你嘛呢?衣服不要了?”王家媳婦說著說著,就見幾件粗布衣從眼前飄了過去,她趕緊用木槌挑了上來。
“哎呀,飄走了一件。”她惋惜的說,側頭一看李氏還在走神,有些擔憂的把撈上來的衣服往她懷里塞,“想娘家了?”
李氏被濕衣服一冰,醒了神,她譏笑一聲,“娘家,我沒爹沒娘沒人疼,想什么娘家。”
“你不是還有兄嫂呢嗎?”王家媳婦詫異的問,沒聽說李氏命那么苦呀!
“兄嫂!他們恨我不死。”她憤憤的說著,將衣服丟進衣簍轉身走了。
“這是怎么了?”王家媳婦丈二摸不著頭腦,平素說李氏蔫楚楚的,怎么現在脾氣越來越大。
“都是慣得!”旁邊一婦人撇撇嘴,“她男人對她好著呢!養出大小姐的毛病了。”
“不是說她婆婆刁鉆的很嗎?”王家媳婦好奇的立刻轉過頭。
村中婦人平時沒有別的娛樂,閑話倒成了打發時間的好辦法,那婦人挑挑眉,“她那婆婆嘴硬心軟,就知道罵兩句,又慣著兒子,看著吧!她這媳婦慢慢就壓制不住了。”說著,小聲對王家媳婦道:“你還不知道吧!當初李氏的嫂子想把李氏嫁給鎮上一半百喪妻的富戶,讓她哥偷偷攔下了。知道她嫂子不容她,趕緊把她嫁給了秦家。”
“她哥為啥攔呀?”王家媳婦咋舌。
“那富戶病在床上,又有兒有女繼承家業,你說人家娶她是干嘛的?”
“哎喲,她這嫂子也忒心狠了。”
“誰說不是。”
河邊的另一側,秦勇望著閑話說不停的婦人們,又看了看越走越遠的李氏,眉頭擰成了結,“娘,您說蓮是怎么了?”天天朝夕相處,秦勇是最直觀察覺到媳婦變化的人。以前說娘老是責罵她,所以她成日里沒什么笑模樣,他能理解,可現在老娘不偏不倚,就算罵人也是有理有據,不會隨便的發火,為啥蓮卻越來越不開心。
怎么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唄!錦初拍拍褲腿上的濕泥,“這是女人間的事,你別管了,拿著東西去你三爺爺家探親,多待兩天,他人老了念舊,陪他說說話,別擔心我們。”
“娘……”秦勇顛了顛肩上的竹簍,心頭很是為難,卻不得不說,“我想跟大表哥一起去當兵,聽說兵爺的待遇可好了,每年能白領米面還有軍餉呢!”
錦初一怔,愣愣的望向秦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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