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荒涼,廢棄了至少幾十年,藤蔓肆意攀爬,將整棟宅院烘托的越發嚇人。
聽聞是一戶經商失敗的人家,男主人承受不了打擊,將一妻三妾連帶著幾個孩子通通殺死,而他自絕于院中。
到現在那片血海還殘留在屋里院內,泛著腥氣,晚上過路的人還能聽到有人哭著喊冤。
撥開藤蔓,錦初直接推門進去了。
前面是一棟二層矮樓,左右各有一排廂房,院子里還有假山花石,結構緊密而實用。
因為荒廢太長時間,冷風颼颼的從空曠的院落竄動,偶爾打著一兩聲風哨。
鋪著青石板的地面上果然有黑褐色的殘留物,錦初無視的走進了矮樓。
以當時楚天修的傷勢,唐甜不可能帶著他爬樓。
她將注意力集中在一層的房間。
果然在一張腐朽大床依靠的墻頭,發現了一個不明顯的淺色凸起點。
她輕輕一按,床底下傳來轟隆一聲。
錦初顧不得地面塵土,趴了下去,見里面黑洞洞的唯有兩點綠油油的光芒,仿若兇獸捕食之眼,滲人心魄。
她解下腰間軟劍,手腕一抖,將那兩點拉近,取了出來。
手里是五十公分長寬的扁盒子,如獸眼的兩點是開關。
輕輕一捏,盒子砰的打開,露出一疊發黃的紙張,還有一個小而古樸的塤。
錦初小心的把那一疊紙取出,居然是手寫的文字,紙頭大字書寫御獸決三字,序處言明,西域獸宗分兩脈,一為御獸一為育獸。
而如今的西域獸宗只有御一說,看來也是抵不過時間的流逝,育一決并沒有流傳下來。
錦初扣著盒子的指尖發出清脆的敲擊聲,她轉眸一想,帶著盒子躍出了宅院,直接來到售賣墨寶的店鋪,買了一疊白紙和筆墨。
之后去了客棧,找了一間房,開始將古籍抄錄,就手練練委托者的筆跡。
毛筆和鋼筆筆觸差別很大,錦初寫破了整張紙,才慢慢找回委托者下筆的感覺。
委托者的筆跡與她的人很像,干凈利落隱藏著銳氣。
不厚的御獸決抄了十份,取出寫的最好的裝訂好,收入懷中,剩下的全部燒毀。
她腦袋發沉的擺弄著古籍,對于自己的記憶力深感擔憂,暗自問著靈魂空間里的臨夜,“有沒有增加記憶力的方式。”
200積分,可以購買一次過目不忘的本領,僅限一個世界。
錦初眼一亮,“買。”
叮的一聲,腦子里的疲憊一掃而光,瞬間恍然開朗,仿若剝開了層層云霧露出了陽光。
閉上眼,回顧之前的武功秘籍,一個個背誦一遍,記憶果然加強了很多,甚至可以做到倒背如流,連之前想不通的地方,一下子開了竅般,通透清明。
果然到哪里都沒有花錢的不是。
錦初把注意力放在御獸決上,因為之前抄了十幾遍,現在里面的內容全在腦子里,她仔細想了又想,終于找到幾處關鍵點,按照記憶里的位置從古籍里抽出幾張紙,再重復讀去。
通暢而無異樣。
哪怕是個武功高強的老手,恐怕也不會想到這秘籍已經殘缺不全了。
她可以把御獸決拿走不給楚天修留下,但是天運之子的氣運會不會引導他找到更好的機遇就不得而知了,還不如真亦假來假亦真。
要知道,一字之差都可能會讓人走火入魔。
那個專門配好的塤,也被錦初收了起來,留下一個空盒子和薄了一些的古籍。
抽出的那幾張紙,為了穩妥,讓錦初燒毀了。
一邊燒,她心中一邊隱隱發燙。
這是委托者殘留的情緒。
一個武癡的惋惜。
秘籍沒有錯,沒有這個秘籍還會有下一個秘籍,錯的是利用它的人。
錦初嘆息一聲,將扁盒重新塞進了機關下,掃去人來過的痕跡,從荒宅離去。
這一折騰,已經過了兩天兩夜。
現在的她沒有被青樓趁著不清醒強制登臺賣身,也就不會遇到那位好心卻被她連累的少俠,有些人還是不要相遇的好,明明應該是一個風光無際的未來豪俠,最后卻落草為寇,這種結果怎么都不會令人感到舒心。
但是沒有后續的那一段,楚天修不可能受到重傷陰差陽錯的撿到她特意為他準備的古籍,更何況打他一頓先泄泄火的機會,她也不想錯過。
錦初眸光一暗,望著燈火通明的街道有了主意。
這幾天唐甜并沒有辦法跟在她身后,因為她武功不高,保命手段只是用藥,若不是遇到委托者這么個單純的好姑娘,早就被武林敗類搶去當做壓寨夫人了。
過了兩天,錦初沒有遮掩自己的行蹤,當天中午唐甜便自動現身。
她漫步街頭,跟逛街似的,哪個鋪子都停一停,像委托者原來一樣,裝作沒有發現自己被跟蹤。
武功高強,身體也會更強壯,純逛了一天街,唐甜首先受不了了。
她不像委托者,身為金蝶島少島主金銀方向向來不虧虛,但唐甜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妾室之女,無根無基,每月僅靠家族的月銀過活。
所以她越看買了一堆價值不菲的商品的錦初越嫉妒,越嫉妒她就越想跟著。
這是個怪輪回。
等到晚上,錦初去了一家門廳奢華的飯莊,點了一堆吃食,歇腳的同時享受美味。
唐甜鼓著臉成心坐在了她身旁,點了跟錦初一模一樣的美食,邊吃邊浪費,嘴里還嘀咕著什么難吃、倒胃口一類的埋怨之詞。
錦初抿唇笑笑,吃了幾口后,借著去后堂入廁的機會,結了賬,離開了飯莊。
想整治唐甜很容易,本就是個心思扭曲的小姑娘,被委托者慣壞了越發不知深淺。
打包了一壇美酒的錦初,登高望遠,坐在飯莊對面的屋檐上,飲著酒,冷冷的注視著飯莊內的熱鬧。
唐甜以為她點了這么多,錦初會主動給她付賬,哪怕不主動,她賴上幾句好話,錦初也不會拒絕。
沒想到錦初竟然提前撤離,還是從后院繞路走的,等到她察覺不對,想要溜走,已經被跑堂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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