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梅林的話，蕭鳳歧笑了笑，在碟子里面看了看，又拿起一塊云片糕，小小的咬了一口。

「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他看看沈昊林，「國公爺是正人君子，應該不愿意在背后說別人的閑話，但我們現在是伙伴，說說應該沒問題吧？」

「沒關系，蕭公子請說。」

「我是不知道國公爺和大將軍、侯爺有沒有過這樣的一個念頭啊！」蕭鳳歧想了想，看了一眼梅林，「我、兩位殿下，以及小齊弟弟私底下說起這個完顏青木的時候，曾經懷疑過他應該不是完顏與文王爺的親生孩子。」他又看了看沈昊林，「國公爺以為呢？」

沈昊林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朝著蕭鳳歧微微點了點頭。

「國公爺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英雄所見略同啊，蕭公子。」梅林靠在一旁的樹上，輕輕拍了拍手，在蕭鳳歧看過來的時候，朝著他一呲牙，說道，「確實是懷疑過，尤其是完顏青木在圍城之后，我們就越發覺得，他一點都不像完顏與文王爺的孩子。」她停頓了一下，想了想又繼續說道，「完顏青木，他的長相、脾氣、性格都跟完顏與文王爺非常的不同，不，準確說，應該是南轅北轍。雖然這世上什么樣的事情都有，父母和孩子長得完全不一樣的，也是很多的，但是，他總歸要帶一點完顏家的特色，是不是？可他」她搖了搖頭，「一點都沒有，尤其是完顏家那一頭標志性的卷毛，他可是沒有繼承的。」

「小梅將軍說的太對了，我們也是因為這個懷疑他不是完顏王爺的孩子。你們看完顏萍、完顏喜的頭發都是卷卷的，完顏王爺也是卷卷的，這說明他們就是完顏家的血脈。」

「沒錯。」梅林點點頭，「不止他們三個，咱們也見過完顏家的分支，他們的頭發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卷曲，有的很明顯，有的不是很明顯，但都是有的。唯獨這個完顏青木，那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讓我看了都心生羨慕呢！」

「是不是？是不是！」蕭鳳歧沒想到自己能跟梅林聊的這么投機，朝著沈昊林笑了笑，抄起茶點碟子就跑到梅林跟前，說道，「你見沒見過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兄長？」

「他那個兄長？我想想！」梅林回憶了一下，跟蕭鳳歧一邊比劃一邊說道，「是不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給他做護衛的那個？整個人都瘦瘦高高的，出來見人的時候，總愛戴個面具，是他吧？」

「沒錯，就是他，還有另外一個跟他差不多打扮的，應該是完顏青木那個奶娘的兒子。」蕭鳳歧想了想，學著梅林的樣子，也靠在樹上，說道，「你有沒有見過他摘掉面具的樣子？」

「摘掉面具？見過，見過，就是一次，也印象深刻！」

「是不是很像？」蕭鳳歧瞇起眼睛，沖著梅林揚揚下巴，「尤其是眉毛眼睛嘴巴這一塊，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對吧？」

「鼻子也很像。」梅林摸摸下巴，順手從蕭鳳歧的碟子里面拿了一塊杏仁酥，「這么一說」她想了想，「奶娘的兒子、完顏青木，還有他同母異父的兄長，好像都」她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看向沈昊林，看到對方朝著自己點點頭，「不會吧完顏王爺被他自己不知道嗎？」

「現在下結論還尚早，這都是我們的猜測，別自己嚇唬自己。」蕭鳳歧看到梅林這個樣子，哭笑不得，「不過，我跟你的想法是一樣的，也覺得這三個人應該是同父同母。至于完顏王爺為什么放任這種情況不管，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可是，你們怎么會突然懷疑他的身世？」

「也不是突然懷疑，就是發現了疑點，順藤摸瓜，才產生疑慮的。」蕭鳳歧看了看梅林，又看了看沈昊林，說道，「你們有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他？」

「完顏青木？」梅林想了

想，輕輕搖搖頭，「沒有，每次都是匆匆一見，完全沒有這個機會，蕭公子這樣說，是曾經接觸過他，對嗎？」

「對！」蕭鳳歧吃的有點口干，又走回去喝了一口茶，把嘴里的點心渣順下去，再回來重新靠著，「完顏青木曾經率領使團出訪遼國，他同母異父的兄長，還有奶娘的兒子都跟在他身邊。巧的是，那一次負責接待金國使團的是我。」

「那還真是很巧，所以，蕭公子發現了什么？」

「非常多，也是因為那一次，我才會對他的身世產生了好奇，進而懷疑他不是完顏王爺的親生兒子。」蕭鳳歧想了想，「因為要接洽事務，安排他們的衣食住行，所以，有的時候一些著急的事情來不及通報，我就直接登門了，看到過很多次他們面具下面的樣子，雖然是有差別的，但差別不大。不止于此，他們的脾氣秉性也大體相同，甚至連說話最后的尾音都如出一轍。」

「這可真是」梅林想了想，「這樣的默契，恐怕連雙生子都做不到。」

「很正常，完顏青木出生之后，一直都是由他的奶娘和兄長帶大的，如果生活習慣想通的話，也是可以理解的。」沈昊林輕輕敲了敲桌子，「倒是這個樣貌，確實是有可疑的一點。」

「國公爺說的是，但還有另外一個可疑的點。」蕭鳳歧看看沈昊林，又看看梅林，「據我所知，無論是大夏、遼國、金國，王室子弟到了三四歲、該啟蒙的時候，宮里就要派教習到身邊，負責教各種規矩、禮儀的，沒錯吧？」

「對！」沈昊林點點頭，「不止皇家子弟，皇家國戚家的孩子，以及將來可能入宮伴讀的孩子都會有宮中派出來的教習來教導。」他看看蕭鳳歧，「你說這個是完顏青木沒有？」

「對，完顏青木沒有。」蕭鳳歧很肯定的點點頭，「那次出使，我旁敲側擊的打聽過了，可以確定他身邊是沒有金王宮的教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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