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父親說出給他一晚的時間考慮以后,王世佳本來想再多說一下,可是看到父親現在的樣子,不不想和她再討論下去,于是王世佳收一大堆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語,決定讓父親考慮一晚,冷靜下來,明天再說。
一晚上王世佳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雖然她知道父親如果真的決定要走,作為一個女兒來說,是不可能把改變的,即使她說出了上個歲月里的秘密,家里面又有誰會相信呢?這個時候真的找不到任何人來商量,找哥哥王世和去商量,只會把事情越鬧越大,父親肯定也不希望哥哥知道這件事情,又拿輟學來威脅。一家人整體來說,文化水平都不太高,所以,盡管哥哥的成績和學問不是特別的拔尖,總歸也是一家人希望的苗頭,大家都希望他能能夠安安心心,平平穩穩的把書讀出來,然后用自己的學問,能夠謀得生存。
這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躺在床上,王世佳終于覺得有些累了,早上李麗璇和母親的想認卻不能認得折磨感,還在她的心里盤旋,晚上和她過生日,又是多么的溫馨快樂,結果晚上突然偷聽到父母親的談話,讓她也害怕崩潰起來。
李麗璇是何其驕傲和堅強的人兒啊!面對著一家人的支離破碎也顯得很無能為力,并且對一家人團圓的渴望王世佳是看在心里面,雖然那種絕望,她不能夠感同身受,可是如果父親出走的話,自私的說,他和李麗璇是不是成了同命相連呢?
王世佳在床上躺著,腦袋里面想了很多,父親走后的事情,想了很多很多,想著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這邊王德人在床上也輾轉反側,根本睡不著,周佩楚睡在旁邊,看著他不斷左右翻滾,知道他心里面有心事,是在為這個事情而著急,或者說是在猶豫,周佩楚輕輕地問他“睡不著嗎?世佳是不是跟你說了什么?給你施加壓力了嗎?”
王德仁睡不著,與其在這邊裝睡,還不如坐起來和妻子聊聊天,其實他內心已經是決定要去的,今天晚上過來給妻子講這個事情的時候,只是說是只會一下妻子,誰知道會讓王世佳聽了去,本來想的只是走了以后再告訴孩子們,可是這樣讓王世佳提前知道,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他知道王世佳說的全部道理,也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可是確實事實擺在眼前,形勢也特別的急迫,這是一個特別好的機會,如果錯過的話,他以后可能就真的這樣窩在這里一輩子。
周佩楚在一邊聽到他長吁短嘆,知道他心里的猶豫和不舍,他心里面也舍不得丈夫出去,因為他覺得他們家沒有到需要丈夫到異地去操持整個家的地步,于是,這么多年,她第一次想給王德仁說不,她決定說出自己的看法。
“德人,我內心來說,是不希望你去的,可是如果說你要去的話,我也攔不住你,這么多些年,我一直都順著你,你是我們家里的一家之主,你也是我的丈夫,孩子的爸爸,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是為這整個家,可是我們家里面現在的情況我覺得你沒有必要去那么遠我也在掙錢,王世佳也是,等你完全康復了,在這邊可以找一個小工作,之前你也在學校兼職,做一些散工,等完全康復了以后,你也可以繼續在學校里面,所以說我覺得我們家庭的開銷,總體來說,還應付的了,你就沒必要到這么遠的地方去。”
王德仁第一次聽見周佩楚對自己說這些心里話,妻子雖然說出生不好,可是那會兒也是大富人家出來的女兒,行為舉止各方面都出落的落落大方,還有一定的學問,要不是家庭原因,怎么會嫁給窮小子的他?可是這么多年,她也沒有抱怨過,一直默默的給他支持,還有家里面各方面也操持得很好,雖然家里有些貧困,可是到處布置的卻是整潔大方,讓人沒有覺得有多寒磣。
想到這些,王德人忍不住牽住了周佩楚的手,有些動情的說道“這這些年跟著我,真的是委屈你了,你看你跟著我受了這么多的苦,我沒能給你帶來好日子,也沒給孩子一個好的環境,讓王世佳這么小就出去工作,雖然是世佳說,我不要管旁邊對我的看法,可是我自己內心過不了我自己這一關,我是一個失敗的丈夫和失敗的父親,我想補償你們,而這就是機會,我想讓你們以后的日子都能好好的。”
周佩楚聽到這些不僅有些淚目,王德人雖然真的掙得不多,而而且兩個人組成家庭后,他確實也受了不少的苦,王德人性格有些害羞,也有些木訥,他很少用語言去表達,可是都在行動上面,一些微小的關懷都讓周佩楚溫暖備至,并沒有覺得后悔嫁給他。
周佩楚不由自主的靠在王德人的胸前,這個被別人看不起的男人,卻是她的天,她的地,也是這個屋里的大樹,“我不后悔,我從來沒有后悔過嫁給你,我希望你能夠自信起來,你是可以的,你不想在本地繼續務工,是因為上次的事情嗎?你還怕出去被人指指點點,可是我要說的是,不管別人怎么說,你永遠是我的天與地,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走,舍不得你,如果你真走了,我才是真的失去了全部。”
王德仁聽到妻子這么說,趕緊把妻子摟在懷里,緊緊的,他何德何能能娶一個這么好的妻子“是啊,也許是我的自尊心在作祟,上次被打這件事情讓我覺得根本就抬不起頭在這里,所以有的時候我想要逃離,逃離這里,等我掙到錢以后,回來又有誰會看不起我呢?”
周佩楚聽到她的話,忍不住著急“你的人生沒有必要和誰賭氣,或者說證明給誰看呢?你是在過你自己的人生,自己問心無愧就好,何須去看別人的臉色,你只需要管理自己,管好我們這個家就可以了,一直以來,你都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永遠都是。”
王德人沒有想到,今天晚上,妻子會給自己說出這些肉麻的話,這個年代的人好多情緒都放在心里面,都有些羞于表達,能夠一下子聽到這么多心里話,王德人的心里面一陣一陣的暖流,她知道不是妻子因為她要離去,而故意騙他的,他聽得出來這是妻子的真心話。
是啊,他又何嘗舍得懷里的妻子呢?看到妻子哭紅的眼里止不住的淚水,忍不住答應下來:“好吧,我再也不提走了,我好好守住你們,我們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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