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地坐在沙發上,蘭萍想著有心跟婆婆說聲,可想到那面容就退縮了,要是再聽到啥不好聽的話那還得了,還是等建軍從甕窯上回來叫他去打個招呼,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自己該弄些啥,興奮地過了頭,還好沒有忘記燒火做飯。
到點了,建軍從甕窯上回來了,蘭萍一股腦起來,油潑面麻溜地端了出來,盯著自己的老漢看著他吃完,才扭扭捏捏地說著話。
“建軍,我懷上娃了,剛剛才做得測試,啥時間有空了到西故檢查檢查。”蘭萍的臉有些微紅,淡淡地說著話。
“啥?懷上啦,好事好事,我要當爸了。”王建軍剛放下飯碗,聽到這事情哪可勁地歡喜,拉著自己老婆的手說著話,“這還挑啥時間,明天一大清早就去……”
“那你到東窯給爸媽說一聲,叫他們也高興高興,免得我去了又惹得不高興。”建軍高興,蘭萍自然心里面暢快,叮囑著說話。
“能成,一會就去。對了,這往后呀,你可要自己注意些哈,屋里面有啥重活了等我回來弄哈,不要逞能哈……”
“知道啦。”
“行,你歇著,我到東窯給兩老人說說。”
王建軍興奮地朝東窯去了,看著自己兒子來了,徐幻櫻倒沒有說啥不好聽地話,“咋啦,你媳婦又折騰啥哩,啥把你高興得,甕窯上有啥喜事呢?”
“沒有,甕窯上沒啥喜事,昨天做了個好夢,這不是今天就來報喜了。”王建軍沒有之說,賣了個關子說話。
“你看你這娃,把人能急死,啥事情趕緊說。”王新生坐在椅子上,聽著這話,趕忙問著。
“有啥事趕緊說。”徐幻櫻亦催促著。
“哈哈哈……爸、媽,蘭萍懷上了,我要當爸了……”王建軍沒在忍,一股腦說了出來。
“好好好,就說這幾天喜鵲老叫,好事情好事情……”王新生笑著說話,“以后你肩上可要有責任了,好好干活掙錢呀。”
“那是,那是……”王建軍不由地點著頭,看著自己的爸王新生。可半晌,徐幻櫻都沒有說話,建軍不由地問著:“媽,咋啦,你不高興嗎?”
“有啥高興的,誰還沒有生過娃,懷上了有啥高興的,生下來再說吧。”一聽建軍問話,徐幻櫻咣嘰一聲把手里的飯碗放到炕棱畔的臺臺上,絲毫沒有一丁點的高興,嘟囔地說著風涼話。
“你看你說的外是啥話?以后可要好好照看蘭萍,收起你外野性子,當初咋樣子伺候仙鳳就咋樣子對蘭萍。”王新生見形勢不對,趕緊說著圓場話,“建軍,你媽心里頭高興著,就是嘴上不饒人,別往心里去。”
“嗯,知道,行啦,那你慢慢吃,我過去了。”說句實話,王建軍被自家媽這一盆涼水澆得的很是不舒服,倒里是自己的老人沒有辦法,索性不說走人算了。
回到西窯,王建軍沒有跟蘭萍說其他閑話,笑著看著媳婦念叨:“爸媽挺高興的,往后呀你可要自己當心呀。”
“知道啦,還用你說。”蘭萍見著建軍沒有說啥話,也懶得問,畢竟不想聽到有啥不好聽的話。
“那成,我到窯上去了。”
“嗯,去吧。”
建軍到甕窯上去了,蘭萍收拾了鍋,看著櫥柜里頭臟衣服來了心勁,想說趁著有精神的時候洗洗。家里頭的水都是從水窖里面打上來的,水甕里面的水不多,蘭萍沒有多想拿了桶就去窖邊邊準備提水,剛想下繩子,想著自己肚子里頭還有娃就遲疑了。她見著自己的公公王新生從東窯門口出來了,朝著門口打招呼:“爸,建軍到窯上去了,你給我幫忙提上兩桶水吧,害怕吃力了對身體不好。”
“能成,能成。”
王新生二話不說就應承了,可誰想剛準備去徐幻櫻就冒了出來,她喊著自己的老漢:“王新生,你得是沒有婆娘,人家叫你干啥就干啥呀。不是自己逞能啥事情都能干,這會子咋不成啦,叫外驢蹄子在胡擰。”
“你說外啥話哩,趕緊進窯里頭去。”王新生聽著這話,懶得理,搖著頭,繼續往前走。
剛走出一步,后面就飄出一把切面刀,徐幻櫻咆哮著跑了出來吼著:“王新生,今你是人你趕去,我就給你弄死活。”
徐幻櫻說話立馬就潑婦起來,簡直不可理喻,手里面晃著切面刀,整個人神經兮兮的,王新生著實無奈。窖畔的蘭萍看著這情形,心涼得很,早已經領教過自己婆婆的泥腿子,不想叫公公為難,索性自己圓了場:“爸,你趕緊到翁窯上去,小桶我自己能打上來,不要跟我媽吵了。”
“聽見沒有,人家不需要你打水,該干啥干啥去。”徐幻櫻順勢就懟著王新生,轉身看向武蘭萍:“狐貍精,啥事情都能做出來,還在外噠裝精哩。”
王新生很是無奈,要是自己再不走恐怕自己的婆娘徐幻櫻絕對沒完沒了,悶悶地朝翁窯上去了。見著建軍娃忙著哩,就沒有提念這事情,想著不會有啥問題。
公公王新生走了,蘭萍亦沒有接婆婆徐幻櫻的話,心里面著氣,索性自己打了兩桶水上來,麻溜地把衣服洗干凈,晾在院子里面的繩上。折騰了老半天,身體有些倦,躺在炕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暈暈的都不知道天黑了,建軍回來了才把她叫醒。正準備起來作啥事些,忽然間感覺自己肚子一陣一陣緊地疼,急急忙忙上茅房去了,看見內褲上的血漬她感覺的到事情不妙,回來趕緊跟建軍說了,麻溜地去了潘家景民家。老中醫號脈的,搭把手都知道咋回事,詢問了一些事情,景民長嘆了一聲氣。
“咋啦些,景民叔?”王建軍著急地問著話。
“沒了,肚子娃保不住了,是這我開上兩副藥給清理徹底。今你媳婦來這邊買測試紙,我還叮囑了要注意的,瞧瞧這弄得啥事情,你屋里的老人也不知道照看。”景民搖著頭,嘴里頭念叨著。
“沒了……嗯,我知道了。”
一聽這話,建軍跟蘭萍傻眼了,接過景民開的藥回到屋里頭,兩口子心里頭難受得怕怕。建軍問了蘭萍倒底啥事情,知道下午自己媽又折騰沒有折騰就去東窯了,質問著:“媽,你現在高興了,就看不得我好是不是,我爸提個水都不讓,娃沒了你高興啦……”
“沒了怪我啥事情,狐貍精沒本事生下來關我啥事情……”徐幻櫻壓根沒有在意,倒比自己兒子還聲大。
“你這人我就不知道說啥,造孽了……”王新生詫異地要命,看著自己婆娘這張臉,恨得拿手指,“娃娃們是無辜……建軍,都怪爸沒本事,要是下午給蘭萍提水就沒這檔子事了……”
“過去了,爸、媽,我就是過來給你們說一聲,時間不早了,早早歇吧……”王建軍心里面一陣一陣地疼,氣著說完話就出了窯。
回到西窯,看見蘭萍無力地躺在炕上,氣得眼淚花,他看著媳婦如此模樣無奈與自責家身,上前拉著手安慰著:“我們跟娃緣份太淺,以后還會有的,現在好好把身體調理好。”
“嗯,知道啦……”蘭萍不想說話,說得再多只會讓兩個人能更難受,點著頭。
建軍在院子里頭用磚堆火,熬著中藥,弄好了,端給蘭萍喝,隨后收拾了好東西,才躺炕上歇著。關了燈,兩個人躺在炕上沒有說啥話,靜靜地躺著,心里頭都不舒服,迷迷糊糊地不知道啥時候才睡著,不曾想自己的歡樂竟然是那般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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