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五分鐘時間到了,惠春梅叫蘭萍給娃取出來,拿出來一看三十九度五,怪嚇人的,順勢用手摸著頭,快心疼的,不由地念叨。
“哎吆,娃發燒這么高,咋才來的,瞧瞧外眉眼親的,臉滾燙滾燙的,真是叫娃遭罪。娃有多大,還有其他啥癥狀,流鼻涕?咳嗽?大小便一天幾次?顏色啥樣子?吃的多少?”惠春梅接過溫度計看著,使勁搖著頭,繼續追問著,一條一項都寫在本本上,看起來細致地很。
一聽到這些,王建軍整個人都夢圈圈,說句實話平日里頭娃都給蘭萍在照看,自己著實啥都不知道,心里頭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轉眼蘭萍絮絮叨叨地講了很多,很是自然地回應,啥時候開始有輕微癥狀,啥時候變化的,絲毫沒有一丁點的偏頗。
聽了蘭萍說的話,惠春梅給娃看了看嗓子眼,紅了一圈圈,扁桃體發炎了,難怪娃會發燒。不一會,潘建斌處理完前面的病人,這才過來看碎鵬鵬,詳細地看了一遍病歷單,自己再確認了一翻這才開處方,拿藥,配針,掛吊針輸液,當下要給娃退燒。肌肉針來的太猛烈,娃還小,要緩緩地退燒,可碎娃扎針是個技術活,輸液的過程中總是害怕滾針,腳丫子太小看不清血管,手又害怕動彈,挑來挑去就只有額頭比較靠譜。
說句實話,給嬰兒扎針考驗人的心,有些人心軟死活都下不了手,可醫生要是心不硬下不了手,病人的病就沒辦法好。扎針開始了,碎鵬鵬看著有生人來了,使勁對著潘建斌笑著,轉眼間一上針哭得可憐的要命,一旁地建軍跟蘭萍更是鉆心,都不敢咋樣子看,索性娃就是在外一瞬間哭,輸液了就乖了,發著燒迷迷糊糊地就睡了過去。見著娃睡著了,輸液正常了,蘭萍見建軍呆在這沒有啥事,就讓先回去把屋里頭收拾收拾,不敢叫爐子滅了。這會子建軍看著娃穩定下來,心也歇下了,沒有耽擱直接回屋里去了。
前腳剛進門,后叫三柱子又來了,見著建軍一個在屋里頭喊叫著:“你媳婦給你說了沒,你準備去不,剛準備去井上,眼睛掃見你回來了,進來問一下。”
“三柱子,你得是去了半個多月回來一次嗎?”
“那可不,遠得要命來回走還不把人走殘廢了。咋啦,你不準備去嗎?”
“哎,這兩天肯定不行,我這碎送發燒了,蘭萍一個人找看不過來,怪折騰人的,不行了你先叫別人去。”王建軍知道三柱子是好心,不過想著媳婦說得話也有道理,尤其是剛才看著碎慫病了,屋里頭沒人幫忙照看娃,著實有些觸動,思想里頭不斷打著退堂鼓。
“啥?碎慫病了,我那來的時候娃還好好,咋啦?”
“天變化太大,估計著涼了,發燒都快四十度了,你說嚇死個人。我屋老人都不幫忙照看,外企業辦我一時半會去不成了,難成。”王建軍搖著頭,念叨著。
“對啦,實在不行了,你繼續開甕窯,到時候我回來跟你干。他媽的,說著到井上下苦能拿月月工資,一來二去跟甕窯上差不多,可下的苦重了好幾倍,腿都要跑斷了。”說到這話上,三柱子長長地嘆著氣,給王建軍說著心里話,“你屋里這事情弄得,沒辦法說,可咋外些人都是明眼人,老人把心瞎了。”
“哎,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沒問題,要是干甕窯肯定會拉上你這一幫子老伙計……”
“行啦,記得喊叫呀……哎呀,媽的,都這點了,我不敢呆了,一會去遲了,又挨錘了。”三柱子笑著接話,聽見建軍家的表響了,一看時間瞎蛋了,趕緊站起來,邊說著話,邊朝外面去了。
“能成,能成……去吧……我就不出來了哈……”
三柱子出直接朝東去了,王建軍沒有出來送,在窯門看著沒有人影影了才進來,給爐子添了些煤炭,科利馬擦地收拾著碗筷桌子,估摸著時間帶了件衣服朝潘家龍尾巴坡底去了。兩瓶子吊針打完了,碎鵬鵬中途起來尿了一次,嘴巴干癟干癟的,蘭萍要了些水給娃喂著喝了些,精神頭算是換了過來,連沒有那么紅了,身體里面還是有炎癥,潘建斌給娃配了藥叮囑了用法用量才讓回去的,要是還發燒明天還要再掛一天。這會子碎鵬鵬見著王建軍眼睛里頭都有了光,身體倦倦的,倒是微微地笑著。
“走,趕緊朝回走。”王建軍順勢將手中的衣服蓋到碎鵬鵬身上,笑著說話,從后面簇擁著武蘭萍朝門外頭走了。
“你瞧瞧這碎慫這會子涼下來了,不到伴隨就打針,瞎的怕怕。”蘭萍出來了,打趣地跟自己老漢說的話。
“娃娃木,天氣變化正常,誰還沒個頭疼腦熱。對了,剛才三柱子來屋里了,我給他說了不去了。不成了,等鵬娃好了,我到上頭老梁井看看,能行的話就在外上班算了,城堡甕窯這節骨眼上手里頭沒有那么寬裕,一天天屋里頭還要開銷,尤其是有了娃不敢瞎折騰,你沒看咋樣子。”王建軍一邊騎著車子,一邊跟自己媳婦嘮叨著。
“哎……你說得在理,以后這日子得仔細點的過,掙個錢真不容易,今娃一病都算了不少錢……”蘭萍倒沒有再反對,嘆著氣說著話。
“別介,該花的還是要花,幾年過渡時期罷了。”王建軍聽著這話唏噓一場,趕忙安慰著說。
沒一會功夫,兩人到屋了,差不多時間又要做飯了,蘭萍看著碎鵬娃睡了,搞得下了點面吃著急嘛慌地吃了,給娃喂了奶喝了藥娘們兩個歇著睡覺。建軍呆在屋里頭沒事,騎著車子上器休看活去了,還好沒有啥折騰的,老梁井剛巧有認識的伙計,打了聲招呼就上來上班,順順當當地把活獵到手里了。
回到屋里頭給媳婦說了一聲,準備好齊全的東西,下井的衣服,毛巾、洗潔精,妥當了才歇下了。明天早晨上八點,王建軍沒有耽擱,早早上了炕歇著,下煤井干活沒干過,心里頭沒有個啥底,多少有些顧慮,可瞅著跟前的媳婦跟鵬鵬娃,馬上有了勁頭,朗朗然然地睡了一夜。
或許是臭小子都知道自己爸要早起干活,晚上睡覺乖的很,第二天也不發燒了,有了精神頭活躍起來了。吃了飯,王建軍看著娃病好了起來,心里面寬松多了,騎著車子朝老梁井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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