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才從西故回來,一大清早計劃生育的人趁熱打鐵地趕了來,東窯建軍的爸媽熱情地招待著,看起來跟親戚一般,樣子看起來是那般的惹人上火。眼瞅著西窯里頭的東西被搬得空蕩蕩的,案板、椅子、水桶……不管的大小東西能拉的都拉走了,鍋鍋灶灶都被洗劫一空,就剩下幾個爛甕甕,尷尬的事情接踵而來,這才能算是第一波。
屋里頭沒有啥可以張羅的,蘭萍這才生了娃,嬸子虛弱得很,弄得連一口進補的湯水都燒不出來,沒辦法武金玲只能匆匆地趕回自家屋張羅,早上算是對付了吃了一口熱飯。
昨天晚上沒有看上娃,養貴跟竹葉心里面慌得很,早早吃了飯就下來了,看著窯里頭亂七八糟的,聽著二女子金玲說著早上的事情簡直氣得流眼淚花。沒有了東西,要是再置辦,計劃生育的人還會把東西拉走,與其那般索性先這樣子撂挑子,做著持久戰的準備。
當下之急先要安頓好蘭萍這母女兩個,養貴跟竹葉都沒有心思看娃,本來說直接拉到器休,可農村的瞎講究多,愣是不能去娘家。金玲屋里頭又沒有多余的地方呆,瞅來瞅去只能到老大女子玉玲家呆著比較合適,玉玲的三個娃都大了,都到外面干活去了,屋里頭就剩玉玲跟仲啟兩個人,而且炕大叫蘭萍母女兩個搞著呆上十天半個月的那絕對沒有問題。說都這里,養貴呆不住就準備朝著大女子玉玲家去,剛剛出窯門,玉玲騎個車子順著環門進來了。
“爸(da),你這準備弄啥去?”玉玲看見養貴,下了車子趕忙打著招呼。
“咦,玉玲,你咋過來了,爸(da)跟你媽準備到你屋去,你來了也好,趕緊進來。”養貴一瞅自己大女來了,省下跑路了,拉著就說話。
“媽。”玉玲緩緩地朝窯里走著,喊著竹葉,“咦,這咋弄得,得是計劃生育外幫子人……”
“玉玲,你咋來了。”
“姐,趕緊坐。”建軍招呼著。
“哎,我在環門上坐著吃飯,聽你楊家伙外幫廚的招呼我,說你妹子添娃了,你還不過去看看,一聽這話我不是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昨個不是說去看看能不能生,咱這當下就給生下了,啥娃?”玉玲素來穩穩的,不急不慢,緩緩地坐在炕棱畔看著炕上的蘭萍跟娃,“瞧外眉眼就是個小伙子,頭發黑旺黑旺的,還說娃沒到時間,看外身體美得怕怕。”
“就是的,眉眼長得像男娃,可咱這是個丫頭,如假包換的女娃娃。”竹葉聽這話,回應。
“啥?丫頭,看不出來,鵬鵬剛生下來的時候眉眼準準的女娃,這妹妹兩個剛剛打了個顛倒,生了女娃好,女娃好,生了人就放心了。計劃生育愛咋樣子折騰叫他折騰去,咱啥都不怕了。”玉玲聽著這話倒不淡定了,抱了一下,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氣,笑著嘟囔著。
“姐,你再不要先說娃了,你看蘭萍娃這屋叫計劃生育搬得空蕩蕩的,這月子還咋坐哩。爸(da)跟媽本來想著直接拉到器休,這不是講究不讓,瞅來瞅去擱到你那邊合適些。”武金玲在一旁心里面早都急地不當當了,知道自己大姐是個慢性子,遇到事情都是不急不躁地,進了門咯道了半天丫頭,遲遲沒有說到正事上,打斷話說著。
“倒我那邊就到我那邊,反正現在屋里頭也沒有事情,這娘們幾個過去都成。不過,你哥說估摸著都是早上凌晨幾點才進門哩,這計劃生育動作咋能這么快呢,還真有人通風報信死盯著?”武玉玲絲毫沒有猶豫,點著頭,妥妥地應承著,不過心里面多少有些疑問,問著。
“誰告的狀就是誰盯哩,你當時還能是別人嗎?姐,你說你外屋里頭的婆婆把心壞了,可到頭來也沒老三蘭萍,東窯建軍他爸他媽心眼外么瞎,害自己親孫子親兒。我今早估摸著兩點多才進門,早上起來計劃生育的人就坐了一窯門口,東窯外徐幻櫻跟王新生給外一幫子害人奸賊端茶倒水,有說有笑的,你說這事情氣人不氣人。我長這么大,外喪良心的人多了,可向他外老兩口良心大大得壞的還是少見。不說了,說多了只會叫娃更著氣,不說了,咱姊妹咱疼。”武金玲一提起這事情,心里面的外一把火燒得旺旺得,說句實話都想跑到東窯把徐幻櫻跟王新生兩哥老家伙的心挖出來看看,究竟是黑的還是紅的。
“老人把心壞了沒辦法,像他們這種人干了這事情,還能吃好喝好算是有本事,良心能安才算怪事。人在做,天在看,遲早都有他該遭受的罪過,咱何必跟外些人爭執啥。對了,現在這事情準備咋弄哩?計劃生育那些人沒說準備咋弄哩。”武玉玲亦氣憤,不過跟老二金玲比起來就穩妥得多。
“外一幫子黑心人還能咋,除了罰款就是罰款,先把錢叫上了才能那東西,東西拉回來了后續還有事情要折騰你。”
“算了,不多說了,這屋里頭咱看著心里頭都不舒服,蘭萍娃做月子更不能生氣,眼睛哭傷了就不好了。不是剛說要到我那邊去沒說組咋就走,金玲、媽,咱看著給娃把東西收拾收拾,建軍人跑哪去了,我來這半天咋都沒見人呢?”玉玲剛想尋建軍說些傻話,這才意識到來了這半天都沒看到人影影。
“出去買面去了,屋里頭多長時間沒呆人了,要啥吃的都沒有,剛才計劃生育的人來了連糧食都拉走了,簡直喪心病狂。”金玲繼續絮叨著。
“爸(da),那是這,你到金玲西頭把她的架子車車拉過來,我給蘭萍收拾好了,咱直接把娃拉過去。先安頓好娃,后頭的事情咋慢慢來,一件一件地解決。”玉玲瞅著養貴這會子沒啥事,剛才進來的時候也沒見院子里頭有架子車,想著先把家伙準備齊全。
“能成,能成。”聽著這話,養貴點著頭,順勢就準備朝西頭去。走到半院子跟王新生碰了個對面,兩親家跟個敵人一樣,除了眼神之上的憤怒,沒有任何招呼。
“爸(da),你爸車車整個拉過來,昨天晚上那一套都還沒有動彈。”見著自己爸養貴要去拉車車,金玲朝著半院子去喊著話,“書理說要去磨面,我剛才過去拉上,這會子應該還沒有打動呢。”
“知道了。”養貴應和著,招了招手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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