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親親熱熱的回去后。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待放榜通知了。
鄭何趁這段空閑的時間里,帶著楠香四處跑活計。
他昨夜想了一整晚,若是他天天呆在小鎮里賺著那點微不足道的小錢。那還不如直接上京去。
左右還有一年的時間,他就不信自己走不到京城去。
而且眼下的時間還很充裕,上京途中他可以不用那么趕。
一路上他可以邊找活做,邊往京城走,只要他肯努力,就不信他會在路上餓死。
而且不管他會不會餓死,反正京城的大門他總會走到的。
可是…
鄭何看了眼正在一旁玩鬧的楠香,他心想,若是自己走了,那這小家伙可怎么辦?
這小東西身份未解,又無親人來尋她。
眼下這小家伙也算是無依無靠的孤女,若是自己不在她身邊庇佑她。到時候一個不好,她就要被人家抓去賣錢了。
鄭氏不就是個例子?
不行不行,他不能這樣放任楠香不管。
鄭何托著下巴在沉思,但他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來。
鄭何也設想過,要不?就把楠香一塊兒帶到京城去?
可她一身細皮嫩肉,又心智不全的。帶在路上可謂太不方便了。
他若白日出去打工,也不能跑把她鎖家里,那樣也不行。
而且他也沒有多于的錢去住客棧。
他的計劃是一路上隨便找個橋下睡一覺就算完事了,哪里還舍得花多余的錢?
鄭何知道自己就是個粗人,一路上就是不吃不喝他也可以忍三天,但這楠香那小家伙顯然是不行的。
她一頓不吃就餓的慌,鄭何想著,也不知這小東西到底是哪家流落在外的富貴小姐?竟被養的這么嬌氣。
鄭何想過,他一路上京,勢必要沿路干活的,帶著一個女孩子,卻是束手束腳。
養不起她不說,他到了京里還要花心思去讀書,確實沒有多余的精力來照顧楠香。
而且到了京城以后,肯定又得花上一筆不小的銀兩。
到那邊后,他不僅要租房子。
還有那些筆墨紙硯,打點通融什么七七八八的,通通都是要不少銀子的。
鄭何計算著銀子的數量,他手里攢的銀子只夠租一個小書舍的。其他是不能了。
若他再帶上楠香,可能他們連吃飯的錢都不夠。更別說花錢打點了。
他也是跟往日那些進京的才子詢問過的。
聽說去了京城,才子們還得去找個什么名師,好投靠在人家門下當門生。這樣對于考試的道路來說也更好走。
就算名次不高,也能在恩師名下謀個出路。
而且最主要的是,拜名師,首先得打點門房啊!
所以這一番費用計算下來,鄭何都想賣身轉錢了…
顏大:來,賣給我!
鄭何:滾!老色女。
“哥哥,你在想什么?”
楠香挪著小腳,軟糯糯的跑到鄭何身邊撒嬌。
“沒什么,餓了沒?”
鄭何低頭望著那張嬌美的容顏,一時也理不出什么頭緒來。
他有想過,要不就把楠香留在王家鎮?然后給管事的一筆錢讓他幫忙照看著?
可若真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他又放心不下。
“唉…難難難啊…”
鄭何想來想去都總結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于是他皺眉不展的很是苦惱。
楠香走過來觀察著他的表情,心想哥哥怎么又不開心了?
“哥哥,你怎么啦?”
鄭何低頭摸了摸楠香的眉毛。然后仔細看了看她的長相。
他仔細的辨認楠香的相貌,然后在腦海中搜尋著是否有見過這種相貌的婦人。
可想來看想去他都沒見過那么美貌的婦人。
若真見過,那應該是過目不忘才是,畢竟美人比較讓人映像深刻。
他問楠香,“小家伙,你還記得你爹娘嗎?”
楠香,“我爹娘?”
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好像沒什么記憶。“不知道。”
楠香搖搖頭,她確實想不起來自己的爹娘是誰。“哥哥,我爹娘是誰啊?”
鄭何也不知道她爹娘是誰。“你真的半點印象都沒有了嗎?”
楠香用力的想了想,然后搖搖頭。“想不起來了…”
鄭何嘆氣的“唉”了一聲。
他覺得這樣也不是辦法。
“有了!”他可以去衙門問問,看看這附近哪里有丟失過女兒的人家。
于是鄭何帶著楠香去了衙門,然后花一整天的功夫在衙門里查附近找丟失姑娘的記載。
那些衙役都認識他,也就給他行了方便。
他們將丟失的姑娘的畫像給鄭何找來,讓他一一翻看。
鄭何翻看著那些頭像,卻哪個都不是。
于是他放下圖像,跟衙役道了謝之后便帶楠香回去了。
說來也巧,他們剛去衙門找人,不成想卻有人上他們家找人來了!!
鄭何一進屋就看到一屋子的男男女女。
他以為又是鄭氏在搞鬼。
沒想到鄭氏卻是不在家,那些人則是村長帶他們過去了。
“村長?您這是?”
村長一見他來,立馬給他介紹那些人,“鄭何啊,上次你不是讓我給你留意那姑娘有無家人來尋嗎?”
“這不,今兒人家就找上門來啦。”
“是嘛?”鄭何應了一聲,然后抬頭去看那些人。
那一行人里,共五男五女。一對年紀較長的男女,看著像是中年夫妻。
剩下的那個年輕男子模樣痞痞,有點浪蕩公子的氣質。還有一身華麗裝扮的少女,鼻孔高高在上的,典型的高傲的小姐模樣。
剩下的那些都是丫鬟小廝。
這群人均穿著體面,看著就很富貴。倒像是個富貴的大家庭。
那婦人最先看到楠香,她抹著一把老淚,拉著楠香的手就哭聲陣陣的。
“兒啊,娘終于找到你,你可讓娘好找啊。”
那婦人摸著楠香的臉,哭的雨聲淚下的。
楠香被她拉的一臉懵逼??
“哥哥??”
她叫了一聲鄭何,實在不知道這是咋回事。
鄭何也不太相信他們,畢竟都是陌生人,而且楠香又不認識他們,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是楠香的家人。
“姨母,您別哭壞了身子。”
那模樣高傲的小姐,扭著身子走到那婦人面前,跟她表現親昵。
當她路過鄭何身邊時,卻兩眼藐視了他一眼,那表情像是在看不起鄭何這個窮秀才一樣。
鄭何前兩年去給富貴人家做過賬房先生,對于這種高傲小姐的嘴臉一看就透。
他也沒說什么,只是無所謂的轉過頭去與那中年男子交談。
那中年男子來之前顯然也打聽過他的名號了。而且明日舉人名頭就放榜了。至于這個窮秀才究竟能不能上榜,很快便能知曉了。
所以他對鄭何也算是客套,畢竟莫欺少年窮,年輕人總有無限的可能,他也不會無緣無故跟后生結怨。
那中年男子跟鄭何站坐到一邊,兩人開始攀談起來。
原來那男子是隔壁縣的首富,人稱寧員外。
而楠香則是他的獨女。
寧員外膝下無子,三十了才得楠香一個孩子。
而楠香又是個癡傻的,所以寧家就從族門那里抱來一個男孩,親自養在膝下,準備當兒子用的。
而那個高傲的小姐則是楠香的表妹。
鄭何不明白,“即使獨女,怎的讓她一個人流落在外?”
鄭何初見楠香時,她可是手腳上都有繩子印兒的。
而且這些人一來這里,均沒有對楠香表現出多大的驚喜,一看他們就不像是什么親昵的一家人。
寧員外見他不信,于是又語重心長的娓娓道來,“是這樣的,小女在及笄那日,竟被歹人給綁走了!”
“我們也是找了許久才找到王家鎮的。”
“那時候有村民跟我們說那孩子被一戶農戶人家給救走了。而那戶人家救下我兒后,卻是準備將我兒留在家里當兒媳婦用的。”
“可是那個村落的風氣不好,男多女少,所以很多男人為了娶到婆娘都是無所不用其極。”
“那段時間里,據說村落的老少爺們為了爭奪楠香,直接跟對方打的頭破血流。”
所以一開始楠香才會被綁著扔到陳塘里。
寧員外還一副慈愛父親的模樣。
他對鄭何道,“我們也是怕明著去找女兒會對她的名聲不好,所以才會在暗地里悄悄的找。這才晚了幾步趕到鄭家村。”
鄭何聽完后,才覺得事情順了一點。
他看了眼那婦人的長相,又看了看楠香的。
兩女之間確實很相像。
而且楠香似乎也不是很討厭那個婦女的樣子。
許是母女天性,所以楠香好像也不排斥那個婦人。
鄭何低頭沉思,他還不能很確定他們所說的是真真假,這件事還有待考究。
那寧員外也在打量著鄭何,他眼眸精明,低聲不語,似乎也在考究著什么。
于是兩人均都不說話了,屋內就那婦人跟楠香在耳語著什么。
而那婦人身邊站著那一男一女也是表情不定的。
一屋子的人里,各個心思不一。
。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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