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必介懷,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我看姑娘的馬車趕得很急,想必有急事,不必為這等小事耽擱了。”那黑色斗篷男子答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寬廣。
他的身形則是少見的高大健碩,雖然他穿著一身不起眼的黑衣,披著斗篷,刻意遮住了他的身體,但那寬闊的肩膀,粗壯的臂膀,仍然能讓人強烈感受到在那衣服之下虬結突起的肌肉。
他一雙大長腿昂然而站,那穩如泰山的姿態讓他有種宛如天神一般的氣勢,他的周遭似乎都暗暗流動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力量。
白雨舞仰望著他帶著面具的臉,那是一副黑色金屬制成的精致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個臉,只留下一雙眼睛。
這雙眼睛如一雙鷹隼的眼睛,透露著睿智與敏銳的洞察力,然而透過這雙眼睛,白雨舞還看到一種能讓她安心的東西。
盡管他周身氣勢強大,給人以一種極強的威懾感,然而白雨舞看著這雙眼睛卻有一種莫名的親切的感覺,或許那就是一個人身上的凜然正氣吧。
雖然只是極快地一瞥,但白雨舞卻有一雙觀察入微的眼睛,盡管他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但畢竟露出了眼睛,而他那雙眼睛周圍的肌膚竟然十分粗糙,仿佛覆蓋著鱗片一般。
白雨舞又極速地看了一眼他眼睛周圍的皮膚,有一個人的名字跳了出來,龍帝!
龍帝云至風,也就是那個即將成為她的夫君的人。
怎么可能在這里碰上他?
白雨舞滿心疑惑,她對龍帝的傳聞向來十分在意,不僅倒背如流而且在心里憧憬默念過無數次。
這次,竇夫人讓她以族長女兒的身份選入宮中,她心里不知有多歡喜!雖然她知道大部分的女孩子對傳聞中龍帝的恐怖面容心有戚戚焉,但她卻不在乎。
如果她沒猜錯,他眼睛周圍的肌膚一定就是傳說中的龍帝渾身黑鱗的一部分。
白雨舞悄悄地看了一下他的手,發現他的手上也戴上了黑色的皮質手套,看來他是不愿意讓自己的鱗片被人看見了,這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測。
是你,就是你!
白雨舞再次抬頭看了一雙那眼睛,對,你就是我想要的人。
但是,看起來此刻他并不想多和自己說話。
沒關系,你現在拒絕了我,早晚我們還會相見的。
“既然恩公不愿留下姓名,白雨舞也不強求,但恩公的救命之恩,白雨舞定會銘記于心。”
白雨舞看了一眼他周圍的兩個人,那個摔倒在遠處身穿褐紅色衣服的男子正悄然離開,另一個白衣少年卻走近了兩步站在他身旁。
這三個人的關系看起來很是奇怪,想必龍帝有事要處理,才急著趕自己走,但他也的確沒有說錯,此刻的白雨舞也確實有急事。
“姑娘慢走。”面具男沉聲說道。
白雨舞沒有猜錯,這個用黑色斗篷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男子正是龍騰國的帝君云至風。
云至風看著眼前的女子,其姿態容顏雖然不凡,但真正令他驚嘆卻是此女那敢于與他直視的眼睛。
多年以來,從未有人如此直視他的眼光,更不要說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子竟如此無所畏懼地迎向他的目光了。
說來可笑,盡管他身為龍帝,論靈力可謂威震天下,多年戰功更是讓他聲名顯赫,但他卻有一個難以言說的秘密。
由于自己可怖的容貌,他在任何一個女子面前不由有些自卑。
曾經有女子不慎見了他的真容,當即被嚇暈了過去,從此以后他便特別小心帶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然而,身為龍帝卻不能沒有帝后,此次選妃也是在兄弟們的勸說下,不得已而為之。
他對此沒有什么意見,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最后便聽從了大臣們的建議,按照過去瀚龍帝國的傳統,從四大族長的女兒中選取帝妃。
從前的瀚龍帝國為了鞏固政權,通常是將四大族長的女兒立為四大帝妃,而帝后的冊立,則是按照傳統將最先誕下帝子的帝妃立為帝后。
因此,瀚龍帝國是先有帝妃,才有帝后。
對于女子,云至風似乎已經習慣了她們面對自己時那恐懼得想逃卻又不敢逃的目光,為此,他將自己的心緊緊鎖在厚重的大門之后。
然而,二十六年來第一次,云至風感到那厚重的大門縫隙里透出了一股令他溫暖的風。毫無疑問,這樣一個女子第一次勾起了他的興趣。
這樣一個女子,不僅迎視了他的目光,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厭惡,甚至,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她的眼中竟然有笑意,有欣賞,有贊許。
他的心好像在那一剎那被一星點的火光咔嚓咔嚓地點燃了,然而馬上他又有些沮喪,自己現在帶著面具,也許人家見了自己的真容,立刻就被嚇得跑掉了。
在這番患得患失的計較之下,當白雨舞問起他的名字時,他立刻回絕了,并且此刻他也并不想透露自己的姓名。
她的馬車上有一個白府的印記,他記住了。
白雨舞回頭再次看了看這個身著黑色斗篷的男子,上了馬車,她的確有急事在身,不能耽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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