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瀾趕緊上前小心地接過孩子,輕聲哄著他。
介阿羅聽得卓溪源如此說,便起身道:“我去看看雅涵。”
卓溪源伸手一擋,道:“雅涵累了,聽嬤嬤說已經睡著了,不過,你這手臂……,如今她剛剛生了孩子,見了你這樣,豈不傷心?”
介阿羅低頭看了看自己空空的左臂,道:“雅涵,她,……”
云至風道:“老六說得對,待緩一緩,再去看她不遲。”
云至風隨即眼睛一掃,看見了站在人群中的白雨舞,她已經換了一身雪色衣裙,頭上只插了一只發簪。
但,越是簡單的裝飾越發襯托出白雨舞那不染纖塵的仙子之美,令人移不開眼睛。
云至風與白雨舞眼神相接,白雨舞不由微微低了頭。
清瀾看著在自己懷里不停哭叫的嬰兒,輕輕用手指碰了碰小孩兒的臉頰,那小孩兒竟轉過頭吮起清瀾的指頭來了。
清瀾轉過頭對云至風道:“師傅,我看他多半是餓了,連徒兒的手指都吃呢,不如送回五嬸那里,讓嬤嬤喂點東西。”
“餓了嗎?”卓溪源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道:
“呃,那可能是真餓了,我一高興就急著把他抱過來讓老五看看了,倒沒想那么多。那行,小明瓚,是你六叔抱你過來的,就讓六叔再把你抱回去。”
說罷,卓溪源伸手過來抱起清瀾懷中的孩子,便出門去了。
眾人說著話,詹宿長老則在一旁的桌邊上吩咐唐延如何配藥,云至風站了起來,走到詹宿長老面前,低聲道:“長老,您看老五這手臂還有救嗎?”
詹宿長老聞言一驚,仰起頭看著云至風道:“這,帝尊,此話怎講?手臂已斷,如何能救?”
云至風抿了抿唇道:“云某曾在虧盈之秘一書中看到過,若能得到千手鬼髏的一只鬼手,便可與斷臂相連,猶如新生。”
詹宿長老道:“帝尊涉獵如此廣泛,令詹某佩服得五體投地,詹某也在書中讀到過此種接臂之法,詹某雖知道如何連接斷臂,但從未親自嘗試,也只是紙上談兵罷了。更何況,此刻哪里去找千手鬼髏的鬼手?”
卻聽一個女子道:“帝尊所說的辦法,小女子也曾讀到過。但,若要這鬼手與斷臂連接成功,斷臂時間不能超過二十四個時辰。”
這女子正是白雨舞。
白雨舞的眼光一直追隨著云至風,見云至風走到詹宿長老身旁,也移步到了云至風身后,碰巧聽見了云至風的話。
云至風驚訝地抬頭看著白雨舞,想不到她竟然如此博學多識,對她的欽慕又多了幾分。
詹宿長老也驚嘆道:“這位姑娘,竟然知道得如此詳細?令老朽佩服之至。”
云至風微微一笑對詹宿長老道:“長老,您面前這位姑娘便是毒龍族長白泰的女兒,白郡主,也是云某未過門的妻子。
白雨舞心中不由感動,在這長老面前,云至風并未以帝尊自居,說話的語氣就像是龍騰國一個普通男子在介紹自己的妻子。
不知為何,云至風這簡單的一句話,卻猶如在白雨舞的心底注入了一股暖流。
詹宿長老聽得云至風如此說,不由驚訝地一躬到底,說道:“原來是帝后。請恕老夫剛才出言無狀。”
云至風道:“長老不必多禮了。這里也并非朝堂之上。長老,云某聽說妖皇山魔獸眾多,應該能找到千手鬼髏,云某準備一試。”
“什么!老大,你要去妖皇山!那就帶上我!”卓溪源把孩子送回雅涵那里,剛好從外面進來,正好聽見云至風說要去妖皇山,不由大嗓門地這么一喊。
這下可好了,清瀾、萬啟成聞言都望向云至風和詹宿長老這邊。
萬啟成也道:“老大要去妖皇山?也算我一個。”
介阿羅道:“老大,您不必為我這等小事冒險。”
云至風道:“妖皇山地域寬廣,千手鬼髏更不知從何找起,本尊也只是去碰碰運氣。如今龍騰剛剛經歷一場大戰,戰后尚有諸事需整修,本尊命你們幾個將軍就留在這里督導戰后事宜,妖皇山之事,本尊自有安排。”
詹宿長老道:“妖皇山距離此地,即使是快馬加鞭,往返也需要兩個時辰,老夫看介將軍斷臂的情形,應該最少也有二十個時辰了,如果再加上尋找千手鬼髏的時間,恐怕會來不及……”
清瀾道:“長老說的沒錯,五叔斷臂的時間的確有這么長了。”
忽地,清瀾拇指上那玉色的子龍戒滑過一道光芒,清瀾看了看戒指上隱隱透出的青龍鏡像,對云至風道:“師傅,是二叔給您的信息。”
云至風道:“打開。”
清瀾聞言,手指在那玉色戒指上輕輕一點,一道金色光圈覆蓋在戒指之上。
戒指上隨即飛出一條青龍,在空中凝聚成幾個字:“帝尊容稟,冊立四妃大典已準備就緒,兩天后即將進行。滿座文武皆在封遠城敬候帝尊。”
介阿羅道:“老大,冊立四妃大典如此重大,這千手鬼髏毫無消息,您盡快返回封遠城,不必為我耽誤行程。戰場上生死尚且難料,介某只是丟了一條手臂,已是萬幸。”
云至風道:“本尊心中有數,不必多言。長老,煩請您留下照顧介將軍,本尊去去就來。”
“帝尊放心。”詹宿長老道。
云至風說罷,看了一眼白雨舞,轉身出門而去。
白雨舞見此情景,掏出自己身上的一條繡著蝶尾花的玉色手絹,將桌子上的點心倒進了手絹中,包好,追出了門外。
云至風走到庭院中,召喚“望歸”。
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叫住了他,“等等。”
云至風回頭一看,原來是白雨舞。
白雨舞將手中的玉色手絹包著的點心遞給云至風道:“帝尊,您拿著,你回來這么久還沒來得及吃東西呢。”
云至風接過這玉色手絹,心頭涌起一種久違的暖意,看著白雨舞那柔和而美麗的眼睛,忽然想起了自己十二歲那年就失散的娘親。
云至風不由道:“郡主,云某可以叫您一聲雨舞嗎?”
白雨舞聞言,低頭一笑道:“帝尊怎樣稱呼臣妾,臣妾都很開心。不過,臣妾的娘親一直將臣妾喚作雨兒。”
云至風微微一笑道:“雨兒,真好。這么說,雨兒也不要叫云某帝尊了,叫我云鵬又或是至風都行,雨兒,原來你我的名字也如此相配。這或許就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噢,這看起來皮膚黝黑的大塊頭,說起情話來竟然是最撩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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