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暮矜持地往她腰間看了一眼。
藏了軟劍之后,腰帶顯得寬了一些,也繃緊了一些,越發顯得她身段風流,教人看得挪不開眼。
“陛下怎么可能不攔你?”他有些心神不定地說著。
無論出于什么原因,李長夜都不會輕易放她走的。
這點鐘遲遲也知道。
“崔離不在京,李長夜這么謹慎,怎敢同我撕破臉?”她笑道,“不動手,那就要開出條件來,不是正方便我拿回柳兒么?”
喬漁愣了愣,恍然大悟:“所以你真沒打算去洛陽?只是故意作出要走的姿態引皇帝陛下把劍還你?”
說到這里,他不高興地看著鐘遲遲,質問道:“那你為什么騙我一個人先去洛陽?”
鐘遲遲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懶洋洋地倚著扶手,笑道:“洛陽我遲早是要去的,怎么是騙你?萬一李長夜不追來,或者追上要動手,我們就去洛陽了!”
喬漁這才緩了臉色。
李長暮在她身旁坐下,仍舊愁眉不展:“你既然知道陛下在等崔離回京,怎么還跟他回來?”
鐘遲遲抿嘴一笑,道:“一個崔離而已,我還不放在眼里!”
“你不是被人家奪了劍嗎?”喬漁湊上前問。
鐘遲遲睨了他一眼,道:“我那是一時失手!要不是趕著去追那個刺客,就是十個崔離——嗯……兩個崔離,也……加上羽林百騎,也說不準……”說到最后,鐘遲遲有點訕訕。
“那我要不要現在就去洛陽,免得拖累你?”喬漁緊張地問。
鐘遲遲哈哈笑道:“我還能走得了,你已經逃不掉了!”
李長暮無奈地看著她,道:“陛下知道你有離開的意思,大約會提前召崔離回來!你們二人這陣委屈一下,留在我的王府里,等抓到真正的刺客再說,要是陛下再召你進宮,你就——”
“三日后,我要進宮陪他選后呢!”鐘遲遲打斷了他的安排,笑嘻嘻地說,“我已經應下了!”
李長暮蹙了蹙眉,道:“陛下應該是不愿立郡姓世家女為后,你去了不是被他用作擋箭牌么?”
鐘遲遲點頭道:“可是他說我不去就要給你隨便指個王妃呢!”
李長暮笑了:“陛下是哄你呢!郡姓世家的千金,陛下就算自己不想要,也不會指給我的!”
被他這么一提醒,鐘遲遲也明白過來了。
李長暮身份尷尬,表面上再受李長夜寵信,也不可能讓他同手握實權的世家聯姻。
“居然騙我……”鐘遲遲忍不住笑了起來,不但不覺得生氣,反而感覺有點好玩。
李長暮摸不準她的心思,只能勸道:“如此,你就不必進宮了——”
“不啊!”鐘遲遲支起下巴,笑靨如花,“那我就進宮替你選個王妃吧!”
李長暮眼神變了變,又聽她興致勃勃地問:“你想要哪家的千金?有看中的沒?我一定給你弄到手!”
李長暮靜靜地等她說完,笑了笑,道:“你們餓了吧?我讓人傳膳……”
鐘遲遲明白李長暮的擔憂。
從現在開始,李長夜的每一次召見都可能是個陷阱,如果崔離回來了,那宮里設下的針對她的陷阱,就算憑她的武功,也是很難逃脫的。
可是她最倚仗的,明明不是武功嘛!
不過為了安李長暮的心,她還是暫時在江陵王府住了下來。
李長暮沒有娶妻,也沒有納妾,就他一個主子,其實住起來還是挺自在的,跟之前在常樂坊深居簡出的日子差不多。
之前她堅持留在常樂坊,是因為那座宅子是從前她和楊月眠每回來長安時暫時居住的地方,但是這兩個多月的查探下來,楊月眠始終沒有在長安城附近出現過,也就沒必要守著那座宅子了。
要等刺客的消息,留在王府也是一樣的。
就在鐘遲遲決定盡量安安份份待在王府里的時候,宮里又來人了。
來的仍舊是李長夜身邊的高福,這個時辰,李長暮還在衙門未歸,王府長史哪里能攔得住天子遣使?
“這次又是要做什么?”鐘遲遲似笑非笑地問。
距離她從宮里出來,才過了一夜而已,那昏君非要每天把她看緊在身邊嗎?
不過他這次也是懂事了,到了午后才派人來。
高福笑容可掬地施禮道:“陛下召見了云安長公主,想起鐘娘子稱江陵郡王為義兄,理應見一見長公主!”
鐘遲遲眸光微閃,這個她還真的有興趣見一見呢!
云安長公主,是景云帝的女兒,李長暮的異母姐姐,也是李長暮在這世上僅剩的手足。
鐘遲遲被帶到太液池畔的時候,李長夜正背對著她,身旁站了一名華服女子,微微低頭,露出恭敬姿態,朝著鐘遲遲的半張側臉妝容精致,含笑的眉眼很有幾分凌人的艷麗。
這就是云安長公主了!
鐘遲遲站在十步遠的地方觀察著,高福則上前回稟。
高福走近之前,云安長公主先一步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下意識轉過頭來,對上她的一瞬,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這時,李長夜也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看到她時,眸光一亮,當即抬起手招呼道:“遲遲來了!快過來吧!”
他今日難得換了一套白衣金繡的常服,原本就生得眉眼精致,在碧波綠柳的映襯下,越發顯得長身玉立,俊逸非凡。
沖著他這相貌,先前種種,她也是不吃虧的。
鐘遲遲抿嘴一笑,眼波中暈出幾分朦朧情意,不緊不慢地朝他走去。
李長夜一見她這眼如春波的情態,身子便有些酥軟,礙于場合,才耐著性子等她走近,到一步之遙時,便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拉到身旁,親切地為她介紹:“遲遲,這是云安長公主,長暮的姐姐,你也該喚聲姐姐才是!”
在她來之前,李長夜應該同云安長公主提過她了,因此云安長公主見到她時沒有很陌生,對李長夜的話也沒有表示意外,雖然看上去不是很喜歡她,但還是端出笑容,只等著她行禮問候后就說些該說的話。
可等了一會兒,鐘遲遲只是往李長夜身上依了幾分,笑盈盈地看著她,沒有開口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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