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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約-第一百二十五章 閑敘
更新時間:2019-03-30  作者: 瑾山先生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熱血江湖 | 長生約 | 瑾山先生 | 古娛 | 殺伐果斷 | 殺手 | 正劇 | 策馬江湖 | 瑾山先生 | 長生約 
正文如下:
花三與徐厚之間,一直有一根平衡如今生活用的底線。

雖然目前的日子也不是二人預想中的生活,但只要二人能活下去,過往的事情能不提就不提。

過往的事情能不提就不提,二人才能活下去。

因此花三向來只安分做五莊的三主。

徐厚向來只安分做四年前投靠五莊花主又被轉到三主門下的死士。

李容治與閆家的關系,二人講到此,唯恐是涉及了舊時的事,便不再講起了。

至于花三在相山之上被苗老藥以湘地的招魂歌將魂魄召回那一段中間,花三的魂魄是在何處游蕩,遇見了哪些舊人,又聽說了哪些舊日舊事,花三也不好與徐厚說起,只能囫圇著說是一時沒了氣息,老鴉以為她死了,守著她的尸身不敢叫別的小鬼入侵罷了。

徐厚道:“來的路上已經聽莊仆碎嘴,說是當時老鴉等著吃你。”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花三又想到青浦那顆滾到底的頭顱,兩眼皆是被老鴉啄食的,便問徐厚道:“你信老鴉會吃我嗎?”

徐厚笑出聲,“老鴉是世上唯一不會害你的牲畜,它吃你做什么?”

花三撓一撓臉,嘟囔道:“青浦以前跟老鴉也很好的……”

徐厚一時沒聽清,追問了一句。花三打著哈哈敷衍過去。

徐仙換了一盆新水進來,說到老鴉一直在院子外頭,在九頭屋脊獸腦袋上蹦跶來去焦急等著,不知道是叼著什么東西,看樣子也不敢拿進來給你。

花三聽了,有些心軟,自己沒力氣吹哨,跟徐厚撒嬌讓徐厚將老鴉叫進來。因從未見過殺人如麻的花三撒嬌的樣子,嬌憨如孩童的可人模樣倒叫徐仙撫著心口被驚艷了一番。

徐厚才掀開窗的簾子,老鴉便飛沖入內,在她房內徘徊幾圈,才小心落在面盆架子上,遠遠看著它,踟躕不敢近身。等花三叫了它一聲,才雀躍著一躍而起,落在花三手邊,將喙里含著的東西吐到花三掌中,鳥頭左右偏兩眼分看了花三一陣,趁著徐仙收拾雜物走出去,落到徐仙肩上跟著出去了。

花三將掌心有些黏糊糊的東西舉起來看,一枚青黑肉瘤,帶著血,新鮮得很,便獻寶一樣舉給徐厚看,笑道:“是蛇膽。它知我中了毒。”若是賁木草也算毒的話。

徐厚笑著將蛇膽取走,擰了布巾給花三擦手擦臉,又說了聽莊仆說花黍離帶著人上相山頂上去找一口鐘。

花三有些不屑一顧,“任他如何找,也不會找得到。”想起花四說相山之上有僵尸李長安,與徐厚又說道:“花四來時,說相山之上有僵尸,我猜是湘地李家那個李長安,藥叔只能在五莊之內走動,大公子能不能去幫忙尋一尋?”

徐厚面目冷下來,不置可否,提醒她道:“我方才說了,湘地的事情我不再幫了。”

花三弱弱覷他一眼,說起了前些夜里有瞳怪造訪她房里的事情,并說:“若是李長安是那瞳怪呢?再說前日那煙里的閆達……若是湘地余民能到我這里,我前日僥幸沒被閆達殺死,往后呢?”

徐厚遲疑片刻,應下來。

二人又講了此行徐厚砦北尋人的一些事,徐厚路上的見聞。花三亦與徐厚講了之洲島上婉瑜墓里頭的陪葬之豐盛如何令人咋舌。

徐厚便道:“不知周生為止會不會找人先將陪葬的東西起出來。”

花三聽徐厚話里頭,有個搶占婉瑜陪葬東西的意思,正巧自己也是這個念頭,便與徐厚商量道:“雖是對不起婉瑜,但之后若是有個焦頭爛額的時候,這些金石玉寶也能有個大用處。你看看九華山的人是能用還是不能用?若是能用,我過兩日給你畫個地圖,你帶九華山的人去將墓里的東西拿出來。”又將墓里的形制、耳室位置、有毒的長明燈,以及婉瑜睡著的那一口玉棺都形容了一番,又將方才苗老藥在場時候沒明說的她在島上如何逢著了周生為止、如何用蘇渙的血肉將婉瑜起死回生、周生為止不老不死的身子又細細與徐厚說了一番。

徐厚一是驚奇,“那周生為止竟真是不老不死之身!我幼年時見他便是那個樣子,成年之后見他還是那個樣子,前段時日在蘇城見著他仍舊是那個樣子。流空動亂時候我見他,心頭還有疑惑,不過爹爹說是我幼年見著的是他父親,父子肖像也不離奇,我便沒有多想。未曾想他竟真是不老不死之身?!”

周生為止不輕易上朝堂,是以其實無人記得清他的模樣,只當是渡師堂的堂主家族怪異,每一代掌渡師堂的都叫周生為止而已。

徐厚二是驚奇,“蘇渙的血肉竟真叫人能起死回生?!”又疑惑,“那怎的花四吃了你給的,不見有好轉?”

花三蹙眉想了一陣,“也不知她是吃了還是沒吃。”將她從蘇渙聽的花四與李長安事大略講了一下,又說了花四說她說的這樁是說錯了。

徐厚聽罷,道:“我此番去砦北,回程路上繞過蘇城,去看了看法華寺的蘇渙,他也與我講了這件事情。”當了個故事說,他本以為蘇渙是要他轉述給花三的,認真仔細記下了,未曾想花三已早從蘇渙那里聽過了。

花三聞此,半瞇了下眼,輕道:“他為何也要與你說這個呢?”

外頭只知徐厚是四年前入的五莊,并不知徐厚與她舊日便相識。何況她屠了湘地的時候,徐厚還未進五莊,斷不可能參與到屠湘地一事之中。

難道覺得徐厚現下是她院里的人,是效忠她的,若是日后她對花四殺心起的時候,要徐厚攔她么?

想思索,卻覺得疲倦了,打一個哈欠,問徐厚道:“蘇渙可好?人還是那樣嗎?可有人為難他?人是消瘦了還是胖了?”

徐厚猶豫道:“……挺好的,看他日日誦經,去各處講經,也是怡然自得的模樣。”突然又想起一事,從懷中暗袋掏出一個小瓷瓶,塞到花三手中,道:“這是他讓我給你的。”

花三握著那個瓷瓶,瓷瓶還有徐厚的體溫。

花三想著里頭是蘇渙的血肉,往日這種時候應該高興的,現下卻覺得心里難受,又打一個哈欠,與徐厚軟糯道:“大公子,我有些困了。”

徐厚轉頭看苗老藥點的那爐香,香里大概有安神的東西,要將花三手里的瓷瓶拿走,花三卻不肯給,緊緊抓著。徐厚只能替花三掖好了被子,如同幼時一樣,輕輕拍她手臂,口里頭低聲念著東西,哄她入睡。

晚些時候,尋鐘不得的花黍離也到花三院子來,看花三睡了,許多事也不好將花三叫醒問。

后來再問花三當日的事情,花三只說自己昏迷,萬事不知。花黍離無可奈何,也只能任著這一樁事就這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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